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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武师之上,有时候明明知道武师们讲得有误却又不得不去照做。 他磕磕绊绊学了一年,这期间换过两批武师。 六岁生辰这一天,封镇在下人的拥簇之下,去另一片坊市玩耍。 回来的时候,未进府门,他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甫一进门,只听几声闷哼声,身边的仆从全部倒地不起,胸口的血液汩汩流淌,逐渐与院子中横陈遍地的尸体流出的血迹混合在一起。 就在一道冰蓝的流光就要没入封镇的胸口时,他倏地被一股吸力扯了过去。 站定后,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广衣博带,着白色衣袍的男人。 与他一同来到这男人面前的还有一把冰蓝色的长剑,立在封镇一侧喷吐寒芒。 男人气质冰冷出尘,似冰人一般,就连轻抚封镇面庞的手指也是凉得惊人。 封镇假作惊惶绝望,小身体抖得似是下一秒便会晕厥过去。 冰凉的手指抚在封镇的双眼之上,那股森寒的凉意好像能从眼皮传入心底,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然后他便听到这人毫无感情波动,宛如机器一般的声音轻轻响在他的耳边。 “睡一会儿吧……” 紧接着一股深深的疲意笼罩住封镇的精神,他身体一软,被男人小心抱在怀中,沉沉睡去。 在这一天,封镇失去了至亲,多了一位义父。 第104章 修真世界 封镇走在乡间小道, 一只手牵着义父的手,与义父一起顺着小路前行。 封镇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义父见了,停下步子, 然后一把将其抱起。 “可是累了?” 义父一如既往的话少, 话音平淡,若是不仔细分辨, 压根分辨不出隐藏着的浓浓的关切。 这一路上,义父对封镇呵护有加, 虽然还有些生硬, 但是其中的关心照顾不是假的。 封镇坐在义父的手臂, 环着对方的脖颈,沉默着摇了摇头。 义父冰凉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间,为他抚平中间的折痕。 两人沉默着继续向前走, 速度不紧不慢,直到日薄西山,才走到有人烟的地方。 此时正值夏末求出时分,正午还是有些热度的。 封镇注意到, 这位义父全程连滴汗都没有出,一路抱着他的手臂也未见其有一丝酸痛的勉强。 义父抱着封镇跟小山村的村长买下一块地,位置就在山脚下, 四下无人,只有一片竹林和简单的一间竹屋。 竹屋里面连张床都没有。 被抱在一边石头上坐着,看着义父直接去竹林用剑斩下几十根竹子,打算将之制成了一张床, 封镇的眉头再一次皱起。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那应该是对他是很重要的东西。 而且,他还觉得自己不应该是个孩子,最起码不应该这么小。 他看了看自己五短的手指,又看了看义父掖起衣袍洒脱的背影,片刻后,对着义父询问道,“义父,我的父亲母亲呢?” “他们是谁?为何我不记得了?” 义父的身影微不可见地凝滞一下,转而动作流畅地将竹床扎好,放置在竹屋内,回过头来走向封镇。 他长得冷硬英挺,身形修长挺拔,只是面上的表情近乎于无,显得不近人情。 义父倾身,用袖子垫着脏了的手碰了碰封镇的脸颊。 可以能够感觉到,他应当是不擅长与孩子如此亲近,动作生疏略显僵硬。 “饿了么?” “义父给你去寻些吃的。” 他将封镇抱在打磨好的竹床上坐下,轻轻道,“等我回来。” 又来了…… 每次他问及这个问题,这个所谓的义父都要转移话题。 人走后,破旧的竹屋变得空荡荡,封镇仰倒在竹床上。 竹床颇有些弹性,他在上面滚了滚,表面被刨的光滑,挂不到衣料也不硌人。 他在心里嗤道:没想到,这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义父手活倒是不错。 …… 天色暗下来,封镇睡得朦胧间,听到有人唤他。 “阿镇。” “阿镇。” …… 一声又一声,声声不歇。 他人小精神短,又加上一直不停歇的赶路,虽然是被抱着,但是仍然十分困乏。 被人强行唤醒,封镇满心火气。 盯着眼前被人捧来的果子,封镇别过头去,重又躺下。 “我不吃,我要睡觉。” 过了会儿,义父才说,“好吧。” 夜晚的山间有些凉,封镇凡胎肉体,身上只有一套大红色的丝缎锦衣,没有保暖性可言,旁边又是冰块一般的东西,不停地散发着冷意,让他禁不住翻滚的远了一些。 一只手臂将他揽入怀,封镇无意识地喃喃一句:“冷”,睡眠中的声音含糊无力。 但是过了会儿,他便觉得周身一暖,身体不冷了,手脚渐渐放得开了。 第二天,封镇是在太阳照到屁股上才醒的。 醒来之后,由义父带着去水潭前,义父为他洗脸拭牙。 封镇略觉得有些不要好意思,摆手要称自己来。 结果义父仍然十分认真地为他清洁,并回了一句,“你还小,弄不干净。” 洗漱完之后,与义父分吃了昨晚寻来的野果,之后便跟着义父习剑。 因他人小力弱,义父为他打磨了一把精致可爱的竹剑,日日教他刺、挑、横、切。 白天里,除了练剑,便是习字背诵口诀,义父教的认真,封镇学得也努力。 他似乎在这方面极有天分,学得飞快。 他们就此安居下来。 两年间足以改变许多。 封镇不再时时询问过去到底发生了何事,自己又为何没有记忆。 而义父照顾孩子的手法,也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如今的熟练。 他对封镇极尽宠爱。 除了一些会伤害对方身体的要求,几乎是对方要什么,他便会满足什么。 封镇的每一片衣、每一口食、每一口水,都出自义父之手。 甚至就连走路,对方仍然喜欢动不动抱着他。 封镇也在与其两年无时无刻的陪伴与呵护中,逐渐信赖而且依赖对方。 这天,封镇偷跑进山,打了只野兔,去了镇上换了十几枚铜板。 他用这些钱买了些最便宜的糖,又用糖吊着村子里的熊孩子们拿他们家里树上结的果子,或者院子里种的青菜来换。 换了一堆苹果、梨子、青菜回家,他随手放在了院子里的竹桌上,然后端起上面给他凉好的果茶汤。 汤水温度适宜,恰恰是那种比口腔温度稍稍高一点的程度,正正适合封镇的口味。 暖融融的茶汤从咽喉吞咽,流过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