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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跃在枯枝间,搜寻着可以果腹的松子。 池南音去看望了她病愈的姐姐,刻意忽略了她眼中的忧色和不安,只说了许多俏皮的话。 回府的路上,她遇到了顾凌羽,这位二皇子殿下终于不再执着于解救他的白月光了,只是笑着跟她问了好,便策马离去。 池南音觉得这位二皇子看上去成熟了很多,也内敛了很多,成长慢线也是成长线嘛。 她抱着猫儿跟阿雾一路笑闹地回了府,坐在梅园的小亭子里画素描,看了看天色后,又跑去厨房看厨娘婶婶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婶婶可喜欢她了,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把她当自己女儿养着一般,今日熬了一锅酸萝卜老鸭汤,香得不得了,她闻着口水都要馋下来了。 池南音等着晏沉渊回来吃饭,并将今日自己新画的素描放在桌上,等着听他夸自己。 可屋内桌上的饭菜热过了一遍又一遍,她肚子饿得咕咕叫,晏沉渊也还没回来。 他怎么还不回来啊,自己都要饿死了,那锅汤真的要香死了,好想一个人先吃。 她内心又涌出了那种跟上次被姜剑望绑架时,一模一样的不安感,心里慌慌的,总觉得要出事。 但她想,这次自己戴着玉骨珠当护身符呢,一键报警爱屁屁相当好用,不慌,稳住! 池南音低头撸着猫儿,跟阿雾说一些有的没的闲话缓解着不安感。 “卧槽!!!”突然阿雾一声尖叫,全身的白毛又炸开。 “干嘛呀你!见鬼了啊!”池南音被它的尖叫声吓到了。 “就是见鬼了啊!!!”阿雾敢保证,刚才它绝对看到了什么东西自池南音身后一掠而过! 那不是鬼是什么! 池南音被之前“鬼打墙”的事儿搞出心理阴影了,面积还挺大,听到阿雾这么说,她咽了咽口水,抱着猫儿站起来,转身望着半空,半空中鬼都没一个。 她把阿雾收进怀里,骂道:“你别吓我啊,你要是敢吓我,我就把你炖了喂猫!” “你能不能先把姓阉的召唤回来,卧槽好可怕!”阿雾瑟瑟发抖。 池南音刚要抬步躲进屋中去,就看到手腕上的玉骨珠剧烈颤动起来,似要挣脱出去! …… 假如池南音有上帝视角,她会看到,她与晏沉渊一同去过的那些江河湖海,名山大川,那些风水宝地,有九道金光,冲天而起。 或是击穿岩壁,或是挣出深谷,或是碎裂厚雪,或是破开巨浪。 他们直插云宵,似要连通天地,有幸见此神迹者,莫不灵魂发颤,匍匐跪倒。 以酽寒泉为例,那一汪祖母绿色的,不起丝毫涟漪如镜面般的潭水,今夜潭中水竭,金龙出世,咆哮天地! 他们是天地之灵气,是气运之具像,是被晏氏一族拘禁了三百五十余年的龙脉! 今日脱印而出,他们要杀了晏族之人报此滔天血恨! …… 长老院。 明宣帝等人怀着感恩的心站在台阶上,望着台阶之上血池之侧的晏沉渊。 晏沉渊靠在轮椅里,轻轻地捏着佛钏,又取了佛钏上的流苏放进怀中贴身收好。 他的佛钏十三颗玉骨珠分立,绿芒交织,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浮在他身前。 那九道金光冲天起时,玉骨珠绿芒也大作,将晏沉渊包裹其中。 他想了想池南音俏生生的小脸,轻笑着阖上双眼。 眉间竖纹如血痕,唇畔浅笑含慈悲,他如佛如仙,似圣似神,独不似凡人。 血池中的那方魂契浮出血水表面,立在他跟前。 晏沉渊伸出修长手指,探入魂契中。 魂契如水,荡开一圈涟漪。 浩浩汤汤,慈悯如梵音的古老咒语,回荡在长老院中—— “献吾之骨,降天定地,献吾之血,饲魂养契,献吾之灵,祭祖祀神。诸世万物,得吾号令,大乾龙脉,定!” 天地崩色,海覆山倾。 林中兽逃散,海中鲸潜底,山间月黯去,银河星倒转! 那伏藏于深深山脉之下的冤魂啊,发出撼动山岳的悲惨哀啼。 那静守于皑皑厚雪之下的白骨啊,喊出不甘为囚的凄厉尖啸。 那盘桓于幽幽峡谷之下的咒怨啊,吼出同归于尽的绝望嘶鸣。 九道金光冲天起,破厚土,出人世,上云宵,啸苍穹,欲与晏沉渊,玉石俱焚! 晏沉渊面色慈寂,眉心红痕如活血缓缓流动。 他睁眼,眼中似有浩瀚天地,眼中似,空无一物。 只是他的口中不断地溢出着殷红刺眼的鲜血,他探入魂契的手指皮肤寸寸龟裂。 “归!”蓦然地,他厉喝一声! 只是被拘了整整三百五十余年的天地灵气,岂甘再度沦为阶下之囚? 他们垂死挣扎,要挣出晏沉渊的掌控,电闪雷鸣间,天地变色。 血池开始翻涌,血池底下的石板破开,鲜血倒灌进地下,浸透了如山白骨。 祀岳渊。 祀岳渊底下传来令地动山摇的咆哮,有道血光直冲而上,似要逃离! 晏沉渊抬掌,拘来血光握于掌心,引了佛钏绿芒将其擒住! 血光在绿芒间剧烈挣扎,知道无法逃脱后,发出震碎穹顶的怒吼咆哮! 长老院穹顶上那十方神王图坍塌崩裂,巨石掉落,飞砂转岩。 残壁断垣间,可见上方,正是王宫金殿。 金殿穹顶上的五爪金龙,龙目睁眼,凛凛天威,正对着祀岳渊,逼视着那道血光。 天地间九道金光,齐来此处来。 只不过它们不是前来臣服,它们,逼往国师府! 逼往池南音! 它们知道,晏沉渊并非废人。 它们知道,只要晏沉渊改变心意,这世上还会再有晏氏一脉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 它们知道,唯有杀了池南音,才能得到最最彻底地解脱和自由! “尔敢!” 晏沉渊冷声怒喝,凌空跃起,一掌碎了金殿穹顶,悬于月下。 他背后血光大作,朱赤一片,映红了半边天。 逼向国师府的九道金光被他生生拘来! 但他已是双目赤红,脸色雪白。 展危站在偌大的金殿广场前,望着正力挽狂澜的国师,清泪满面,悲痛欲绝。 国师一脉,得天独爱。 晏氏一族,得天独恨。 晏族之人自出生后便由长老院于血池净洗,那血池里蕴含着魂契之力,说是净洗,不如说是缔约。 若哪个新生儿没有去缔约,生下来后则活不过十日。 当晏沉渊还是婴儿之时,便已在骨血肉魂里烙上了不可逆改的契约。 这道契约是:晏族之人,身承龙脉,命守大乾,魂忠天子,若违此誓,骨碎血尽,日夜不宁! 命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