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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少了一大半。 端墨还不知道自己带着夫人去了黑市的事已经被林缜知道,见他满面疲惫,立刻狗腿地端上一盏燕窝雪梨:“林大人,这个好,润润嗓子。” 林缜开始还以为是热茶,结果喝了一口,入口却是清甜的梨汁,他打开杯盖一瞧,便道:“这是夫人的补品吧?” 端墨笑道:“是啊,厨房一直温着呢,夫人没吃多少,这还有得多,我就给大人你盛了一些。” 林缜闭上眼,轻声道:“是啊,你主意挺多,连黑市的铁器都敢买了。” “……”端墨张大了嘴,如果林缜不提,他都已经把这件事给完全抛到脑后了,当时他带李清凰去黑市他其实已经很后悔,可是后来见她也没提出再去,就以为她只是好奇,想去逛逛不一样的地方,时间长了,他根本就忘记了,哪里还记得要跟林缜说,“大人,不是……这不是,我真不是有意的,就是那个——” “行了。”林缜睁开眼,用他那双清淡的凤目瞥了他一眼,“以后夫人再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你就立刻告诉我,知道了吗?” 端墨哭丧着脸:“是,知道了……” 看看,这就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林缜是舍不得责怪自己夫人的,那夫人的错就全部都是他的错,这口黑锅可真是沉甸甸的!尤其是,他家这位夫人根本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端墨又道:“差点就要忘记了,夫人从家里寄信过来,这信我还带在身上。” 端墨口中的夫人是指林缜的母亲顾氏。 林缜一听有家书到,立刻又振奋精神,准备拆信。端墨从怀里掏出一封沉甸甸的书信,嘀咕道:“那个送信的人都问我,这得多少年没通家信了,怎么一口气写了这么长。” 林缜直接从火漆封口拆起,从里面抖出了厚厚一叠纸来。林缜的父亲林苏是个乡间的教书先生,一手小字写得是很工整,可是未免也写得太精细了,一页纸上密密麻麻,连一点空隙都没有,全部写满了字。林缜看得很快,一目十行,没一会儿就把这一叠信全部都读完了。 端墨伸着脖子也想偷看几眼。他跟了林缜好些年,知道林大人是位写信苦手,从前家里来的信都不会有这么厚的,但是他回信的内容更少,写上几个晚上才勉强能挤出两页来。现在家里写了这么长这么长的家书,这还怎么回。 林缜见他在一旁探头探脑,直接把这一叠信纸都递给他:“等明早拿给顾嬷嬷,这些全部都是食谱。” 都是食谱?端墨翻了两下,又忍不住开始同情李清凰了:这些全部都是药膳。如果她全部都得按照食谱上说得吃上一遍,那得多可怜。 ☆、314真相之二(4更) 翌日一早,林缜就去了中书衙门。他可以把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书拿回家看,可是重要的公务还是要当场办完。当他摊开一本空白的奏疏开始准备开始写的时候,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因为昨日是牡丹花灯节,不少官吏也玩得尽兴,这当头都还没赶来办公,整个中书衙门都是静悄悄的。林缜抬起头,朝门外看了一眼,语气很平淡:“请进。” 裴殊立刻推门进来,他眼底还是发青的,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就算再是把这一身官袍打理得纹丝不乱,也掩盖不了他的憔悴。裴殊有气无力地把手上的文书摆在桌上,垒成整整齐齐一叠,又看了看林缜的脸,顿时觉得心满意足:“原来林相你昨晚也没睡好,我还以为就我一个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们睡不着的原因是不一样的。”林缜从他递过来的文书里抽了两本出来翻看,“不过你也没必要这么紧张,既然昨晚平阳公主没有当场发难,那就说明这件事已经翻篇了,不要出去随便乱说就是。” 宫里的许多事,最好就不要去多听多看,知道得多了,容易惹祸上身。可是这种重量级的八卦,是个人都会非常好奇的。裴殊压低声音道:“林大人,你说平阳公主是不是和陶沉机……那个?”说完,还把两根拇指搭在了一起,比了比。其实也不怪他会这样想,毕竟平阳公主是什么样的霸道性格,他们这些从小在长安长大的人哪还有不知道的?可是昨晚陶沉机真的都抽出刀来砍她了,她都没有当场发怒,那肯定是有问题了。 裴殊摸摸心口,觉得如果他站在平阳公主的位置,还管什么呢,直接拖出去砍了!这是什么诡异的爱情力量才能让平阳公主心甘情愿咽下这口气的? 林缜揉了揉太阳穴:“你总不会就是想跟我来这个的吧?” 世家子弟中是有不少纨绔,可是像裴殊这种嫡子,从小就有名师指点,还有为官的父辈手把手教导,哪怕他表现得有多么无害,像个不知事的纨绔,也不代表他就真的是一无是处的天真无邪。 裴殊又回头看了看外面,把声音压得更低:“我也是听我家老爷子说起过的,当年户部那桩贪腐案,里面可有猫腻,陶沉机就是那位被全家流放的户部陶侍郎的长子,据说当年先帝还想把平阳公主许配到陶家的。当然这之后,这婚约是没成,平阳公主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三代不能科举入仕的人。我昨晚睡不着,就一直想啊想,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林缜已经放下了手上的奏疏,安静地注视着他。 因为他是女帝一手提拔上来的直臣,为了避嫌,他其实并不和那些世家门阀多有走动。他是直臣,也是孤臣,将来会如何,他也并不敢保证。同样的,他虽然和裴殊关系不错,却算不上至交好友,他今天所说的这些话也早就越过了那条线,这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裴殊眨了眨眼,又道:“你看,那位安定公主,陶沉机,平阳公主,这三个人——安定公主她手握兵权,是有实权的武将,据说在平海关,那就是她的一言堂,我那个堂哥裴桓之虽然是她的上峰可根本没什么话语权。平阳公主这几年可是想学陛下,恨不能天天跟太子掐架。她们之间,还夹着一个陶沉机,陶沉机很可能是平阳公主曾经的未婚夫,你说这个关系乱不乱?” 林缜的表情还是很平静,不太热络地回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这就很恐怖了!”裴殊拍了拍胸脯,“如果我是平阳公主,那我可要心慌,我会觉得我的对手不只是太子,还有安定公主,太子都还没监国呢,可是安定公主可是有实实在在兵权的,要是换了你,你怕不怕?” 林缜看着他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蓦地笑了一下。 裴殊越说越来精神,就差拍个桌子助助兴:“要是换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