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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沈清风抱了抱拳,跳下屋顶,去得远了。 “都说霹雳火性情火爆,我看却恰恰相反,应该是阴毒狡诈才对,”沈清风见惯了此等人物,倒也不觉得如何吃惊,“好了,还请毒王现身吧。” “朱姬已等候多时了,”话音落时,沈清风身后闪过一个鬼魅般的影子。 沈清风淡淡地笑了笑,“那便好。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好大的口气!”张奎暴怒一声,操起六尺银刀砍将上来。与此同时,朱姬也自身后攻来,万镖齐发,气势凌厉。 沈清风眼神微凛,抬袖间,两片扇骨已冲入二人的咽喉。二人甚至没有看清沈清风出手的动作,接着便听噼噼啪啪飞镖落地的声音,最后当啷啷一声响,银刀也落了地。 两具身体勉力支撑着没有倒下,嘴里同时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你……究竟是……什么人?” 沈清风轻轻地叹了口气,“都已到了这个时候,我是谁还有那么重要吗?” 说完,就听轰然两声闷响,两具尸体坠下屋顶。 沈清风不敢耽误,跳下屋来,去寻张奎的房间。 张奎住在二楼最西侧的客房,此时房门紧闭,里面隐隐有咳嗽声传出。 沈清风心中一喜,是任紫霞的声音。他推门而入,只见任紫霞衣衫凌乱,鬓发微散,显是吃了不少苦头。任紫霞看见沈清风进来,两只眼睛立时湿润了,“沈公子。” 沈清风略略安慰了两句,目光在屋内逡巡一遭,却没看见九悔,急道:“九悔呢,他在何处?” 任紫霞的眼圈红了,咳了两声,竟带上了哭腔,“九悔他……他死了。” 第9章 009眼泪 “什么?”沈清风如遭雷劈,“九悔……死了?” 任紫霞的眼泪滚了出来,又是悔恨又是自责,“都怪我,若不是我,九悔也不会死……” “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清风心如刀绞,身体隐隐颤抖着,“九悔怎么会……” 任紫霞擦了擦眼泪,一一道来:“那女人似乎恨透了男人,说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对九悔就更是恶言恶语。” 此时,沈清风已勉强静下心神,“朱姬确是恨透了男人,不过,她为了引我来,应不至于杀了九悔。” “都怪我,若非是我,九悔也不会……” 任紫霞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因我不会功夫,路上染了风寒,一直咳嗽,九悔就要那女人带我去看郎中。那女人却突然发了疯一样,对着九悔就是两掌。九悔本就重伤,此时更是吐开血了,不过半个时辰,竟……竟死了。” 沈清风的身形晃了晃,勉强站稳,道:“许是一口气上不来,不一定就真的死了。你且告诉我,九悔现在哪里?” 任紫霞又开始咳嗽起来,想了想道:“我只听那女人说是男人的身子是天底下最脏的,莫如扔去乱葬岗喂了狗。” “你且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沈清风匆忙交代两句,飞身来到大厅,叫醒正自迷糊打盹儿的小二,问清了乱葬岗的位置,便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沈清风的心都像是被重物压着一般,胸口几乎喘不上气来。他不敢想象,如果九悔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这是昊天留在世上唯一的子嗣,也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寄托了。 “九悔,求你千万不要有事……” 沈清风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 他苦笑一声,“沈清风啊沈清风,我以为,你这辈子是再不会哭的了。” 月亮很圆,星星很亮,家家户户都入了梦乡,一派宁谧安详的景象。 穿过悠长的石板路,沈清风来到了郊外,景象瞬间变得有些阴森恐怖。他觉得有些冷,冷得他上下牙齿都在打战。他紧了紧长衫,沿着小二说的土路飞快地行着。 过了有一盏茶时分,沈清风停下了脚步。月光下,几只目光凶狠的野狗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沈清风的心似乎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终于流下泪来。他抬起手,数支扇骨激射而出。 紧跟着,几声惨叫响起,在这空旷无人的乱葬岗上显得十分可怕。 沈清风踉踉跄跄地来到近前,趴在地上拼命地寻找。借着月光,仔细地辨认着每一具尸体。腐烂的尸体味道冲鼻而入,沈清风恶心欲吐,但却不曾站起。 泥土染脏了他雪白的长衫,也染脏了他整洁的指甲,但他毫不在意。 他的眼睛已看不见这些,他的眼睛里只有一具具的尸体。他必须尽快找到九悔,这样,他才有可能救活九悔。他不敢去想,如果九悔已经死了,或者被野狗吞食了。 谁知,当翻遍了每一寸土地,他仍没有找见九悔。 沈清风垂着头,不动了。 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昊天,是你,对不对?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开玩笑,没想到,死了之后还是这样。昊天,你把他还给我吧,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你放心,好不好?”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像是受了伤的野兽。 天地间,一片静寂。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叹道:“啧啧,没想到,你对这小和尚倒很在意。” 沈清风猛地抬起头来,只见张疯子蹲在三丈外的一株梧桐树上,嘴里油汪汪的,正在啃一只剩了一半的烤鸡。 沈清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前辈……” 张疯子挑了挑眉,“别说话,先等我吃饱了。” 沈清风心急如焚,却也只得眼睁睁瞧着。 过了有半刻钟,张疯子终于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 沈清风再也等不及了,来至树下问:“前辈,请把九悔交给晚辈吧。” 张疯子跳下树来,伸手入怀,挠了挠痒痒,道:“真不知道是不是欠了你的,那小和尚就在上面,你自己上去吧。” 沈清风眼睛一亮,道了声多谢,双脚一点,来至树上,见九悔双目紧阖,但胸口微微起伏,暗暗松了口气,搭脉探查一番,心知暂无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来。 “今日我帮了你如此大的一个忙,你也要帮我一个忙才行。”张疯子靠在树干上,面色阴晴不定地说了一句。 沈清风有些好笑,之前张疯子可是有恩也不要他报的,这回多半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了。一口应道:“晚辈洗耳恭听。” 张疯子看了看四周,低声道:“稍后若有人问起我,你便说……”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便说那死人就在这里!” 话音未落,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已到了近前。 张疯子面色一变,骂道:“疯婆子,你成日没事干,老跟着我干嘛?” 老妪双目一瞪,“你说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