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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女技术员[穿书] 第222节

    没想到那边是让谢姑姑过来了。

    和林以恒道:“姐姐这边,还要姐夫你多劝劝,虽然她嘴上说得厉害,但是对老樊的感情,她比我要深很多。”如果不是挂念姐姐,不想将这一烂摊子的事儿,都交给她一个人处理,樊铎匀想,他这次或许真不一定会回来。

    林以恒点点头,笑道:“我知道,你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妈有时候还说,就喜欢她这点,在外面和人别苗头的时候,就没见她输过,但是心肠又很好。”

    俩人聊了几句,外头吴维珍喊他俩出来吃早饭。

    多美看了一眼弟弟,和他俩说了一会要去逛华侨商店的事,林以恒道:“我陪你们一起吧,铎匀今天要去一趟医院看望樊师长。”

    多美忙摇头道:“你在家看书吧,最近不是要结业考试了吗?你自己的事更重要一点,马虎不得,我和爱立逛逛就成,我们俩个人还自在些。”

    林以恒知道这是妻子体谅他,再者,这次的考试确实不能够马虎,也就没再说,只是叮嘱她们,“那早些回来,太重的东西就先不要买,回头我去跑一趟。”

    吴维珍端着山药饼过来,打趣道:“知道了,知道了,多美不烦,我都听烦了,她们心里有数,你别唠叨了。”

    樊多美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了头,对于丈夫的体贴,还是觉得很受用。

    吃过早饭以后,爱立回房间门拿包和票,铎匀把手头的钱都拿给了她,“你都带着,遇到什么想吃的.想买的,多买一点。华侨商店要用外汇券,这个咱们没要,钱倒不好再让姐姐出。”虽然他们姐弟关系一向很好,但是现在毕竟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樊铎匀自觉不好再让姐姐吃亏。

    爱立笑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铎匀趁机问她道:“爱立,我刚听说谢姑姑和你碰面了,有没有让你为难?”

    爱立见他这时候还为自己的事分心,看了眼他眼下的青黑,知道他这两天夜里都没睡好,捏了捏他脸道:“没有,我这边应付得来,你不用为我担心。”怕他不放心,挑了两句谢川岚的话和他道:“就是说早知道你对象是我,才不会给别人牵线,算是释放善意吧?但是你知道的,我和谢家的人确实没什么好聊的,当陌生人就挺好的。”

    她想可能是她知道原主的结局,即便谢家现在对她释放最大的善意,她对原主和妈妈的遭遇,也很难释怀。

    对原主来说,从出生到死,都没有见过父亲,纵其一生,这都是一个被家族放逐的女儿。

    诚然因为她这只蝴蝶翅膀,导致原书里的很多剧情都有变动,及至现在,她甚至出现在了谢家所住的大院里,如果退一步的话,两边见面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是这一步,她并不愿意退。

    曾经谢家的人没有人给过原主机会,也没有给过沈玉兰机会,但凡他们曾露出一点善意,原主的人生和结局或许都不会如此。

    一切都太迟了,此时此刻,即便谢家释放再多的善意,已然都没有任何意义。她在来京市的火车上,曾经迷迷蒙蒙地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姑娘楼顶上一跃而下,下一个画面就是一副黑白照片,寂黑的夜里,灰蒙蒙的树,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的姑娘躺在地上。

    当时她醒来以后,额头上出了一层汗,铎匀还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她只是说睡得昏沉沉的,没有做梦,其实她知道,这大概是她潜意识中想象的,原主跳楼的场景。

    所以今天早上看到谢川岚的时候,她是无动于衷的,甚而她认为,谢家的举动很没有意义,完全没有必要。

    此时听铎匀道:“珍姨和姐姐让你去逛逛,大概也是想让你避开一下谢家的人,谢姑姑的性格,大概还会再来一次。”

    爱立点头,“我猜到了,我是想着刚好趁机带姐姐去放松一下,免得她心里一直存着事儿。”又轻轻拍了拍铎匀的胸口道:“樊师长那边的事,你也别急,咱们一步一步来。”

    樊铎匀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好的,爱立,谢谢你愿意陪我过来。”

    爱立抱了抱他的腰,“这么重要的事,要是你一个人面对,我总觉得有点不忍心,你放心吧,谢家这边,我完全应付得来。”顿了一下又道:“对了,铎匀,段沁香那边,要不要让林叔叔帮忙注意一下,别狗急跳墙,又惹出什么事儿来。”

    “那边不用担心,今天早上,姐夫也和我说了这事,他和林叔叔那边会注意下。”

    爱立听他们都想到了这块儿,也就没有再说。收拾好了东西,就和姐姐一起出门了。到大院门口的时候,多美遇到了几个邻居,都问她身边的姑娘是谁,多美笑着介绍,说是她弟媳。

    等俩人走开,大院的凉亭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纷纷谈论起,樊铎匀这次带爱人回来,是不是对付段沁香的。

    谢家这边,谢周氏一直等在门口,看到女儿很快就回来,不由皱眉道:“是没看到吗?”

    谢川岚拉了母亲进屋,喝了一口水才道:“看到了,多美直接把我身份戳破了,我和爱立握了一下手,她似乎不是很愿意和我搭话,我还想着再说两句,缓和一下,多美这丫头,急忙忙地就带着她回去了。”

    谢周氏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谢川岚安慰母亲道:“妈,这姑娘我看着就合眼缘,眉眼之间门都透着一股正气,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清凌凌的,和前头的谢粒粒完全不一样。当初找上门来的要是她这样儿的,就算她不是我亲侄女儿,我也喜欢。”

    谢粒粒给她的第一印象可不算好,问她母亲和老家的事儿,眼神躲闪不说,说话也前后圆不上,她略微聊了几句就知道,这姑娘是有事瞒着她们,继而对谢粒粒的身份存疑。

    没想到,还真让她猜中了。

    此时谢周氏听她又提微兰的本名,打了一下女儿的手,“说爱立就说爱立,别有事没事又挖苦微兰。”

    谢川岚“啧”了一声道:“没办法,我刚才第一想法就是这个,您是我妈,我在您跟前说话还藏着掖着不成。”

    又和母亲道:“妈,我看爱立那态度,就是您过去,大概人家也不会搭理,您心里要有个准备。”母亲毕竟这么大年纪,她怕俩人说不拢,发生了什么口角,回头把母亲气出什么好歹来,那可又是一桩事儿了。

    谢周氏摆摆手道:“没事,我都这一把老骨头了,不搭理就不搭理,到底是让我在入棺材之前,见上了一面,以后在地底下也能说给你爸爸听,我们家还有这样的一个孩子呢!”

    过了一晚,谢周氏想开了很多,她起初不过就是想见一面这孩子,现在也算是见过了,后面多见一次,都算是老天爷对她的私心了。

    谢川岚见母亲想得开,心里微微松一口气,看了一眼芷兰的房门,问母亲道:“芷兰这丫头,还没起床啊?”

    谢周氏摇头,“还没有,今天不是周末吗,她不用上班,就让她多睡一会。”

    谢川岚点点头,“妈,那我们先吃饭吧,我这都有点饿了。”

    谢周氏点头,“行,今天早上,何姐做了一点红糖馒头,那味儿闻着都香得很,你一会多吃一个。”

    饭菜上桌的时候,谢芷兰的房门开了,喊了声:“奶奶.姑姑早!”

    谢周氏笑道:“芷兰,快去洗洗,过来吃饭。”

    谢芷兰笑着应了一声,等坐到桌前,笑问道:“姑,我刚在房里,听你和奶奶说,去见了我爸的另一个女儿,怎么样,和我长得像吗?还是像你?”

    谢川岚摇摇头,“都不是很像,和你爸爸也就有两三分像,她应该更像她妈妈那边。”

    谢芷兰喝了一口粥,问姑姑道:“姑,她这次来京市是做什么?我先前听我妈妈说,她是个工厂的技术员,生活应该还过得去吧?不行的话,奶奶你帮衬一点,免得我爸为难。”

    谢川岚微微皱眉道:“人家专业技术过硬,自己就过得很好,不需要咱们操心。”

    谢芷兰也不过是随口提提,听姑姑这么说,就没再提,转而和谢周氏道:“奶奶,我今天回一趟家,看看我妈妈。”

    谢周氏问道:“那晚上要不要回来吃饭?”

    “回来的,就是去看一看,还住您这边,等她和我爸的事,彻底理好了再说。”她现在是一点不想掺和父母的事,就是想着,沈爱立到京市的事,还是要和她妈妈说一声。特别是刚才,她听奶奶和姑姑的意思,像是有意缓和和沈爱立的关系。

    等谢芷兰走了,谢川岚和母亲道:“妈,你相信吧?芷兰今天肯定是回去告诉她妈妈,爱立来京市的事。”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侄女儿虽然看着像是什么都懒得管的性格,但是心里拎得清,知道谁有可能损害她的利益。

    她自己不想管这些,让她妈妈来管。

    谢周氏淡道:“就是慧芳没有离婚,也没有什么立场来问爱立的事,老三和沈玉兰的事,是在他们婚前,而且都家先前就是知道的,我们家也没瞒着什么。更何况,爱立那孩子一直没和我们扯上任何关系,没花老三一分钱。”

    她说到钱,谢川岚微微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妈,人都在家门口了,你手里头的东西,要不要也送一些给她?”

    谢周氏摇头道:“她不要,先前她和铎匀结婚,我准备借着森哥儿的手,送一套首饰,人家原封不动地还给森哥儿了。”

    谢川岚没有想到,这姑娘态度这样坚决,又和母亲道:“我今天都迈出了一步,再迈一步也没什么,一会我还是再去林家看看?”

    谢周氏点点头,“前头是我们做得不对,现在既然有机会弥补,我们多主动些,也是应该的。”和女儿聊了两句,等何姐把碗筷收拾好了,就让何姐陪她出去遛弯了。

    不成想,俩人一到凉亭里,就听老太太们立即就围了过来,问谢周氏知不知道樊铎匀带媳妇回来的事儿,其中有一个曲老太太道:“老周,你家和多美姐弟一向走得近,铎匀这孩子第一次带媳妇来京市,肯定要带去你家,给你看看的吧?”

    谢周氏心里发苦,面上笑道:“目前还没有,最近樊原身体不是不好,孩子们回来有正事儿吧!”

    曲老太太又道:“刚才我们在门口遇上了,长得还挺水灵,和多美俩个有说有笑的,看来这姑姐和弟媳处得挺好。”

    谢周氏点头,“是,多美这丫头护短得很,又一向把弟弟看得比较重,自然是爱屋及乌。”

    另一个刘老太太轻声道:“老周,你说,铎匀这回带媳妇回来,会不会和段沁香杠上?前头樊原不是还跑到海南把铎匀救回来了吗?他这心里头还有这个孙子,现在躺在病床上,手头的一点东西,不得留给孙子一点?”

    老太太们此时还不知道,樊原和段沁香已经在闹离婚,都在猜测着,这一回第三代的媳妇儿遇上段沁香,谁技高一筹?

    曲老太太撇撇嘴道:“哎呦,那段小保姆能愿意?就她那眼皮子浅的,樊原要是分一点出去,不都在割她的肉吗?”

    刘老太太也点头,“可不是,我看就算铎匀小夫妻俩不想和段沁香闹腾,怕都不成。”

    谢周氏听她们一人一句的,心里忽然缓过神来,这俩天她只想着和爱立见一面,倒是忘记了,段小保姆现在是她孙女名义上的后奶奶呢!

    不由一拍大腿道:“段沁香还真不要脸,靠着一身皮相上位,赶走了人家儿子儿媳,现在还想欺负孙媳不成?她要是敢欺负人,我就到老领导那里去告她一状,”又骂道:“樊原这一把老骨头,闹出这么个笑话来就算了,还害得小辈都跟着遭殃,真是造孽!”

    她这话一出来,几个老太太不由都看向了她,曲老太太率先开口道:“老周,你这人一向不爱掺和这些事儿的,怎么这回,还想着为小辈出头了。”谢周氏以前一向是明哲保身的人,和她大儿子谢振完全不一样,她们私底下还说,谢振都不像从谢周氏肚皮里出来的。

    今天这老太太是怎么了?一下子热心肠起来?

    刘老太太也奇怪道:“是啊,老周,论亲疏远近,这不还有多美的婆家吗?”

    谢周氏被大家一问,面上立即有些窘迫地道:“我就是心疼多美和铎匀俩个,觉得他俩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跑到汉城去生活,这么多年了,这铎匀都带媳妇回来了,段沁香也不说让一步。”

    大家都夸谢周氏仗义.仁义,她们越夸,反倒让谢周氏越发窘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旁的何姐,怕把老太太刺激个好歹来,说喊老太太回去喝药,把人带走了,路上和谢周氏道:“周姨,您也不要太担心,铎匀和多美都是有成算的,那段沁香欺负不到森哥儿妹妹头上。”

    谢周氏嘟囔道:“以前提到段沁香,我都跟着大伙儿一块看戏,谁能想到,闹到最后,她竟成了我孙女的后奶奶呢?这真是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来了。”

    何姐听着,也觉得有点好笑,还是尽职尽责地安慰道:“周姨,您别担心,段沁香要是真欺负森哥儿妹妹,您就去告一状就是,以前是没有人替多美姐弟俩出头,您要是出面,上面领导就是看在谢首长的面子上,也会重视您的话的。”

    谢周氏没有吱声,那大伙儿肯定问她这回是为什么出头,她能告诉别人,因为铎匀的媳妇是她孙女儿吗?

    就是她愿意,爱立肯定都不愿意。

    直到这时候,谢周氏才想起森哥儿那次和她吵架的话来,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这个姑娘被举报.被诬陷,还营养不良搞得浮肿病。谢周氏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在人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这些名义上的亲人没有出现,现在人家都熬出来了,她再说什么.做什么,对人家来说,已然没有什么意义了。

    第251章 无法释怀

    樊铎匀到医院的时候,警卫员小刘看到他,不由眼睛一亮,忙道:“樊同志,首长刚好醒了,在里头看书呢!”

    樊铎匀点点头,道:“先前谢谢刘同志,帮忙把东西送了过来。”

    小刘憨厚地笑道:“樊同志您客气了,这是首长给我的任务,是我份内的工作。”

    樊铎匀犹疑了下,开口问道:“医生有说他的情况怎么样吗?”

    “还好,医生说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就是血压有点高,问题不是很大。”

    里头樊原听到俩人的声音,忙喊道:“小刘,是谁来了?”

    小刘忙开门道:“报告首长,是樊同志来了。”

    樊原咕哝道:“来都来了,怎么还在外头不进来呢?”

    小刘朝樊铎匀笑了一下,示意他进去,樊铎匀进去就递了张清单给樊原,“劳樊师长看下,这是你先前派人送来的物品清单,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

    樊原从床头柜上拿起了自己的老花镜,接过来一行行地看,见上头写着“原木色相框及相片一张”,知道那张全家福是送了过去,又看了下上头的房契一张,知道这两样大件到了多美和铎匀手里,心里略微放松了一点。

    把单子递给铎匀道:“东西要收好,都是你爸妈和奶奶留给你们的东西,咱们家混到最后,就剩了你们姐弟俩,幸好你们俩都成家了,我瞅着你那媳妇不错,对你上心的很。比京市里他们给你介绍的,都要靠谱。”

    这话,上次在海南见到沈爱立的时候,他就想说,但是那时候铎匀可没耐心听他说话。这次估计是看在他躺在病床上的缘故,铎匀面上看着不耐,到底还有了两分耐心。

    虽然也不多,但够他交代后事的了。

    又接着道:“以后,你和多美就好好过日子,别的事,你们不要操心。就是你姐,心思最敏感,以后樊家这边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多劝劝她。”

    樊铎匀知道,樊原这是隐晦地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儿,让姐姐不要伤心。

    樊铎匀没吱声。

    樊原望着这个孙儿,一时心头百感交集,当初他们姐弟俩离开京市的时候,铎匀不过才十二三岁,不过是一个小小少年,及至后来到京市上大学,已然成长得仪表堂堂,和他父亲越发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