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关于给我找个妈妈照顾我这件事到最后的结果是我和爸爸谁都没有再去提起，我自然是不会主动去提这个话题，爸爸那边我就不清楚了。 我想爸爸现在可能真的是想要个成熟的女人了，要不然为什么在我小的时候不找呢？我现在都读高中了，还要找人来照顾我？ 不可避免的，我想到了徐夜，徐夜是个很受男生喜欢的女人，这一点从我们班级里男生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知道，她爱笑，对人也温柔。 在她和爸爸在一起之前，我看她如同陌生人，她也就只是我名义上的老师兼班主任，而她和爸爸在一起时，我看见她就如同看见我最不爱吃的胡萝卜，烦。 想到此，我不得不去想若是爸爸找来个女人，她会是和徐夜一样的吗？对于爸爸喜欢的女人类型，我真的摸不准。 我照常接受着和林寂的关系往来，虽然我心里有点膈应她了，但她毕竟也是和我同龄的女孩子，而且她是那么的热情天真。 我发现，自从那次爸爸送她回家后，她来我家的次数便变得异常频繁。 她之前只是偶尔来一次，而且还是在我不想和她出去逛街而是想在家里玩的时候迫不得已才来一次，但是现在，只要我们学校放假，她几乎都会来。 当人和人的距离感缩小，也就是所谓的熟络起来，那么有些事情自然也会发生改变。 就像现在，林寂在爸爸的书房中很自然的走动，随后拿起一本书就窝在躺椅上认真的看起来，我不喜欢看书，于是便走到爸爸身边，看爸爸练字。 爸爸经常会在书房中练字，有时候一连练两个多小时，我聚精会神地看着，爸爸的笔锋有力度地停在最后一笔，随后看着我，将毛笔递给我，我没有拒绝接过来，新拿了一张纸，小手一挥，四个字工工整整地落在纸张上。 我瞧了眼爸爸，心里有些得意，但面上很是谦虚，将毛笔搁置回笔架上。 还不待我和爸爸说话，就听见一声惊呼，“哇！” 我看了眼本来还在躺椅上认真看书的林寂，现在已经站在了爸爸的身边，一脸赞叹地看了眼我写的字又看了眼我，“小希儿，瞧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啊！这真是写了一手好字啊！” 我不以为意，只是轻微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还没落下去，就听她又说：“但是还是莫叔叔厉害。” 只见她拿起爸爸写的那张字，笑的眉眼弯弯，“莫叔叔！这个可以送给我吗？您写的太好了，我要将您的字裱起来挂在我家的墙上，天天看着，这字真的写的太俊了！” 林寂的笑容看在人眼里真的是让人沁人心脾，如沐春风啊！ 可是，我现在看着她的笑容却恶心欲吐，厌恶至极。 爸爸没多说什么，点点头，林寂小心翼翼地将纸张卷起来，甜甜的道谢：“谢谢莫叔叔。” 我没再看他们两个，等到下午林寂离开后，我将我写的板板正正的迭好，放进了垃圾桶。 之后林寂再过来时，书房便变成了她常待的地方，我最讨厌的地方就是爸爸的书房，所以林寂在书房待着的时候我只是偶尔过来，有时候她会安安静静地窝在躺椅上看书，有时候也会站在爸爸身边欣赏他练字。 再后来，林寂从欣赏爸爸的字变成了想要学习如何练字，那么爸爸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她此时的老师。 让我庆幸的是，爸爸和她并没有身体上的接触，爸爸只是站在一边指导她怎样握笔，哪里该停顿，哪里该用力。 而即使这样，我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也让我心里非常非常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而我却并不知道该怎样解决，我仿佛走进了一处迷宫，任我焦急地四处乱闯也找不到出口。 在我看来，爸爸对待她是有距离的。 反观林寂，她好似太过于热情，围在爸爸身边莫叔叔长莫叔叔短的，我对她这个样子真的好烦，但是我却说不出任何的话语让她不要这个样子。 我不想让我自己显得小气，但我自己的心里却在泛苦。 不知不觉高一上学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我坐在教室里认真听着生物老师的讲课，慢慢的教室里开始有了异动。 “下雪了。” “哇！下雪了。” 我顺着声音朝窗外望，白白的雪花朝下坠落，外面的天空寂静又温柔，在这一刻，我心里好像舒服了点。 大雪下了一天，下午放学林寂拉着我去下面玩雪，回来的时候我看着自己的座位上摆满了礼盒，我走近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个苹果。 林寂走到我身边，拿起其中一个端详着，语气里透着些酸：“不愧是你啊！莫希。” 我没懂她话里的意思，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座位上多了那么些礼盒，我将礼盒全部装在书包里都没装下，剩下的被我放在了书桌桌洞里。 周五放学，我坐在车里看着外面洋溢的节日气氛，几乎每个店面门口都放了一棵圣诞树，上面挂着的彩灯没等天黑就在树上闪着光。 车子停在了一家西餐厅，下车前司机告诉我，爸爸在里面等我，让我和服务员直接报名字就可以。 我报爸爸的名字后被引领到爸爸所在的餐桌，爸爸应该是刚下班，身上穿着蓝色西装，头发被固定住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正看着窗外，表情淡漠。 我坐下后喊他：“爸爸。” 他听到我的声音后看向我，没说话。 我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在他的注视中沉默着。 没一会，服务员便上了菜品，一份栗子，一份炸龙虾菊花球。 “吃吧。” 我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虾球，嗯，是我喜欢的味道。 我给爸爸叉了一块递到他的嘴边，他没拒绝，张口吃进嘴里。 这应该是第一次爸爸没有厌恶我递给他的吃食，我嚼着口中的虾球，心里在开心的唱歌，怎么那么好吃呢！ 随后又上来了一份玉米浓汤和一份奶油蘑菇汤，之后上了主菜，我的是全熟的牛排，爸爸的是五分熟的。 我正切着牛肉呢，爸爸就将一杯红酒放到了我的面前，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爸爸，问了句废话：“爸爸，我可以喝吗？” 爸爸点点头，将切好的牛肉放在一边，而后拿过我的帮我切。 我小口啜饮着，不敢在爸爸面前太过放肆。 但即使我再怎么小口，大半瓶红酒也都被我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喝到最后我有些晕，牛肉也没吃几块，眼前的爸爸也有些晃，我强撑着脑袋，双眼却闭上了。 回去的时候，车内昏暗，呼吸里全是爸爸身上的味道，我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回到家，爸爸拿着我的书包，抱着我将我搁置在我的床上，我陷进柔软的床铺中，半撑着身子看爸爸。 我现在脑袋涨涨的，又清醒又迷糊，我张了张嘴脱口问出我清醒时绝对不会问的问题：“爸爸，你认为林寂怎么样？ 半晌没等到爸爸回答，我有些着急，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比我开朗，比我热情，比我爱笑，你喜欢爱笑的女生，你喜欢爱笑的女生…”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说着说着又把自己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哭着。 枕巾被浸湿，爸爸将我捞起来，揽我在怀里，为我擦着眼泪，“她不是你朋友吗？” “我不想和她做朋友！她总是围在你身边！”听到爸爸说她是我朋友我就来气，她哪里是我的朋友，她是想和我做情敌！ 说完我又开始哗哗地流泪，爸爸勤劳的为我擦试着，嘴唇亲昵地蹭着我湿润的脸颊，舔着我逐渐红透的耳尖，低沉的嗓音穿透我的耳膜，震到我的心里：“她只是个孩子。” 我窝在爸爸怀里，哼！我也还是个孩子呢！ “那你不许对她笑，不许对她好，也不许和她说话！”我霸道地命令着爸爸，腮帮子气鼓鼓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捧住爸爸的脸，很有女王范的命令着他。 “哈哈…”爸爸咧嘴笑着，声线是明朗的，随后捏了捏我的小下巴，“我的宝贝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爸爸喜欢我因为他吃醋？没人告诉我这个啊？啊！容我想想，上次我吃很大的醋是因为爸爸被徐夜那个贱女人亲了嘴，口红粘在爸爸的唇边，把我恶心死了。 我让爸爸去刷牙，爸爸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我一边刷牙…… 那这是不是说明…爸爸是爱我的，是像我一样爱他的！ 我混沌的脑子想到此而变的异常清醒，但我却还是要假装醉醺醺的，对爸爸提要求：“那爸爸以后只有我可不可以？爸爸不要有别的女人好不好？” 房间里再次寂静，静默的如同昨天的那场悄然飘下的雪，冷冽刺骨。 我惴惴不安地看着爸爸精致地面庞，我多么期望他像刚才那样对着我笑并且爽朗的对我说可以，说好。 我颤抖着双唇吻上爸爸的唇，泪水的咸渍在我的舌尖绽开，我将舌头尝试着进入爸爸的口腔中，勾着他的舌，我想让他也尝到我的绝望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