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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讥讽地一笑,“理应?是啊!本宫身为太子,确实应该继承皇位。可谁知道父皇会怎么想呢?连临终前都不愿意对本宫交代遗言,这难道不是对本宫的不满吗?” 以前他只当父皇对他有些看不上,那是不喜他的性子。但现在他觉得,父皇根本就是偏心。父皇喜欢大哥,因为父皇觉得大哥最像他。一样的聪慧,一样的果断。 父皇对老三也有几分喜欢,纵使老三冲动易怒,行事狠辣,常常办砸差事,谋略上更是差他们兄弟一筹。可父皇爱屋及乌,因为老三是贤妃的儿子。 老四呢?其实也就老四和他同病相怜了吧? 可他和老四不同的,他是中宫嫡子,而老四只是宫女所生。当年父皇还是太子之时,母后身后的势力为父皇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可再看看如今呢?可笑他登上太子之位,竟然还让母后牺牲了母族黎氏的丹书铁券和权势。 一开始父皇对母后还十分敬重,可随着母后芳华不在,父皇就开始嫌弃起母后来了。 对母后是一年不如一年,最近几年更是只有在初一和十五的时候,才去广宁宫坐坐。 若不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说不得父皇连广宁宫都不想踏入。 将这些痛苦的往事驱散出脑海,他对顾诚玉笑着说道:“或许你还不知道,父皇是看在丹书铁券的份上,才封本宫为太子的。黎氏交出了他们百年的荣光,交出了权势,换来了本宫的太子之位。” “现在你还觉得本宫是被父皇看重的吗?”说到这里,太子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顾诚玉对这件事当然有所耳闻,“不管皇上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立您未太子,可现在坐上太子之位的不正是您吗?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既然您已经是太子了,又何必在乎之前那些事呢?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太子讶异地看了一眼顾诚玉,对!都已经过去了,不管之前父皇心里属意的是谁,反正现在成为太子的人是他。 “太子本就是一国储君!” 顾诚玉面上带着些浅笑,这就是他的立场! 当听到顾诚玉的话时,他突然笑了,笑得十分开怀,这就是顾诚玉的抉择吗? 不管父皇想传位给谁,只要最后的帝王是他就成。现在不是父皇传召,而是看顾诚玉的抉择。 “本宫必然不会辜负父皇和顾大人的期望!” 太子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他与顾诚玉相视一笑,彼此并不戳破。 顾诚玉面上笑着,心中却在思量,看来太子已经能肯定皇上的遗诏就在自己手中。现在太子还有求于自己,自然对自己是礼让几分。 可之后等太子登基了呢?届时他已经是皇上了,会不会想方设法得到自己手中的遗诏? 太子的谋略并不低,顾诚玉不想自己活在上位者时时的提防与算计中。 如今太子他还要仰仗自己帮他坐上帝王之位,但顾诚玉有些担心,等一切都成定局,太子难道不会寻了由头来发落他? 一如当初的薛氏一般! 任谁也不会容忍能威胁到自己的把柄落入他人手中,否则将夜不能寐。 “在你来之前,匡兆映来过,他禀报了从夏清口中套出的讯息。那天玑道长与夏清的确关系匪浅,但这两人却并不相熟。” 顾诚玉闻言,立刻便回过了神。 “不是说天玑道长是由夏清举荐而来?下官以为此人必然与大兴有勾结,那夏清举荐此人乃是居心不良,说不得他平日里就和大兴互有来往,殿下!您派人查抄夏清的府邸可有收获?” 顾诚玉将精力又放在了夏清身上,这样一个总想置自己于死地之人,不等对方落难时狠狠踩上一脚,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再说他的分析可是有理由据的,绝没有信口雌黄。 “不曾,并没有搜到与大兴有勾结的任何依据。不过刚才匡兆映交给本宫一样东西,庞楚!守着外面,别让任何人进来,谁来也不许通报。”太子对着外面守着的庞楚喊道。 顾诚玉有些疑惑,太子如此紧张,难道是夏清的供词? 他有预感,照夏清如此狡猾的性子,绝不会不做任何后手,就贸贸然来宫里吊唁。 毕竟谁都知道当初是夏清举荐的天玑道长,现在皇上因为天玑道长的丹药一命呜呼,夏清更应该逃之夭夭才对。 夏清若是与大兴有勾结,那此刻他回宫,难道是为了与大兴之人里应外合? 想起那些黑衣人,顾诚玉觉得十分有可能。只是夏清没想到太子根本没听他的解释,就将其和弟子等人关进了大牢。 庞楚连忙应了一声,心中疑惑,刚才殿下已经吩咐过了,谁来都不许通报。怎么这会儿殿下又重申了一遍?看来殿下对顾大人是真看重啊! 太子没有避讳顾诚玉,直接转动书案上的一处喜鹊浮雕,书案上便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暗格。 顾诚玉哑然,太子对他这般信任了?这么重要的机关也毫不避讳他。 咳!是他多想了吧?或许人家正想换了这张书案呢? 太子从暗格中捧出了一块不规则的绢布,上面还带着些暗红色的血迹。 嗯?不会是他想得那样吧? “看看吧!”太子将绢布递给了顾诚玉,顾诚玉狐疑地看了太子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打开绢布,果然,是血书! 顾诚玉心下一惊,是夏清畏罪自尽了?他赶忙看了一眼下头的署名。 罪臣张朔! 顾诚玉瞪大了双眼,怎么回事? 第九百九十九章 顶罪 这次倒是出乎了顾诚玉的预料,这确实是一封绝笔。然而血书的主人却不是夏清,而是夏清的弟子张朔。 顾诚玉惊讶过后,便仔细查看了血书的内容。 “臣有罪! 罪臣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投靠大兴,那时罪臣刚升任刑部郎中。当年大兴之人找到罪臣,以金银利诱。罪臣一时糊涂,做下错事,心中一直愧疚难当。然而这一切都晚了,那些人狼子野心,怎会放过罪臣? 因此事,罪臣还连累了恩师。恩师在昨日知晓此事之后,欲为罪臣顶罪。天玑道长本是由罪臣举荐与恩师的,恩师不疑有他,便又举荐给了皇上。 罪臣贪生怕死,连累了恩师,如今幡然悔悟,只想还了恩师一个公道。所有的罪证都在南街一个小院子里,罪臣自知所犯下的错天理难容。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又岂能苟活于世? 今日罪臣自尽于此,望还恩师一个清白!” 顾诚玉将血书一口气看完,他不得不佩服,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特么的,竟然还能有这种操作?都到了这种地步,难道还有翻盘的机会? 反正打死顾诚玉,他都不会信张朔是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