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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容民妇献献丑……” 第56章 肆意深吻 皇帝寝殿里,龙涎香细细。 皇帝赵宗泽斜倚在卧榻上懒懒翻阅着奏折、姿态慵懒。 三年前,一番战乱后,国力衰颓,民生凋零,一支外族又崛起于白山黑水间,以摧枯拉朽之势随时进攻中原。皇帝手拿的一纸奏折,正是七皇子晋王的抗外族策略,洋洋洒洒,针砭时弊,行文老道,可惜,奏折也只写了一半,就没有下文了……呵,为什么?还不是为着个女人的事儿!皇帝的眉心正隐跳着,太监冯玉书将一碗参茶轻奉到圣尊面前:“陛下,您也别太劳累了,要奴才看,您也服个软,折个中,成全了晋王殿下,岂不两全齐美?” “……成全?两全齐美?” 皇帝感到失笑,忽然他问:“她人走了?”这个她,自然是指顾峥。 冯玉书回禀:“回禀陛下,人都已离开了!奴才已亲自将她送到了钦安殿的大门,而晋王殿下正好在那里接她!” 皇帝点点头,又啜口参茶:“嗯!不错不错!看吧?人家进个宫都要在屁股后跟着,真是个好没出息的东西!怕朕会刁难她?给他媳妇吃了?” 冯玉书尬笑。皇帝站起了身,叹道:“朕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呵呵!” 哪里是人家女子企图妄想高攀他们皇家权贵,更别提什么攀龙附凤,压根儿就是那没出息的儿子在死皮白脸、追着人家不撒手! 皇帝越想越觉胸闷心慌,浑身的毛孔血液都堵起来。 —— 女子,无疑是很有才气的!甚至是灵气逼人!一曲,弹的是激越雄浑,抑扬顿挫; 画的画,也是清丽细润,皇帝本尊就雅善丹青,他难道一点儿也品鉴不出,那副,构图之灵巧,着色之鲜艳富有层次感,还有枝干的线条,勾勒得有多么流畅舒适; 她把叶子,甚至画出了风在轻轻拂动的感觉…… 皇帝最后好奇心十足,又问她:“你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一般闺阁女子,可是画不出来这样的东西出来!就是能画,也鲜有她这样的大胆创造力和想象力,更弹不出那样一曲!” 女子很老实温婉地回答,说,是以前在书院读书,一个老先生教的技法…… 书院?!哪个书院?皇帝又问。 …… 自然是玉鹿书院,江南最最有名的千年学府,那里人才辈出,出过好几代国之栋梁朝廷大儒…… 皇帝于是听着听着,一会儿就沉默不言了,轻捻着胡须,越发龙眸轻眯,好奇心起来。 最后,一问一答中,皇帝才算是明白了,弄懂了,也听清楚了,以前在民间时候,他那儿子,和这姑娘曾有过种种如传奇般令人惊叹的故事…… 这天晌午,皇帝和女子就在钦安殿足足谈了两个半时辰,阳光投射进了偌大宫殿,连伺立在旁的宫女太监也听得昏昏欲睡。 皇帝大概想起了他年轻时候,忽然轻轻地对顾峥说:“朕这一辈子,什么都有了,权势,地位,荣誉,女人……” “可是,只唯独一件事上,朕始终有遗憾!” 顾峥轻抿着唇,只静静听着,并不言语。她想:大概是想起了和婆婆周氏经历的那些过去?——他的爱情故事? “是啊!” 皇帝续感叹:“围在朕身边的女人们,要哪一种没有?年轻貌美的,贤惠恭敬的,温婉淑德的,泼辣娇憨的……朕可以拥有她们的身体,可是,却没有一颗真心是给朕的!” 顾峥惊讶,轻轻一抬头。 “别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朕!” 皇帝又道:“你也不需要奇怪,呵,后宫中的女人,她们到底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图朕所能给予的权势荣耀……” “唯有她,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才对朕是真的!真的!” 感叹一句还不够,他又轻声呐呐重复了一遍。 …… 后来,皇帝终于认输,妥协,心服口服。 对顾峥说:“你不要再叫朕皇上了!改个口吧?改叫朕一声父皇?” 顾峥又是一愣。 皇帝呵呵冷笑着说道:“你还装什么呢?你和他以前既经历那么多,你又那么爱他,爱得死去活来,难道,现在不觉很欢喜吗?总算是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是吗?” 顾峥浅勾着嘴儿,忽然不知如何回答。 皇帝道:“怎么了?让你叫朕一声父皇,你还不甘愿高兴?” 顾峥轻声道:“其实,民妇也知道皇上如今进退两难,为着民妇和殿下的事,让您头疼操心了!民妇这个人,身上没什么优点长处,却自知之名是有的!” “民妇出生于市井,也不想高攀什么,曾经,民妇虽肖想过殿下,但是,您也说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民妇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我和殿下的关系其实早就结束了!” “——哦?”皇帝扬眉。 “晋王殿下如今的身份,自然会有高门贵女来相配,民妇其实虽答应和殿下复婚,不过也是看他自信心十足,胜券在握,而岂知,竟然……” “再者,民妇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民妇的女儿……” “倘若,陛下能放过民妇一码,将孩子的抚育权交还于民妇,并发誓终身不得干预,也不会用皇权来压制民妇,那么,民妇自愿退让消失,不会让皇帝陛下为难……” “民妇还可以带着孩子离开汴京城,再不相扰——” 她其实想要的唯有如此,女儿苗苗,才是她最最软肋和最大弱点。 皇帝顿时就震了,简直意外得不能再意外:“你,你如此说,你——” 搞半天原来是他儿子在苦苦痴缠?!是他儿子在赖着人家不放手!而人家呢,压根就很不屑! 皇帝一时哽住了,仿佛一巴掌拍在了龙脸上,不知如何形容。 ※※※ 周牧禹当然不想知道,他拼尽全力,所要去争取的东西,在人眼里不仅是个屁,甚至,轻轻巧巧地,就可以将其捣碎摧毁。 他再怎么努力,别人却在后面扯他的大腿。 “娇娇!他有没有刁难你?有没有给你难堪?你没事儿吧?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憔悴?” 冯玉书将顾峥从钦安殿送出来,周牧禹已经负手站在廊杌子等了良久。见了她,立马走上前问东问西、问长问短的,像个唠唠叨叨的老妈子。 冯玉书朝晋王周牧禹做了个恭敬的姿态,笑得一脸尴尬。“您放心吧,咱们陛下又不是老虎豹子,好端端的,去欺负人家一小姑娘……” 冯玉书其实很想说。 正午阳光浓郁,满地的碎金洒落在歇山顶的黄色琉璃瓦上。宫门两边,绿瓦红墙。 两个人身处于雕花琉璃影壁,四周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