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291节
书迷正在阅读:药学女博士穿成渣知青、病弱男二对我蓄谋已久、[综英美]我的变种能力为什么这么羞耻、爱情公园、(历史同人)开局给秦始皇盘点四大发明、娶妃后,我有了读心术、禁军统领是她的药引 (高H)、风月难逃、弃伶1v2 (高H)、司梦者
本来今夜来了,他也是想着寒暄一二。 人总是这样的。 真的见着了面儿,又想起许多郑皇后从前的好处。 虽说她后面干的那些事情叫人恨得牙痒,但还是能关心她一番。 结果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她倒一副有话快说,说完快走的架势。 晋和帝差点儿就让气笑了。 她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哪怕是他的态度已经大变了,她都从来没想过,是她做错了,她如今态度应该和软一些,哄着他,顺着他,才能重修于好。 这么多年,他到底是把她给宠坏了。 明知道从一开始错就不在他,且是从来都不在他,也不愿意低一低头。 晋和帝冷笑了声:“是有些事。” 他掀了眼皮去看,也没半点温情:“朕听二郎说,你打算明日传魏氏带魏家小娘子进宫来见一见,你是打算给大郎相看新妇吗?” 郑皇后坦然说是:“大郎年纪也到了,官家先前不是也动了心思,今年之内就会册立太子吗?东宫名位既定,自然就该给大郎迎太子妃。 二郎的孩子再有几个月都要落地了,大郎的婚事却还没个着落。 我的身子骨是越发不中用,如今所惦记的,也就只剩下这件事了。” 她同晋和帝解释了一通之后,歪着头去看人,紧跟着就又问:“官家觉得不行吗?还是说如今我连大郎的婚事都不配过问了?” 她总是会这样极端。 年轻的时候就是如此。 这几十年的时间里,是因为没有什么能够真正触怒她,所以她才收敛了,但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晋和帝面色彻底冷了下来:“朕几时说过你不配?你还是朕的原配发妻,是中宫皇后,没有任何人取代了你的位置!” 他咬牙切齿:“就算是你最不争气的时候,朕恨铁不成钢,把你软禁在含章殿,也从没有动过要废后的心思。 抬举孙家,抬举贵妃,朕也是顺着你的心意。 叫贵妃料理二郎的婚事,是因为你身体不好,那段时日都已经起不了身了,如何操持? 皇后,你太极端了。” 他捏了捏眉心:“朕从没有动过的心思,你却总爱胡思乱想,说出来的话,噎人得很。” 郑皇后呼吸一滞:“官家如今倒——” 算了。 都是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口舌之争。 就是不爱了。 当感情被消磨的不剩下什么,再相处,也就只有相看两厌。 郑皇后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 她垂眸,眼皮往下压了压:“官家如今说妾太极端,或许吧。妾从年轻时候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官家原不是今日才知的。” 她突然笑了。 就那样眉眼弯弯,抬眼去看晋和帝,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并没有打算挪开:“当年刘贵人出事的时候,官家不就已经说过这样的话吗?” 这回轮到晋和帝喉咙发紧。 刘氏……刘氏。 她还敢提起刘氏! 从前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现而今回想起来,竟全然没有那样的感觉。 晋和帝心里便很清楚。 他和皇后,再也回不去了。 昔年是因他酒后幸了个身边的宫人,那也是母后拨到他身边服侍的,就是皇后口中的那个刘氏。 刘氏比他要年长几岁,是从小就被母后拨到他身边,照顾他饮食起居的。 在他身边待了十几年,该出宫的年纪,母后做的主,没叫她出宫嫁人。 后来他封王,大婚,刘氏就跟着一起去了王府,在上房院管事儿。 他幸了刘氏,总要给个名分。 这才收了房的。 刘氏有了身孕,皇后容不下她,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就一尸两命,死在了王府里。 他那时候满心里都觉得是他做错事,亏欠了皇后,明知道母后心中有数,但为了护着皇后,叫她带着人回了荥阳去省亲,暂且离开盛京,余下的他来处置。 总之平息了那场风波。 再加上一去数月,她再回京时候,不过两个月,就怀了三郎。 而且那个时候父皇已经病重。 母后也顾不得去追究刘氏的那些事。 不到半年时间,他登基做了新帝,追封了刘氏为贵人,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追封了亲王,再往后的十几年,没有人再提起过刘氏。 他不曾,皇后亦然。 因为三郎落生之后,被批命说与他父子相克,不得不送去荥阳养上十年的时候,皇后抱着他痛苦过一场,说这一切都是报应。 送走了三郎之后,皇后大病一场。 这才再也不提刘氏了。 今日却又是皇后来招惹的。 晋和帝眸中冰冷一片:“也是,皇后一向极端,且最不容人,倒是朕忘了。” “你……” 郑皇后被倒噎了一声,深吸口气,到底压下去:“官家既然知道,也不必说这些了。 所以妾方才会那样想,官家不应该感到奇怪,更不应该生气才对的。” 晋和帝斜去一眼:“朕记得皇后早前看上了汝南陈氏的女郎,这才一年时间吧?如今又看不上陈家女郎了?未免也太善变了些。” “人总是善变的,不光是妾,任何人都一样,连官家都不例外。” 郑皇后阴阳怪气的,却再没去看晋和帝:“妾不是觉得陈家娘子不好,只是听公主说起几次,大郎在宫外同魏娘子见过,似乎对魏娘子的印象也不错,所以才想叫魏娘子进宫来见见。 有魏夫人珠玉在前,想来会稽魏氏的女郎,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给大郎选太子妃是马虎不得的……” “皇后原来还记得马虎不得。” 晋和帝冷笑着把她打断了。 郑皇后面色一沉:“官家什么意思?” “朕看皇后是病糊涂了。” 晋和帝冷冷乜去,眼底什么温度都没有:“二十年后的会稽魏氏,与二十年前的会稽魏氏,还是同一个魏吗? 老郡公去后,魏家日渐式微,家中子侄更是不争气也不中用,不过是靠着祖宗先辈留下的好名声苦苦支撑着偌大一个魏家罢了。 倘或魏家真的那样有本事,还需要魏晏明把长女送到京中,送进顾家,想凭着魏氏这些年在京城的人脉,给魏大娘子寻得一门好亲事吗? 你简直是昏了头!” 他确实是有些生气,连话音都一并咬重了:“皇后就算在含章殿不过问外间事,大抵三郎也与你说过,前会稽郡守,如今还正在刑部受审。 等案子审问清楚,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皇后觉得,族中出了这样的人,魏大娘子还能做大郎的新妇,能做太子妃吗? 你口口声声说为大郎好,却怎不想想,大郎将要被册立为储君,最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他好好一个孩子,二十多年从无大错,满朝文武把他挑在大拇哥上,满口夸赞,那些御史言官更是无本可参他。 你做娘的,倒要给他找个这样人家的女孩儿做新妇,叫人家戳着他的脊梁骨说,快看呐,这位东宫太子也不过如此,选来的太子妃竟是这样人家的女郎,可见官家圣人也未将他放在心上。” “官家,我……” “你不必说了。” 晋和帝一摆手,打断了郑皇后所有的话:“你但凡过过脑子想清楚,看看姜莞是什么出身,看看郑双雪又是什么出身,也不会动这样的心思!” 郑家再怎么不济,那也是他们私下里知晓,朝臣眼中,那还是皇后母族,既有尊贵又有体面,只要中宫在一日,无人可撼动郑氏一族的地位。 郑氏嫡女,当然金贵了。 会稽魏氏拿什么同郑家相提并论? 郑皇后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她本就在病中,唇色原就不怎么好看,听完晋和帝的这些话,更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晋和帝低眉去看,犹豫了一瞬,别开眼:“或许你是为大郎好吧,觉得他心悦魏大娘子,可这话你若拿去与大郎说,只怕连他都一声苦笑,与你无话好说。 皇后,朕上次就说过,你既然身体不好,不如安心静养,很多事情,都不要再操心更不要插手。 大郎的婚事,也是一样。 朕不是不叫你过问,实是你从不了解大郎,更不知他要什么,所以再不必如此行事。 明日也不要让人去传召魏氏与魏娘子进宫来见了。 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件事。 大郎的婚事,朕会做主。 若选定了谁家女郎,也不会不叫你知晓。 你是大郎的亲娘,朕会尊重你的意见。 但也仅仅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