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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忙。” “什么……什么忙?”少年反问道。 容繁轻声道:“助我破阵。” “不行!我不能放你出去!若你出去你会杀了师尊!我不会允你!”少年如同受惊的小兽,一言一语俱是抗拒。 脑袋一阵发懵,胸口闷着,生息被一点点抽离,容繁已不剩多少气力,小声道:“可是师傅,我好疼啊。” “……”少年的声音渐渐靠近,小心翼翼问:“你真的疼吗?” 容繁缓缓闭上眼:“很疼,师傅你总是让我疼。”渐渐,意识消散。 ”是我对你不起。“少年道。 有脚步声渐渐靠近,五感忽而清明,容繁一睁眼便看到陆衍朝着自己走近,旁边爬着一只让他看到一次就头皮发麻一次的人面蜈蚣。 只闻陆衍指着他所躺着的方向,低头问道:“这儿?” 坐在上头的红衣少女点了头,便驱人面蜈蚣向旁边离了些。陆衍朝身旁的延生柔声道:“心肝儿,朝旁边些,我担心一会儿伤了你。” “……”躺着的容繁闷着喉头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陆衍扣着手中玄铁云纹剑柄随着一声凄厉的摩擦声出鞘直指容繁。 容繁唇角微勾,听闻识海中的声音已经方寸大乱。正当陆衍双手持剑柄站在他身侧将要往下刺,只差不到一寸,一阵火热的气流从下而上喷涌,充沛纯净的灵力霎时溢出逼得陆衍以剑刃为护挡住一击。 待气流散去,只见容繁被一柄长剑钉死在地面,嘴唇发白却是一副安然处之的模样。 陆衍忍不住多嘴:“你这颗心真真是命途多舛。” “辣炒猪心都没我这颗心受的刀多。”容繁回道:“你赶紧把这剑拔丨出来,师傅有难!” 延生赶忙向前,单膝跪在地上,手握着剑柄不知该如何是好。陆衍却看不下去了,让延生离开些,麻利非常一下拔丨出了剑。 容繁急忙坐起,蹙眉捂着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咕哝一句幸好穿的玄色,又捡起躺在地上许久的双闲入鞘,朝戒室方向快步走去。 站在戒室外,容繁一对双闲佩剑执手,低声道:“师伯,你们就在外罢,我和师傅可以的。毕竟,万一一会儿洛空上来了我们可就被困住了。” 延生点头,与陆衍在山门候着。 容繁推门进入时,戒室里一片狼藉,灯火忽明忽暗。朝里走站在石榻边看到一片湿润,伸手一抹满是血污。 心头忽来一阵绞痛,容繁沁出一身的冷汗,心中估摸着该是折扇替师傅挡去一劫,强撑着意识,跌跌撞撞向里头去。 戒室内有一道石门,此时半掩着,稍稍施力便推开。入眼之景,对容繁来说是凌迟都不为过。 他一直以来放在心尖上不舍得使之受一点伤害的师傅,犹如一个被腐蚀透的废弃木偶,面无血色地靠墙瘫坐着,长睫覆下的阴影安详得让人心凉。 终是迟了么?容繁惨然笑着。 岳君走近沈昀的步子停下,偏头挑衅地看着提着双闲赶来的容繁,抹了唇边的血痕讥讽道:“明明闭眼受着便是,还如此白费力气,着实可笑。” 容繁红着眼死盯着他,握着剑柄的指节发白,指尖发颤,心底汹涌的愤怒和悲情连同灵力一并迸发,如发狂的野兽般快步直击。 岳君聚起周身灵息形成护罩,却一时挡不住容繁毫无章法和自残般的灵力外泄,被直逼墙角。 识海中喧嚣声骤然放大,搅得容繁头疼欲裂,疯魔般吼道:“他杀我师傅!我不会再留他!我以魂作注为护师傅周全,如今你护不住他,又有什么资格让我留岳君!” 见容繁陷入混乱,岳君趁着空档祭出雪峰冰剑散出冰寒,一把把细小的冰刃直穿容繁身体,甚至有些许将触沈昀,只叹容繁不管不顾,以身为阻皆生生受了。 他低声唤青鸾,只见其中一柄双闲幻为青色青鸾振翅向前扑去,岳君霎时被挡去视线,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双手作术,默念心诀,随着最后一丝气息流溢,未幻青鸾的另一柄双闲透出刺目赤光疾速飞出,生生刺穿岳君胸口。 岳君应声倒下。容繁强忍识海中刺破头颅般的疼痛和眩晕,疾步向前握住青色青鸾在半空所化双闲,按住身体直朝咽喉刺去。 识海中的喧嚣戛然而止。 血液喷溅,渗进玄色的衣袍犹如无事发生。 容繁看着岳君的双眼渐渐失焦直至空洞,待血液流尽才愤恨拔剑,转身呆呆地看着墙边瘫坐毫无生气的人。 “师傅…”容繁拖着剑慢慢走近,跪坐在沈昀身前,将手上的脏污擦净伸手轻抚他的脸,发红的眼噙着泪水柔声道:“师傅,我不怨你,你也莫要怨我杀了岳君,好不好。” 听不到回应,容繁便环住他轻轻抱着,自言自语道:“师傅,你说话啊,我还未同你说我心悦你,你不能走。” “不要走,师傅。” 当延生和陆衍进来时,看到的是容繁抱着沈昀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察觉有人进入,容繁警觉地睁了眼,朦胧目光看着延生。 待看清来者何人时,容繁扑通一声跪在延生跟前,重复道:“师伯,求您救师傅,求您…”说着说着,眼前忽然一黑,毫无预兆地倒下。 ———— 天暮已至,木窗外透进寸寸金黄日光撒进玉蕈阁。 醒来时,人躺在阁中软榻上,浑身的疼痛还未消解。 有一人偏身坐着,容繁微微睁眼仍是有些朦胧,却心叹,若是天神之姿也莫过于此。 抬手去摸,眼前的景色慢慢清晰,榻边坐着个身着水蓝衣袍的男子,发丝如瀑倾泄,如墨眉眼含情看着他,声音同往日般低沉冷冽却柔情万千:“你让为师等的许久,该不该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