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龇牙咧嘴。过了一会儿,他从疼痛中缓解过来,又将这个选择排除在外。外臣是比宫人在身份上要站得住脚,但他们常年在宫外行走,难保不被人收买。 慢慢查探着吧,得找个出身寒微,为人谨慎,与重臣无有太多牵扯的。庆元帝暗暗想,当今之计,是先把这一关给糊弄过去,那就还得从宫里找人。宫里谁的字迹跟朕的比较像呢?或者是能很快学会朕书法的也行,还得不能去跟家里人乱说…… 他计从心来。 “传皇后。”皇后娘家无人,不会出卖朕,且早年临摹过朕的书法,在找到合适的人选前,先由她顶着吧。 何皇后匆匆赶来,听皇帝夫君在屏退众人后如此这般地对她说了一遍,她险些没站稳,来个左脚绊右脚的平地摔。 谨慎小心地过了二十载,何皇后再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踏入大周的权力中枢。 ………… 忌惮之心既起,庆元帝当然不会放过唐烽。他倒不是想真废了长子,只是觉得对方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得剁一剁伸得过长的爪子。 老子没死,你就得老老实实地给朕在东宫里缩着。庆元帝的眼神凌厉至极。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狠的。围绕太子的诸多势力中,与他关系最紧密的无疑是妻族,庆元帝就把庄家往死里削,先是硬逼着太子岳父狼狈告老,又要把太子的大舅子贬到偏远郊县去,东宫僚属或贬或罢官,朝中与太子走得过近的臣子亦没哪个讨到好去。 这还不算完,朝中有人下去,就得有人上来。要与太子对抗,对方的身份也不能太低。为了让屁股底下的龙椅做得更稳当,出于帝皇的本能,庆元帝决定抬出次子与长子分庭抗礼。恰好唐煜最近两年的差事办得不错,庆元帝没过多考虑就扔了几个要紧的差事给他。朝中提拔上来的新人也多能与齐王府转着弯地扯上关系。 皇帝一连环的操作下来,朝野震动。众所周知,废太子的第一步便是翦除太子的羽翼。听闻皇后娘娘掌握了朱批大权,朝廷就不□□分,隐隐有牝鸡司晨之类的议论传出。然而皇帝搞了一堆大动作后,再无人顾得上讨论皇后娘娘的书法。性子稳重得尚有耐心观望,性子急躁的或是去劝谏庆元帝,或是去齐王府赶热灶,想搏一个从龙之功。 太子唐烽则完全被亲爹给打懵了。自从决定由弟弟代替自己去迎父皇回京,唐烽就有父皇会与他生分一些的预感,但完全没想到局势会糜烂到此等地步。如果先前他能说服自己父皇派五弟去六部观政是磨练,为的是让五弟日后做个贤王辅佐自己,如今却不能了。 心中顿生愤慨,唐烽自认所有决定皆出于公心,再想不明白为何会招来此等对待。 几次明显的找茬训斥后,唐烽变得如同惊弓之鸟。太子绝对不能退,一退就是万劫不复,史书上被废的太子有哪个能平安活到老的?因此大舅子被贬出京前来东宫拜别时劝谏他的话语,他全听进去了。 庄玄参急切地说:“太子,您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您顾念着兄弟之情,齐王可未必。他府中门客新近写了个话本——” “这与话本有什么关系。”唐烽烦躁地甩了甩袖子,他还没下定决心对唐煜出手。 庄玄参古怪地笑了笑,递了本蓝皮书册上去:“殿下,您道这本写得是什么?说的是有一商户之家,家主年老时考虑将家业交给长子,可长子无能,又中了竞争对手的奸计……最后次子继承了家业的故事。算算日子,正是齐王北上前写完的。” 唐烽紧握的手心里潮湿一片。 早些时候,京中某处酒楼的雅间内。微服出来的鲁王唐烁从座位上起身,快走两步,面对着兄长府上的长史官长揖至地:“表兄恩情,小王铭记在心。” 母妃亡故六年后,唐烁总算养回了圆滚滚的身材,与同样脸庞圆润的凌长史很有几分相似之处。 凌长史连忙扶他起身,诚恳地说:“贤妃娘娘当年对臣有大恩,您有吩咐,臣自当照办。”他又说了些齐王府最近发生的事情。 唐烁微笑着与他客套,心中则想希望这次打听到的事情能给那两兄弟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添上最后一把火。 ………… 父子离心,兄弟对阵几成定局。宫中内外不少头脑清楚的人心里焦灼万分。何皇后就是其中一位。她近日里与庆元帝几乎称得上是朝夕相处,这可是她最得宠的时候也没享受过的待遇——庆元帝身子不好,夜里懒怠去找妃嫔,索性就去皇后宫里歇息。 她有意劝说庆元帝几句,却顾忌着自己手中新得的权力,担忧皇帝在这个节骨眼上多想,认为她与唐烽母子联手,有意行逼宫之事,最终谨慎地保持了沉默。 终究是心中有愧,何皇后不得不安慰自己说皇帝应当是没有真的动了废了太子的念头,没看相关人士全是夺职或者赶出中枢,而非定了重罪吗,指不定是皇帝估摸着身子不好,留给太子将来施恩的。 ………… 齐王府内,唐煜忙着逗弄幼子。 “夫君真的想好了?”薛琅秀目微颦,悄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唉……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下次再改名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就就藩青州 成婚四年育有两子, 薛琅的身子丰盈了不少, 面如满月, 眼似水杏, 相较少女时代的娇俏清丽,另是一种美艳。 “我自是跟着夫君的, 可……”她欲言又止。 唐煜捏了两下幼子细嫩光洁的小脸,睡梦中的孩童被折腾醒,又被亲爹笨拙的动作弄得很不舒服,嘴巴瘪了瘪, 嚎啕大哭起来。 “这怎么就哭了?”唐煜抽回作怪的手指,狼狈地站起身来。 “夫君, 瞧你干的好事。”薛琅嗔怪地说,抱起孩子温声安慰, “不哭不哭,你父王跟你闹着玩的。” 他俩的小儿子连周岁都没过, 当然不可能听懂母亲在说什么, 嚎啕声愈发响亮。乳母丫环们闻声赶来,帮着薛琅一起哄孩子。 唐煜自觉闯了祸,尴尬地摸了摸下巴,溜到别室去了。 内室渐渐安静下来, 想必是小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