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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永远只能用一条腿走路了。永远无法挺胸抬头,昂首阔步。 没人说他是勇士,只有人叫他瘸子。 沈昼的黑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向后扬起,两道剑眉斜飞入鬓,显得眉眼更加险峻。他把头盔单手抱在怀里,侧过脸沉声开口道:“未来之所以成为未来,正是因为那些拥有进取精神的人不断的创新和探索,才渐渐将过去划分,迎接崭新的未来。” 沈昼的烟沙嗓非常低沉,娓娓道来。平时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么正经的话突然打从他口说出,祁山有些微的惊讶。 “这是热爱,也是信仰。”沈昼眼神忽然变得沉默而坚定。 很多时候,少年的无畏是因为他还没有接触到社会的险恶。 祁山突然有点羡慕他可以这样勇敢。 沈昼见他没回答,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冲方宪和庄凛扬了扬下巴,一起离开了。 祁山站在原地,脑子里全都是沈昼刚刚说的话。 他一直无法说服自己的点,似乎被沈昼一语中的了。 有点戳。 隔天上课,早自习沈昼神奇的没有迟到。 他从前门走过来签了到,老杨背着手看了他一眼,眼神儿就像是酒店老板看到了一位稀客。 沈昼路过祁山座位的时候,压根没有跟他打招呼,目光连停都没停,直接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了。 祁山拿着笔的手,转了两圈,皱了下眉头,在书上重重画下一个叉。 昨天晚上心神不宁,做了大半夜的试卷,一连错了好多。 烦躁。 一直到第二节课下课,沈昼都没有找他说话。 大课间的时候,做完广播体操,祁山打算去趟食堂吃东西,抄着兜刚往前走了两步,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他抬头一看,面前站着的就是沈昼。 “过来。”沈昼直接拉着他往操场的方向走。 沈昼的手掌心很凉,还有点软。 食堂旁边就是宽阔的操场,做操的人群散去,球场上到处是奔跑飞跃的身影。 “这是要干嘛?”祁山一愣,有点儿疑惑。 “打球。”沈昼冲操场上的庄凛挥了两下胳膊,跳起来接住了他抛来的篮球,顺势运了两下,用傲慢的眼神儿看着祁山,冲他招了两下手。 一言不合就尬球,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不给留。 祁山扬起唇角笑了,把校服外套随手甩到一边,弯腰截断了他的球。 然后带着球转身过人,纵身一跃,准备跳投。 他的脚尖刚刚抬起来,沈昼就抢到了他面前,扬起手腕往前一压,把球给盖了下来。 球滚到沈昼的脚边,他却也不去捡,就只是用嚣张的目光看着祁山,把额前的刘海往后一撩。冲他伸出右手,比了个大拇指,方向倒向自己。 用口型一字一顿的跟他说: 你到底,行不行? 祁山没打算来真的,只是歪起一边的嘴角笑了笑,又捡起球,运了两下。转身晃过沈昼,跑到篮筐底下,单脚准备起跳扣球,手腕往下压的瞬间,沈昼突然从一旁跳了起来,时机抓得特别巧,力道稳准狠,轻轻一拍,正正好,给他打偏了方向。 球飞到一边,咚的落地,跳了很远。 祁山没去捡球,就双手抄兜站在篮球架旁边,眯起眼睛笑着冲他说了句:“沈昼我操\你大爷。” 沈昼单手撑着腰,没忍住咧开嘴笑了。 “笑个毛线笑。”祁山剜了他一眼,“成心找事呢你?” 沈昼没回他,弯腰从旁边的台子上拿了一瓶饮料,递到祁山面前说:“昨天话说重了,对不起。要不,我给你道个歉?” 祁山接过饮料,拧开喝了一口,看着远处说:“我本身想法也有问题,不应该看不起赛车。” 沈昼退了两步蹲坐在篮球台子上,抬起头看着他:“啧,那你给我道个歉吧?” “昼哥。”祁山也跳上台子,晃了一下,看着他说,“谢谢你。” 沈昼有点儿不明所以,摸了摸鼻子问:“谢我什么?” “没事儿。”祁山摇摇头,继而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说,“那个什么比赛,你去参加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一个。” 听见这话,沈昼当时高兴得差点儿没蹦起来。 拧上瓶盖子,沈昼咽了一口水挺激动的说:“那我们,组个车队吧。” “成。”祁山伸出手跟他击了个掌。 反正就试试呗。 俩人手都没松开,化掌为拳紧紧握在了一起。 干燥的掌心触感细腻,两只手都同样年轻而脉络分明。 阳光一闪,俩人对视了一眼,都低头笑了起来。 第三节课刚好是体育,祁山干脆坐在了篮球台子上,摊开了两条大长腿。 正在发育的男生,骨骼非常分明,膝盖的线条锋利而又好看。 “其实我二叔一直特别反对我骑摩托车。”祁山仰头看着天空,十月底的天空,辽阔高远,带着点淡蓝色。 “为什么?” “危险。”祁山抿着唇角,语气平淡的说,“我家里,就靠我一人撑着呢。” 沈昼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有一点点的想问,那你父母呢?是不是真的像方宪说的那样? 突兀的喉结翻动了两下,沈昼咽了口水说:“那你挺不容易的。” 祁山斜了他一眼:“我的本意可不是卖惨。” 沈昼调整了下表情,换了个语气说:“那你很胖胖哦。” 上课铃响了。 祁山抄着兜从台子上站起来,径直走向了操场,挺威武霸气的来了句:“那必须,我可是你霸霸。” 沈昼跳了一下,从背后勾住了祁山的脖子,开口唱了起来:“霸霸霸霸,我们去哪里呀。” 祁山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见没推开也就松了手,瞥了他一眼,不痛不痒的说了句:“智障。” 下午放学庄凛来找沈昼,俩人勾肩搭背的走在校园的梧桐大道上,庄凛一开口就是:“今天上体育课看到你跟祁山了。” “你这一副质问出轨男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沈昼剥开一粒薄荷糖,扔进嘴里说。 “有吗?”庄凛挠挠头说,“我明明语气很平,淡。” “蛋你个头。”沈昼推了推他的肩膀,“上课突然发短信给我说你要剪头,我给你回过去的时候,差点被老杨逮住。” “我因为发型问题,被记了五次小过了,再记一次,寿终正寝。”今天庄凛还特意跑了一趟学生会,想偷偷摸摸把那记过给划掉,没成想被那小同学发现了。 还是上次记他吓唬说要揍人一顿那小同学。 不是冤家不碰头,人瞪着一双正义的大眼看着他,磕磕巴巴的问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