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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听他提起陆潮生,回想了半天才道:“哦,我想起来了,陆先生腿上的伤不是车祸弄的呀,当时送来医院的时候都已经结痂了。” 季舒:“……您是不是记错了?” 李医生笑道:“没有,你越说我越想起来的更清楚了,当时他那腿上的伤怎么着也有一个月了。车祸只是擦破了胳膊,是小伤。” 季舒满头雾水,继续道:“那他腿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李医生:“这我就不知道了,陆先生不说,我们也不能问。不过我给他换过药,看样子是刀割的,啧,还是不小的面积。现在肯定留疤了。” 季舒愣在原地,脑子里各种过往的细节纷至沓来。 当时他冲到医院,陆潮生双腿缠着纱布说腿上掉了肉,自己理所应当的就认为是车祸导致的,连问都没多问。 可是伤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寸步不离,陆潮生是怎么受伤的? 有一个可怕的猜测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季舒瞬间浑身颤抖个不停,他吸吸鼻子,拔腿往外跑,出了医院大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市中心医院。” 三年前,季舒和陆潮生去爬雪山,却没想到遇到几十年难遇的雪崩,两人还算命大的被困在山顶,撑了十三天之后被人救回来。回来之后就住进了市中心医院,一个月后才出院,紧接着陆潮生就出了车祸。 市人民医院此时仍然是灯火通明,季舒跑到前台去问当初照顾他们的医生和护士有谁在医院,他只记得当时照顾他们的医生叫曹新,护士却是一个也记不得了。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曹医生早就回家了。一开始前台不肯告诉他曹医生的地址,季舒摘下墨镜:“我是季舒,你肯定认得我,我找曹医生有私事,如果他将来有危险,你尽管找我。我跑不了。” 前台这才慌里慌张的把地址和电话抄给他。 曹医生睡到半夜家门被砸的“砰砰”响,睡眼朦胧的去开门,见到门口的大明星,脱口而出:“季舒?” 季舒开门见山:“曹医生,三年前你照顾过我和我的朋友,还记得吗?” 曹医生就算忘了其他人,当然不可能忘掉这个明星,连忙请他进门:“是,我记得,你那个朋友姓陆。你这是……?” 季舒指甲已经陷进掌心里,哑声道:“陆先生他当时伤的很重,对吗?” 曹新的睡意被驱散了,这会儿才想起当初答应过陆潮生不对任何人提起,于是婉转道:“你们当时都比较严重。” 季舒接着问道:“他腿上是、是刀割的,对吗?” 曹新咳了一声:“季舒,是这样,我们医院有规定,如果病人有隐`私要求,我们必须全面配合。请你理解。” 季舒眼睛里大颗的泪水掉出来,像个无措的孩子,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失态,说话的声音颤抖的快要听不清:“曹医生,当时我们被困在山顶,所有吃的东西都没有了。后来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我们就坐在一起等死。可是你知道吗?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陆潮生他突然找回来两只冻死的小鸟,我就是靠着那两只鸟又撑过了两天。曹医生,你说……你说他是怎么找到两只小鸟的呢?” 曹新听完骇然地睁大了眼睛,他想起当初见到陆潮生的伤口时有多奇怪,那整齐的刀切伤口怎么会出现在人的大腿上?他曾经尝试问过,可陆潮生闭口不谈,并且请他不要告诉季舒。 当时他不懂,为什么陆潮生不愿意对朋友说明自己受伤了,为什么陆潮生忍者剧痛下床走路,装作和常人无异。 原来如此。 季舒整个人已经抽搐不止,他手抓着沙发,似乎再来一根稻草,他就要彻底崩溃。 曹新震撼地开口:“陆先生腿上的伤确实是刀割的,他……割掉了腿上的肉。” 季舒猛的低吼了一声,浑身像是打摆子一样抖的可怕,一分钟后,季舒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到洗手间,对着洗手池“哇啦”一声吐了出来。 曹新立刻跟过去看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曹新自己也被这个事实深深的震慑到,他从没想过,一个人为了救另一个人,会活生生的把自己腿上的肉割下来喂给他吃。 季舒趴在池边,呕个不停,似乎要把胆汁也吐出来。 好不容易稍微平静一点,季舒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几秒钟后,他用右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三年前,两人困在山顶,通讯设备都没有了信号。陆潮生将带的食物均匀的分成几份,每天吃一点,保证他们的体力。两个人开始并不敢急着下山,刚刚雪崩,山下都是几十米厚松软的积雪,他们一个不小心就是埋进去冻死。 五天之后,两人的食物已经没有了。陆潮生翻遍了背包,只找到一颗水果糖。 季舒经历过最初的惧怕后,反倒平静下来,安慰他道:“我们等救援,就算等不来,我们一起死。” 陆潮生正在低头翻东西,闻言立刻愤怒地盯着他:“你不会死。” 三天过后,两人再没力气走路。于是靠在石头旁休息。还好背包里取火的东西比较充足,每隔几个小时点一些取暖,保证两人不被冻死。 再过了两天,季舒已经意识恍惚,本是一片雪白的山脉,在他眼里突然变得五彩斑斓,他吃力地说给陆潮生听,陆潮生抱着他,皲裂的嘴唇蹭着他的额头,小声道:“别睡,小舒……” 季舒知道自己的体力快要撑不住了,闭着眼道:“潮生,你继续下山,别管我了……” 陆潮生并未回答,而是又抱紧了他。 当天夜里,季舒迷迷蒙蒙中醒了过来,他连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眯着眼看陆潮生缓慢地往旁边挪。陆潮生摸出背包里那颗水果糖,回头看了季舒一眼,扭过身将糖吞了下去。 季舒那瞬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一颗糖是他们仅剩的食物,陆潮生既然肯吃了,那倒也好。他能活着,那就更好。 陆潮生吃完糖站了起来,将身上的行李晃了晃,走到季舒身边,弯腰吻吻他的额头,然后一步一步走出了季舒的视线。 季舒没有力气呼喊,更没有力气伸手去拉住他。 ——陆潮生,你要抛弃我了吗? 季舒一直强撑着的神经刹那间都断了,他突然不想再去支撑,任由疲惫和绝望吞噬了自己。 再次醒来时,季舒又躺在陆潮生怀中,他那瞬间分不清身处何地,也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是梦。 陆潮生用雪给季舒擦嘴角,低声道:“小舒,我昨晚往山下走了几百米,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季舒摇摇头。 陆潮生喜悦道:“我在一颗树下面发现了一个鸟窝,里面有五只冻死的鸟。” 季舒疑惑地看着他。 陆潮生指着旁边的火堆:“我太饿了所以吃了三只,这里还有两只正在烤,等会我喂给你。别睡,嗯?” 季舒眼神往旁边扫,看到了插在支架上烤的两只小鸟,很小。 季舒眼角有泪沁出,使出仅剩的力气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