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东山再起前的高傲联姻对象[穿书] 第42节
他说:“希望你能在这里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不愚山连绵不绝,紫金山庄破败不堪,虞倦因讨厌周辉月而来到这里,没有解除婚约是虞家的威胁,周辉月一无所有,甚至不能站立,也无法拥抱虞倦,是不合格的未婚夫。 细数起来,对于虞倦来说,好像每一件事都和美好无关。 虞倦下意识想碰脖子上多了的东西,碰到的是t恤的棉质布料,他说:“我……已经有了。很多。”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间改变。 “很多什么?”周辉月问。 明知故问。 虞倦知道周辉月的理解能力不可能这么差。 他的目光游离,很不甘心情愿,最后还是坦白地说:“在这里,和你的美好回忆。” “修补窗户,一起出门,陪喝醉了的我……” 可能是周辉月把吊坠送给他了吧。虞倦曾经很富有,早逝的父母,家财万贯的祖辈给他留下太多太多东西,未成年的时候,他因为这些而被无数人纠缠,再昂贵的东西也无法让他的心掀起波澜。 但周辉月的礼物是不一样的。 虞倦偏过头,他有时候很难面对这个人。 周辉月的手还搭在他的后颈,“嗯”了一声:“也要记住我送你的项链。” 虞倦忽然很热,他几乎以为自己还未退烧。 在夏日的潮热里,虞倦头晕目眩,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们之间,他和周辉月之间,从很早以前就不是那种可以随意不辞而别的关系,但他太过迟钝,总以为他们还在那条界限徘徊。 现在是什么呢?朋友,好像也不对。那是一种更陌生的、更让人心跳加速的感情。平生很少胆怯的虞倦想了很多,最终没能继续,像是怕会被真相灼伤。 * 之后的几天,虞倦和往常一样,直到八月走到倒数第二天。 八月三十一日,他们定了上午的机票,离开这里。 来的时候,随身背包空荡荡的,除了电脑什么都没有,收拾回去的行李,背包都装不下了。 虞倦发了会儿呆,拿出抽屉里的扇子,看到这玩意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醉,然后红了脸,自暴自弃地塞进背包里。 离开那天的天气很好。 虞倦定了六点的闹钟,周辉月起的更早,做了早饭,两人一起用餐,然后准备下楼。 生病过后,虞倦似乎明白了孙七佰的意思,平安无事度过剩下的时间就行了。他那么在意轮椅会不会被发现了,所以让周辉月先下了楼,然后才换回了旧轮椅。 至于孙七佰怎么想……就当是他抱着周辉月下楼的吧。 他能抱得动这个人吗?虞倦瞥了一眼周辉月,总觉得这个人削瘦的身形下似乎有着结实的肌肉,因为对方每次都能按住自己。 车停在大门外。 太阳被云层遮着,天空是一种灰调的蓝,风在树林间穿梭,是很凉爽的夏末。 周辉月问:“虞倦,以后你会陪我回来这里吗?” 虞倦没想太多,想小说的剧情,想往后的故事,他只说了此时此刻的意愿:“会。” 孙七佰特意借了辆车,中间拆了个座位,可以容纳下轮椅,但周辉月还是选择和虞倦并排坐在后座。 虞倦有点怕不小心碰到他的腿,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所以很小心翼翼,一直远离周辉月。 周辉月看穿了虞倦的想法,好笑地说:“是长好的骨头,又不是鸡蛋壳,不会一碰就碎。” 虞倦的耳朵有点热:“没有。我没那么想。” 他躲避周辉月的目光,看向窗外。 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他偶尔以为自己会迷失其中,现在却发现自己对这里产生了莫名的留恋。 过了一会儿,虞倦垂下眼,对周辉月说:“我有点困,到了叫我。” 车开得更慢更稳了。 虞倦靠着椅背,睡得很安静,也很乖。 周辉月神情压抑,很专注地看着虞倦睡着时的样子。 然后,他伸出手,掰着虞倦的脸,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眼里才有了笑意。 孙七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周辉月看了一眼驶过的道路。 离开紫金山庄,告别不愚山的夏天,但不是离开虞倦。 故事已经改变。 曾经待过的居所依然破败,周辉月的双腿还不能站立,加害者逍遥法外,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大小姐意外地出现在落魄伯爵的身边,他们不会经历分别,不会错过。因为周辉月会牢牢地、牢牢地抓住对方的手。 陈旧的过去,崭新的未来。 第39章 欺负 飞机落地, 已经是下午了。 虞倦和周辉月一起走下廊桥,两人的目的地不同,周家和虞家也不在一个方向。 该到说再见的时候了。 虞倦抬起头, 看到不远处的人,那些人的目光落在周辉月身上,要接他回去。 虽然小说是从十几年后开始,对周辉月二十二岁时的经历没有详细叙述, 但根据炮灰和配角的那些只言片语中合理推测,周辉月不是在这个时间点回到白城的。 两个可能, 一个是剧情变了,另一个是作者压根没写出合理的故事线。 虞倦绝不可能想到, 是主角变了。主角重生了, 复仇爽文可能要变成了重生复仇恋爱爽文。 对主角周辉月而言, 重点变成了恋爱。 在飞机上的时候, 虞倦也一直在睡, 半梦半醒间做了很多梦,大多和白城的剧情有关,但没梦出个所以然来。 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 在这些人面前, 虞倦都应该和周辉月保持距离。 但他还是低下.身, 在周辉月的耳边说:“要是有人欺负你……” 他顿了顿:“就打电话给我。” 语调是认真的 周辉月笑了下,仰头看着虞倦。 外面的风很大, 将虞倦的头发吹得纷乱,衣摆也吹得鼓起,他的骨架匀称, 身形被衬得更瘦,是才成年不久的少年, 是一种别致的、天真的好看。 周辉月曾想了很久,虞倦对这个世界了解不深,像是游离在世界以外,却又和自己有仇,两者间的矛盾很明显。 十八岁的虞倦总是想要保护他。 以后再问虞倦好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周辉月会亲口问他。 他说:“知道的。等我电话。” 虞倦皱着眉:“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周辉月抬起手,替他理了理碎发:“不被欺负就不能打吗?” 这个人抓重点的能力很差。虞倦想。 他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却说:“可以。” 出了机场,虞倦提前叫的车也到了。 他打开后座车门,上车后司机确定了一遍目的地,一路无言,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虞家所在的别墅区。 虞倦莫名的不大高兴,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为什么这么差,临下车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回到虞家可能就像以前不得不和讨厌的亲戚见面,又要为那些无聊的事扯七扯八。 但他也忘了,十七岁时,自己早已对这样的事脱敏,他早就无所谓了,就算不高兴,情绪也不会有太大起伏。 虞倦推门走入客厅,徐姨似乎正在等着他。 一见有人进来,徐姨立刻迎上来客套了几句,虞倦不得不停下来,偏头看向只见过一面的人。 徐姨亲热地说:“小少爷晚上想吃什么,太太本来想去接你的,临时有事,特意叮嘱家里,说晚上全家一起给你接风洗尘。” 虞倦摆了摆手,懒得敷衍:“不用。坐飞机太累,我要休息了。” 徐姨愣了愣,满肚子的疑惑,因为虞倦一贯很在意这些,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路水城的亲生孩子,所以很希望和他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她打量了一眼虞倦,或许是真的累了,所以才不愿意吗? 不过路水城没打算回来,也没说过一家人为虞倦接风洗尘,今天全家都有借口不回来。她像训狗一样对待这个孩子,让人有所期待,又无比失望,以此让他更加驯服。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徐姨脸上堆着笑:“那就快去休息吧,房间都打扫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了。” 但是这么点小事,就没必要让路水城知道,她不高兴了只会觉得是自己没办好事情。 徐姨也知道对待路水城的办法。 于是,等虞倦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时,徐姨拨通了路水城的电话:“嗯,和小少爷说了……他听说您要给他接风,很高兴,很期待。” 虞倦走到房间前,推开门,看了一圈四周,很轻的叹了口气。 ……他可真是讨厌这里。 高考结束后,虞倦对大学生活也有所期待,他曾想过带着录取通知书去亲人的坟墓前,展示给他们看。后来考的不错,却换了个世界,又是病痛折磨,几乎让他忘了前几年的愿望。 对于那些财产,虞倦倒不担心,祖父母去世前留下的遗嘱万无一失,没有人能在违背虞倦意愿的情况下觊觎他的财产。而成年过后,虞倦第一时间又办理了自己的遗嘱,如果他死了,那些东西就全部捐给福利院以及山区小学。 现在想来,也算是安置妥当。 虞倦放下背包,不再想那些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了下,虞倦按亮屏幕,是别人发来的邮件。 虞倦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他想离开虞家,不打算依靠任何人的决定,路水城的心软或者虞家觉得自己没有价值。 在《白城恩仇记》里,虞家只是和周家有关的小角色,笔墨不多,但还是写了三言两语。回忆剧情的过程中,虞倦差不多也记起来和虞家有关的剧情了。 十几年后的公司状况不提,他不可能抓住未来的把柄威胁对方。虞倦父母的死也很蹊跷,但书里没明说,只隐约提了一句,要查快二十年前的事很麻烦,一时得不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