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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大人们比之前的那些要严肃许多;即使父亲总是喜欢把他关在一间窄窄的小黑屋里;即使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人,让他躺在奇怪的台子上,带上奇怪的头盔,插上奇怪的管子,围着他做一些无法理解的奇怪的、甚至有些痛苦的事情,他都没有后悔过。 因为父亲会对他笑啊,会把他温柔地抱在怀里,会不停地告诉他,有多么多么需要他。 所以,他怎么能背叛父亲呢? 大人们总是在不停地忙碌着,他们似乎在进行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父亲是他们的领头人,而自己,也似乎变成了这件事情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有两个很壮的叔叔总是被要求轮流待在自己身边,看着他吃饭、睡觉、上厕所,偶然还和他说说话。 他们看起来很凶,实际上却不怎么凶,但是他们都有一件不可退让的事情。 他们很听话,不需要躺在台子上的时候,他们总是会片刻不离地陪在自己身边。 当然了,自己也很听话,他不会哭,不会逃跑,不会说不要。只是偶尔会有点想妈妈罢了,只是……偶尔。 每次想妈妈了,他都会和壮叔叔多说说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终于,他大病了一场,大人们在做的事情也不得不被迫暂停。 他烧得厉害,半昏半醒,意识模糊。但他其实是醒着的,他知道父亲陪在他的身边,他知道有人往他手臂上扎了一针,把冰凉的液体注入了他的身体里,大概这样会好的快一些吧。 他听到有人在小声地说着什么,然后,父亲变得有些暴躁。 “修养一个月?我们没有这样的时间!” “可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对孩子的身体造成不可恢复的恶性影响……” “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吗?” “这……” “如果他的死能换回我妻子的生命,我倒愿意让他死上千次万次。” “……” “呵,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我们的实验不能停下。” “好的,我知道了。” 他们的对话简短明了,可季凌却有些听不明白。他想可能是自己有些烧糊涂了,人在生病的时候很容易出现幻觉,不真实的事情又有什么必要放在心上呢? 没关系。 无所谓。 都一样。 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许久未见的母亲坐在自己的病床前,眼眶有些微红。 她笑了,也哭了,紧紧地抱着他,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没结束。 第63章 童年番外·季凌篇(2) 季凌再一次搬家了, 这次他离开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基地,第一次站到了阳光下,第一次看到了那高得离谱、远得没边的天空。他愣了一下, 心里却没有更大的波动。 母亲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小镇,那里的房子都很矮, 却都挨得很近,搬去的那天下了大雪, 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在他们的“新家”门前卖力地清理着积雪。 那是他和母亲的新邻居,大概就像基地里那些一起生活工作的人一样吧。 他们冲母亲热情地打招呼, 母亲也笑着回应。 季凌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那对夫妻看起来很喜欢他, 他们邀请母亲去家里做客,还把自己介绍给了他们的儿子。 那是季凌第一次见到同龄的孩子,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傻愣愣地盯着自己, 脸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羞。 季凌的视线不自觉落到他飘红的耳朵上,心脏像是被猛地敲了一下,莫名地, 开心了起来。 他和母亲顺利地在这片陌生却又充满人情味的小镇安身下来。 母亲像是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季凌也心照不宣,对关于父亲和基地的事情绝口不提。他至今都不敢去仔细回想,自己生病倒下的那天听到的对话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所以他宁可不想。 在这片新的土地上,他第一次过上了作为一个儿童应该有的童年生活, 他第一次来到学校,第一次见到老师,第一次遇到了那么多和自己同龄的孩子,即使他大部分时候都很鄙视他们的智商。 他还第一次交到了朋友,邻居家的那个孩子,名字叫安淳。 季凌很喜欢那个孩子,即使他的智商和那些被鄙视的孩子差不了多少,他依旧觉得安淳和他们不一样。 安淳很天真,很纯净,像是一张白纸,等着自己往上填写涂画,这让季凌很兴奋。 他开始期待每天与他的相见,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爬上附近公园里的那块大石头,并肩坐着,等着那晃眼的落日余晖洒下。他喜欢把基地里的事情捏碎,再重新拼凑起来,半真半假地讲给他听,看着他一脸憧憬的表情,心中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他开始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一直地持续下去,永远不变。 所以他们做了一个约定,用自己刚刚学会的结约方式,两个人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永远都是朋友,绝对不能背叛。” 他们是朋友。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他们永远不能分开。 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朋友。 朋友…… ……朋友? 他们真的是朋友? 当安淳和一群男孩子和一群男孩子围在一起嬉笑打闹的时候,季凌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站了许久,只觉得被深深地背叛了。 他可以理解想和大家凑在一起玩耍的心情,却无法理解安淳能在除了自己的其他人面前笑得那么开心。 就好像……不再需要自己了似的。 怎么会呢?他否决了这种“愚蠢”的想法,他想:一定是那些可恶的小孩子缠着他,就像当初被那个女人缠住的父亲一样,都是迫于无奈。 他要证明,他要救他。 他为此做了很多事。 他故意让那些男孩子在安淳面前说自己的坏话,然后看着安淳纠结着疏远了自己,然后又带着负罪感回到了自己身边。 他还像以前一样对着安淳笑,给他讲故事。 他把安淳带到了自己的偶然发现的地窖,告诉他:这是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 他把安淳关在了地窖里,就像当初父亲把自己关在衣柜里,关在等待实验的“小黑屋”里。 他在门口的泥地上蹲了一夜,听着安淳从最开始惊慌地喊叫自己的名字,后来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到最后沙哑着嗓子的哀求。 他打开了地窖的门,走进去,蹲下身,把哭得有些脱力的安淳抱进了怀里。 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难摧了,但是,远远不够。 安淳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