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第1434节
然而，安定更衣室这块是伯德最大的短板。 他推崇教练员的三年责任制，不是因为他真心觉得教练员执教超过三年就不好，而是三年这个周期刚好是新秀变得成熟，老合同结束要签新合同，球队有所成就或一败涂地的时间点。 每到这个时候，新人要出头，老人想安稳，有人要谋求大合同，有人想要获得更高的地位，各种各样的欲望夹杂着不可满足的需求会把球队变成可怕的熔炉。 在洛杉矶，伯德对此束手无策，他只能离开。 路易要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暂时稳住更衣室，但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十二月中旬，凯尔特人宣布将与姚月半达成6年1.1亿美元的续约合同。 不知不觉，姚月半的nba生涯已经来到第五年，这是他新秀合同的最后一年。 作为选秀前备受期待的超级中锋，进入nba之后，虽然没有像选秀前炒作的那样统治一切，但也算是兑现了期待，上赛季随队夺冠，连续两年入选二阵，是凯尔特人最可靠的内线基石。 姚月半续约，意味着保罗·加索尔和安德烈·基里连科的续约谈判也将开启。 加索尔是与姚月半同届的五号秀，基里连科则是在2001年夏天登陆nba，如今都已经来到职业生涯的第五年。 在路易的授意下，凯尔特人和基里连科达成了一份含球员选项的4年5000万美元的续约合同。 最后是加索尔的续约。 如果凯尔特人和加索尔正式续约，布泽尔一定会爆炸。 这代表着凯尔特人会围绕姚月半和加索尔两人为内线核心进行替补建设，而布泽尔是不愿意继续为加索尔替补的。 为了降一降伯德的血压，路易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为此，他赶到波士顿与加索尔见面。 路易坦诚相对，直言一旦续约完成，球队只能交易布泽尔，届时，他们很难换回同等水平的替补。 如果凯尔特人追求连冠，保留布泽尔直到赛季结束再做处理是最佳选择。 加索尔想知道，如果布泽尔仍然为首发地位生事呢？ 路易耸了耸肩：“我不是教练，这是拉里的工作，也是你的工作，你要让他明白这个赛季的首发只能是你。” 加索尔对路易的提议非常心动，同时也为路易胆敢放他进入自由市场而惊讶。 “您不怕我在夏天加盟其他球队吗？” “那我只能祝贺卡洛斯正式成为我们的首发大前锋了。” 然后，加索尔触及核心地一问：“如果我接受了这个提议，并且在明年夏天与球队续约，卡洛斯怎么办？” 路易淡笑道：“我会让他闭嘴的。” 彼时，路易的神态，就像一个沾染无数鲜血的黑手党大佬。 加索尔对此心惊胆战。 最后，他用意了路易提供的方案。 十二月底，新年到来前，加索尔的经纪人宣布与凯尔特人的续约谈判中止，双方将保留对话的窗口，直到赛季结束再决定彼此的未来。 消息一出，伯德立即给了路易电话，他希望球队留下加索尔。 于是，路易把自己的计划全盘告知，伯德感到意外，他现在需要为整件事收尾。 伯德找到布泽尔，隐晦地暗示球队在加索尔和布泽尔之间做出了选择，具体的，他可以看加索尔经纪人的表态。 也许是伯德的表述有问题，也许是布泽尔的理解方式有问题，又或者，这人只是单纯的又蠢又坏，布泽尔对加索尔的轻蔑之心更甚以往，倒是没有对首发的事过多追求了，因为他知道等这个赛季打完，西班牙人就会滚蛋。 布泽尔当然愿意等这一年，但他希望别人知道他为什么愿意等这一年。 当加索尔和布泽尔之间为此撕出更大的豁口，许多尘封的记忆又在路易的脑海中出现了。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 回首往昔，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球队，不同的年代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路易不再和球队的人联系，也不去现场看球，平时会留心凯尔特人的新闻，知道队内发生了什么就够了。 一月底，凯尔特人发生队内冲突，加索尔和布泽尔动了拳头，韦德与吉诺比利的首发之争也白热化，但是，没有一个自诩老大的球员站出来稳定军心，伯德开始对球队失去控制。 凯尔特人一日复一日地撕裂，但却仍然拿下60场胜利，仅次于67胜的热火，排名东部第二。 季后赛首轮，凯尔特人花了五场比赛击败活塞，又在半决赛与残阵的尼克斯苦战七场。 如果麦迪和韦伯能够出战，也许凯尔特人会倒在半决赛。 东部决赛，面对兵强马壮的热火，四分五裂的凯尔特人的赛季走到了尽头。 当球队连续两场比赛以两位数的巨大分差输掉比赛，那些藏在心底的矛盾彻底爆发。 年轻的路无瑕从未打过如此苦闷的篮球比赛。 那支让他感到快乐的凯尔特人早已不知所终，所有人都在抱怨，连姚月半都因为出手次数少而摔了毛巾。 路无瑕不明白，还有什么比连冠更重要？ 为什么他们去年可以做到的事情，今年却变得如此艰难？ 为什么这支一年前还能万众一心地对尼克斯完成1比3到4比3的大逆转的队伍，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活在云端的上帝之子第一次直面人心，他无法承受。 于是在东部决赛第三场，路无瑕大包大揽，砍下48分11篮板8助攻，率队扳回一城，而这只是推迟了葬礼的进行。 第四场和第五场，尽管路无瑕分别砍下30分和45分，但凯尔特人被击溃了。 4比1 卫冕冠军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走在更衣室的路上，路无瑕遇见了父亲，他问：“爸爸，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似乎已经对篮球运动失去任何兴趣的父亲带着嘲弄的微笑反问：“你不知道吗？这说明你输得不够彻底。”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像他这样的homie再也不会有了 路易没有安慰无瑕，因为他觉得无瑕没有在凯尔特人一系列的内爆中站出来承担责任。 当然，这只是他的第三年，他还很年轻，但他已经是球队的老大了，姚月半和加索尔都愿意给他打下手。 和之前的加内特和科比相比，和1996年的桑普森与曼宁相比，和1993年的威尔逊和尤因相比，和1984年的伯德相比，和1982年的魔术师相比，他非常幸运，没有人和他争老大，他只需要振臂高呼，就能宣示自己在绿军的统治权。 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从小到大，他得到的一切都太过容易。这让他觉得成功是理所当然的。每当有队友抱怨出手次数太少，他就多给那个人传球，可一旦这么做，就会有人的出手数跟着减少，于是又会有另外的人抱怨。传球问题是他可以暂时解决的，而替补和主力之争，他无能为力。 布泽尔一整个赛季都在作恶，韦德和吉诺比利之间剑拔弩张，斯泽比亚克、巴特勒、科沃尔为了一点出场时间也竞争得十分激烈，加索尔光是应对布泽尔的压力就身心俱疲了。 姚月半是受到波及最小的那个，也有一定的威望，但他不是球队的老大。 谁是球队的老大？当然是无瑕。 问题是，路无瑕从来都不像詹姆斯那样，公开表示要将队友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wish是凯尔特人的头狗，伯德公开说过这件事，姚月半和加索尔也都认这事，连布泽尔这种人渣都对此没有异议。 当球队出现裂痕时，光靠主教练一个人是不够的。 如果没有头狗舔舐伤口，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这就是为什么路易问无瑕“你不知道吗？”，他打球很努力，很拼命，但凯尔特人今年如此收尾，他负有责任。 路无瑕失落地走进更衣室，而路易则在外面等待伯德的到来。 又三年过去了，伯德再次结束了一个周期的工作。 看见路易，伯德想请辞，但又没有把话说出来。 球队刚刚输掉整个赛季，现在请辞不合适。 “去吧，给里面那帮年轻人灌一碗心灵鸡汤，告诉他们，我们还年轻，输得起，未来可期。” 伯德说：“过几天我想和你谈一谈未来的事。” “没问题。”路易应道。 赛季结束了，路易知道伯德准备辞职，但他可不打算把副狗特放走。 如果伯德心累了，可以休息，伯德除了执教，当gm也是一个好手。 路易在球馆外遇见了帕特·莱利。 身为球队的助教，他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凯尔特人的赛季破灭。 “我最近一直在想，1993年的尼克斯是怎么重新振作起来的？”莱利说道，“他们理应像凯尔特人一样崩溃。” 路易淡淡地说道：“很简单，尼克斯的领袖不是一个不知责任为何物的小屁孩。” “这就是答案？” “答案当然不止这些。”路易说，“可那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两天后，伯德在洛杉矶和路易见面。 当初，伯德签下了一份为期三年的执教合同，现在三年过去了，他遇到了和三年前一样的问题。 一旦球队不可避免地进入内爆期，伯德就一筹莫展。 和之前一样，他决定急流勇退，但路易给了他一个更好的选择。 留在波士顿，不执教也可以，进入管理层工作吧。 伯德这七年确实被搞得身心俱疲，短期内不想再执教了，管理层的工作正合心意。 为了给伯德一个说得过去的岗位，路易自己把自己开了——从现在开始，他不再是凯尔特人的运营部总裁。 总裁位置给了尤因，伯德任副总裁兼总经理。 做完这个安排，路易便全身心地准备2006年选秀大会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关心球队。 今年以这样的结果落幕，不仅球员不甘心，教练不甘心，他这个老板也非常不甘心。 他心想，明年绝不能重蹈覆辙。 凯尔特人需要另一种意义上的重建。 而nba的季后赛，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