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帝君火葬场了 第40节
所以女鹅不是被男主复活的。 第34章 银川死了? (是我的...心上人...) 他连转头, 迷蒙的夜色下,梨霜立在门口,眸光楚楚, 颊上染着熏染醉色。 银川心口蓦地收紧,刚站起来,女子已飘到跟前,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唇, 眼尾泛着水泽:“嘘, 别说话。” 眼前的情形如真似幻, 与记忆交映重叠,如刺刀扎进他胸口。 梨霜吸了吸鼻子, 眼眶泛红:“帝君,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是我做的不够好,还是因为我的身份太过卑微...” “不是的!” 他下意识伸出手,不料梨霜却退了一步,抹了把眼泪,笑容里含着半分凉薄、半分慨然:“也罢,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青鸢说了, 这世上的好男儿多得是。” “所以,我不喜欢你了,再也不喜欢了...” 她长长一叹, 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转过身, 迎着月光大步离去, 身姿盎然, 微风吹起她洁白的裙裾,飘飘然若回风流雪。 银川身上都寒,匆忙追上去,却被门槛重重绊倒,他颤抖地伸出手,满眼眷恋,然而庭院深深,夜幕沉沉,哪里有半个人影。 他胸口似被利刃戳了进去,用力绞着,连骨头缝都是疼的。 “阿...梨...”银川颤着唇,眼眶猩红,蕴满了无尽的绝望与痛楚。忽然胸口一阵翻涌,猛地喷了口血。 殷红的液体淌了满地,如同灼灼绽放的彼岸花,绚烂夺目。 银川趴在那里,气息越来越弱,瞳孔也失了焦距,手一垂,躺血流里一动不动,脸上透着灰蒙蒙的死气。 不远处,两个仙侍远远窥视这这边,见他情况不对,迟疑了片刻,悄悄走到近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一探之下,两人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不好了,银川帝君薨了!” 尖利的声音刺破夜空,惊得鸟雀齐飞。 . 半柱香后,药王殿。 天帝瞥了眼榻上毫无气息的银川,眉头紧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王身子一哆,慌忙跪下,额上冷汗直冒:“回禀天帝,上次帝君于重伤之际,妄用镇元丹,微臣虽勉强保住他的性命,但他实际上已弱如丝弦。” “如今他三次催动乾坤镜,又挖心补天,已是经脉脆断,油尽灯枯了...” 听了他的回答,天帝眸光一沉,盯着银川的尸体,拳头越攥越紧。 霎时间,整个殿宇如同被冰封住了,没有半点气息。 众仙都冷汗涔涔,大气不敢出。 半晌,天帝大袖一挥,昂首转身,眸中满是冷傲:“将银川葬于瑶池,秘不发丧,对外称闭关洗练,今日之事,所知者,皆抹除记忆!” 众仙周身一凉,互相看了看。 瑶池是天界灵气最强之处,湖心有古神霹天设下的结界,一来稳固灵气,维持天界屹立不倒,二来用以镇压反叛天界的堕神。数万年来,真正镇压的只有三位,前两位是名副其实的堕神,而第三位却是紫萸神女。 之所如此,只因紫萸神女薨逝之前,天命石曾批言:寒月出、天下乱,是时众仙惶惶,天帝更是坐立难安、夜不能寐。 正巧魔族叛乱,紫萸领兵出征,因事前身患重伤,着了先魔尊的道。当时银川已青出于蓝,奋不顾身地救她,可她却生生掰开他的手,任凭自己被太阴真火吞噬。 临死前,她微笑着,明亮的眼眸平静温柔,好似一抹恬静的月光。 “川儿,不要恨。” 那一刻,银川瞳孔微颤,怔怔地望着她,双拳越攥越紧,却始终没有动,直至紫萸被烈火焚尽。 后来,银川领命击杀先魔尊,荡平魔界,而天帝则将紫萸仅剩的神魂与元灵,同寒月剑一道封印在瑶池湖底。 银川知道后,什么都没有说,只默然回到重华宫,翌日清晨,登琅琊台,领御旨,当着八荒众神的面成了天界新的战神。但镇压功勋赫赫的战神,到底上不得台面,是以仅有上等仙官知晓此事。 如今,这两师徒先后被镇压在湖底,殊途同归,当真是令人心有戚寒,如芒梗喉。 毕竟,紫萸神女有批言在先,可银川所立功勋数不胜数,更不曾犯什么大错,何以至此? 只这些话,众仙只敢在心中腹诽,哪还说出来。 “遵命!”他们低下头,无声地叹了叹。 天帝扫了众仙一眼,阔步走到殿外,临行前,回头朝银川瞥了瞥,双眸一狭,眼底寒芒矍铄。 银川,朕就不信,三界之内,找不到顶替你的人! 紧接着,他冷然一笑,傲然离去。 片刻后,众仙散尽,只有几位天兵守在门外。药王朝他们塞了几枚金叶子,讨好道:“几位小哥,老夫与帝君素来交好,如今他身归混沌,请允准老夫让他走的体面些。” 天兵彼此看了看,默然应允,却把金叶子塞了回去。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可药王却懂了,眼眶陡红,抹了把老泪,鞠了一躬,这才转身进去,命小童将银川背进浴室。 随后,他眸光一锐,祭出元丹,悬在在银川头顶,金光灼灼,分外惹眼。 小童大惊:“师傅!你这是做什么?” 药王扯了扯唇,眼底泛起一丝自嘲:“还能怎么样,不过是保他仙身不腐罢了...” 当年,他眼看着紫萸被封印,如今又轮到了银川,可每次他都无能为力... 如今想来,真应了昊京的那句话,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良久,外面传来了催促声,药王应了一声,立即收手,不料眉头一颤,竟吐了口血。 小童惊慌失措,连忙扶住他,他却摆摆手,笑的很是和蔼:“伤了点元气,补补就好了。”说着又喷了一大口血。 小童眼睛骤酸,忙找了几颗丹药给他服下。 片刻后,两人给银川换了身素净的白衣,将他背到门口。天兵拱拱手,接过银川,秘密将他运到瑶池湖底,安置在水晶棺里。 正要离开时,其中一位天兵惊讶道:“咦,那把银剑呢?” “什么银剑?”为首者问。 “几年前,我无意间到过这里,当时我曾看到这水晶棺里有一把银剑,现下却没有了...都说这底下封印的是堕神,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闭嘴!”为首者瞪了他一眼。 “不管这里封印着什么,总之只有你我到过,若追究起来,我们能逃得掉吗?记住,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天兵缩了缩脖子,连忙堵住嘴巴:“知道了。” 为首者沉沉一叹,朝水晶棺看了看,越发凝重。 须臾后,几人出了瑶池,往御宫行去。不愿处的树影下,探出半个人影,容颜秀丽,双眸乌黑,正是与梨霜交好的青鸢。 她稽首眺望,待那几个天兵远去了,连忙从岸边潜入水底,游到水晶棺旁边。 晦暗的光线下,银川躺在里面,一袭纯白素衣,若隐若现。 青鸢瞪了他一眼,试图把棺木掀开,却掀不动。她蹙起眉头,有些气馁,看了看手里的木匣,一时不该如何是好。 “也罢,反正梨霜也不想同你葬在一起。” 她鼻中发出一声冷哼,正想离开,却见一道紫光破空而来,将棺盖撞开了。青鸢怔了怔,转头望去,见一位紫衣青年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头戴玉冠,风度翩翩,唇角噙着温柔的笑。 青鸢眸中一刺,撇开头,将木匣放到银川身侧:“你不去陪你的未婚妻,来这里做什么?” 她嘟囔着,面上很是不悦。 “自然是来找你的。”三太子走到近前,薄唇微抿,深邃眼眸紧紧锁在他身上。 “切,跟踪狂!”青鸢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他。 三太子眼底一揪,倏地抓住她的手:“对!我就喜欢跟着你,也只喜欢跟着你...”他深深地凝着她,眼底暗流汹涌。 青鸢恍了恍,呼吸微滞,尔后拳头一攥,把手往回拽:“滚!” 不料对方却扼的更紧了。 “你放不放!”她横眉冷对。 “不放!” 青鸢怒了,眸光骤寒,猛地咬在他手上,渗出殷红的血珠。三太子眉头一颤,却没有动,反而伸手拂着她的鬓发,眸光灼灼,涌动着如丝如缕般的火苗。 青鸢心头一跳,莫名有些慌乱,只觉得他好似要将自己拆吞入腹一般。 她咬了咬唇,眸光一锐,猛地拔下发簪,插进他胸口:“我说过,你我再无干系,你若再纠缠不休,就别怪我无情!”说罢,拽开手,如游鱼般快速远去。 三太子瞳孔一揪,怔怔地低下头,胸口处殷红刺目,银色的发簪插在那里,烁着清冷的寒光。 他眼眶骤红,颤抖地伸出手,将银簪拔了下来,血流喷溅,在水中晕出一团猩红的花蕊。 他转眸,望着渐渐消失的女子,双拳越攥越紧。 五千年了,我受尽欺凌才走到如今,离储君之位只差一步,对不起,我不能... 他深吸了口气,眸光一锐,压住眼底的酸涩,挥手将棺盖复原后,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越游越远。 湖心,那两座水晶棺静静陈放着,一左一右,在浮光掠影中陷入亘古的寂静。 . 白云苍狗,流云聚散,重华宫的沉香树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凌虚崖的雪轮回了数百度春秋。 天界宁静得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瑶池的水、诛仙台的风,一如往昔。 凡界,某荒郊客栈里,店小二翘着二郎腿,在茶寮里悠哉悠哉晒太阳。 “情哥哥,你哪里走,情妹妹,你留不留...” 正唱的起劲时,一位玄衣红发的男子从不远处翩然而来,手里持着一柄白幡,上面画着奇异的符文。 他容颜绝艳,气度华贵,只脸上风尘仆仆,眉宇间笼着淡淡的沧桑。漫天红枫纷纷扬扬,衬得他格外寂寥。 待到近处,他拂了拂白幡,随意坐在茶寮前,唇角勾起温浅温浅的笑意:“丫头,你也渴了吧?”说罢,朝店小二要了两杯茶水。 只茶水上来之后,他却未喝,反而将其中一杯浇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