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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像个未知事的孩子,胡搅蛮缠,蛮不讲理,自私自利。 因为,当虞曜仪死后,觞引就再也没有长大。 虞舒曜乱了。 他从未遇过像觞引这样的人,他也不懂该如何对付这样的人。 他是一座华美却固若金汤的城。在十七年间,有无数的人想走进这座城,可却因看见城门紧闭而却步。只有觞引不同,他用肉体、用灵魂、用心去撞那扇青铜城门。 城门不开,至死方休。 现在的虞舒曜,就像是对顽皮的孩子束手无策的长辈。 罢了罢了。 虞舒曜不看觞引,将目光投向远处,淡淡地说出:“我与她什么都没有。” “当真?” 觞引的眼里又有了光彩,就像黑夜向白昼交替。 虞舒曜吐出一个“恩”字。 “舒曜,我什么都可以给。”觞引顿了顿,“所以,你不用去找别的女人。” 虞舒曜看向觞引,眼眸里透出几分不解。 “我的意思是,你若有需求,我可以满足你,你不必找别的女人。” …… 觞引一幅淡定自若的样子,不点也不为刚刚自己说出的话感到羞耻,一对眸子紧盯着虞舒曜,好似自己说出了再寻常不过的话。 而平时再怎么淡然的虞舒曜听过刚刚这一番话后也再也无法淡然了。 他真的不懂该如何对付像觞引这样的人。 虞舒曜稍稍移开视线,不与觞引对视,也不接话。 他不是不想接,而是真不知道该如何接。 睿智如他,清冷如他,傲然如他。如今却让个觞引弄得哑口无言,怒笑不得。 倒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两人都不说话,微妙的气氛只好继续蔓延。 突然,那本该在木楼里酣睡的白狐跑了出来,恰好打破了这尴尬。 “是狩猎大赛时的那只白狐?” 觞引边抚摸着白狐边回答了声“恩”。 “为什么出现在大营里的是叶初空?” 觞引知道虞舒曜来找自己的目的。其一,要自己为他向百姓解释为何碧落卷上没有他的死辰。其二,要自己回答他所在意的一切问题。 “说吧,你还想问我什么?” “碧落卷上为什么没有出现我的死辰?你和恭亲王又是什么关系!” 此时的虞舒曜用凌厉的眼神审视着觞引,用掷地有声的语气质问着觞引。 他一步步靠近觞引。 蓦然,虞舒曜用手掌禁锢住觞引的后脑。 “在我十二岁时,你为何进我抟云宫?” 在虞舒曜问前几个问题时,觞引依旧面不改色。只有这最后一个问题,让觞引一惊。 原来当时你竟是醒的。 觞引慢慢把头抬起,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继续靠近虞舒曜的脸。 此时两人的唇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 “想知道答案的话,你留下来。” 呵。 虞舒曜无情地发出一声轻笑,嘴里呼出的气扑在觞引的唇上。 那笑笑得真轻,轻得讽刺。 “你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虞舒曜也不拉开两人间暧昧的距离,任凭眼里话里的利刃对觞引进行凌迟。 “你让我相信你说的话?你让我相信你爱我?你让我留在这?我,是这个国家的储君!” “你设下一个个迷局,又以谜底为饵企图留住我?可笑至极。” 他的傲向来带着七尺冰刃刺穿初生花瓣的危险,伤人亦自伤。 虞舒曜几乎防备着所有人,连同最亲密的父皇母后。不管过了多少年,他始终记得当年日曜帝的那句“若你皇兄在世,怕是就没有你了”,他始终弄不清在他人眼中究竟把他当做虞舒曜还是虞曜仪。所以,他以冷傲的姿态武装自己,他不信任任何人。可日子一久,冷傲成了孤傲,他一直孤独。 他曾经推开了想靠近他的千万人,所以方才他也用恶语推开了想靠近他的觞引。 觞引无言。 觞引不管方才虞舒曜的话在他的心上拉了多少个口子,他只知道此刻的虞舒曜的心上有很多很深的口子。 纵使是七尺冰刃,他也要往上迎。 蓦然,觞引紧紧地环抱住虞舒曜。 他在虞舒曜的眼眸里看到了深不见底的寂寞,他怕,觞引怕虞舒曜会永远陷在那深不见底的寂寞里。 “舒曜,那就让我陪你罢。” “舒曜,让我陪着你。” 你不愿离开那深不见底的寂寞,我来陪你便是。 怀里突然的温热让虞舒曜有些失神。 在无数个深夜里,虞舒曜躺在冰冷的塌上,无眠。 他问过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是否对世上的一切有过欲望。 他知道,自己对这秀丽江山从未起过欲望。 那么,对于此时这个温热的怀抱,是他想要的么? 不知道。 但,他没有推开觞引。 ☆、今雨 都城。 “皇帝,你果真放心让曜儿孤身去寻那觞引?你我都不知道觞引会做出什么,臣妾实在担心……” 月蘅后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觞引居然又出现了。 “你我都知那觞引不是凡人,所以凡夫俗子要杀觞引并非易事,除却一人,那人便是曜儿。只有曜儿才能近他身,然后杀了他!” “皇帝,其实觞引也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偏偏上天要让他和曜仪相遇,偏偏这世俗又容不下他们。”说到后面,月蘅后已在抽噎。 “所以,我不能让这解不开的死局发生在曜儿身上!若曜儿迟迟未归,我只好派人去杀了觞引。” 日曜帝眼中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俩还要挨在一起多久啊,我这只狐狸都看不下去了!” 那只白狐居然幻化成人型,说了话。 “你这只狐狸不要太嚣张!” 那狐狸也不回觞引,两只眼睛盯在虞舒曜身上,对他上下打量。 “你这人怎么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奇?” 狐狸显然很疑惑,凡人看到狐狸变成人不应该吓一跳吗? 虞舒曜看过些奇书怪谭,自然想到这白狐是只妖,便也没表现出惊讶之态。 “你是只妖。” 狐狸本想吓吓这凡人,现在只好作罢。一脸嫌弃地对觞引说:“这人真无趣。” 觞引被这两人的一来一往逗趣,在狐狸的头上来了个爆栗,“你再这么说,担心我下次可不再告诉你有趣的玩意儿。” 狐狸欲还嘴,后来想一想却只好闭了口,做耷拉状,甚是可怜。 觞引本想故作严肃,看他这可怜样却又被他逗笑,连虞舒曜也觉着这狐狸有些意思。 狐狸看他们取笑自己,却又不能还击,心里堵得很。 “我狐狸可是知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