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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替,最后还不是要哭着跑回来?那一年,刘敬业造反,烽火直朝长安烧来,她跟随谢老将军出征,还打了个漂亮的胜仗,简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那日她得胜归来,他在长安城外的驿站等候。 她穿着戎装,英姿飒爽,她的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一股杀伐之气。 他突然把该说的客套话和祝语都忘记了。林缜没有阻止她继续翻看自己的藏书,而是安静地在一边煮茶。他煮茶的手艺很一般,投壶品酒都不怎么擅长,凡是长安那些世家公子玩得转的,他都只能说会,会和精通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待水沸起,他将碾碎了的茶饼放了下去,看着茶叶在里面上下翻腾,就跟他的心一样,沸腾得厉害。 他不清楚在林容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当初他们成亲,是有约定的,他不能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碰她,她从心底还是喜爱着她那位最后没有出现的表哥。她不想嫁给他,却还是嫁了,她和他在一起,又一点都不快乐。林缜有时候真是觉得她前后矛盾得厉害,难道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他又抬起头,看了李清凰一眼,她的面目还是林容娘的面目,可是他立刻就觉察到她的身份,她跟林容娘太不一样,她简直是离经叛道,让他分外不解。 李清凰终于转过身,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她大概是和一群军营里的粗糙爷们待得太久了,坐下的姿态也有股大马金刀的味道,甚至还把一条腿架在了另一条腿上,晃了一晃。 林缜按住她的膝盖,他的脸色还是一派平静,可是这种平静怎么看怎么都是风雨欲来之前的最后宁静。他直接把她的两条腿摆正了,膝盖并拢,才抬起头道:“容娘不会像你这样坐。” 好吧。她端庄地挺起背脊,把坐姿调整成当公主时候学会的那种:“这样可以了吗?” 林缜笑了一笑:“好了,就这样。” 她又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喜欢就好,反正、反正我很可能还要在这里待很久。”她昨晚想了一个晚上,没想出什么头绪来,但就是觉得她还是坦白了比较好,林缜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最好还是直接坦诚的好。再说有些事就算她现在瞒着,将来他也会知道。 “我……我被突厥人围追堵截,最后战死了。”李清凰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自己正在陈述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奇怪的场景,“总之,我很确定自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我当时被一把尖刀刺穿背部,从这里透出来。”她指了指离心脏还有两寸的地方:“这里。虽然没有一击毙命,但是应该也是救不回来了。然后我看到有人把我的头砍了下来。我的头值一千头牛羊和一百个奴隶呢,比当年谢老将军的头颅还多一倍。” 林缜低着头没说话。 李清凰深吸了一口气:“所以,现在的情况,你的夫人大概是很难回来了。就算我再死一次,很可能也只会损伤你夫人的身体,最后也没什么作用。我真是……真对不起。” 话音刚落,她看见一滴眼泪落在了他的膝上。 她有点头痛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偏偏重生在林容娘身上,这下好了,直接拆散了他们夫妻,她又没成亲过,她怎么知道该怎样处理这种事情? “……你为什么,”她顿了顿,在“你为什么要哭”,“你到底哭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哭”三个选择中慎重思考了片刻,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要选,“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一封和离书,或者休书也行啊,你要是觉得这样有碍你那清白的官声,那我就随便找个人私奔?你也别伤心了。” 林缜抬起头,他的眼睛还有点红,可是面色却很平静,连说话声音都是那么平稳:“不行。” 李清凰疑惑地望着他。 她是真的不明白。 林缜看了她片刻,明明还是那张林容娘的脸,可到底还是不一样了。他用清润温和的嗓音继续说下去:“祖母年事已高,她还盼着抱孙子,现在我们要是和离,她受不住这样的气。更何况,五年前这婚事就被定下,我甚至还当着陛下的面拒了婚,你觉得,这事是能就这样算了的吗?” ------题外话------ 李清凰:这个身体真是弱鸡啊,肉都是软软的,待我再仔细观察一下吧。 林缜:……请你把衣服穿上! ☆、当年深情002 这事的关系当真十分混乱了。五年前林缜为了这桩婚事拒绝了公主,现在那个当年被拒婚的公主又变成了他的妻子。李清凰还是保持了清醒,反问:“那能一样吗?如果你我当初成亲,你现在就成了鳏夫了好么?再说了,你家老夫人期盼孙子,我怎么把孙子给你变出来?抢别人家孩子的事情我可不做。” 林缜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有点忐忑。 林缜道:“所以,就暂且保持原状,这样可以吗?你现在就是容娘,至少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你还是要继续使用她的身份。” 李清凰现在就是个黑户。如果她不是林容娘,那她连户籍和文牒都没有。她已经当不回原来的李少将军或是安定公主了。 “这里是平远城。”林缜缓缓道,“其实你这样的事并不是头一桩,前几年的时候,底下村子里也有一户人家的男丁突然晕倒,醒过来以后就说他是另外一个人,你知道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当时村子里的人觉得此人是撞了邪了,就请高人来做法,高人提出要用桃木驱邪,于是就把那把用桃木削成的木刺钉进了他的心口,最后这人就这样死了。”林缜道,“这件案子是近年来平远城的一件大案,但当时用桃木钉驱邪的是死者的家属,最后拖了很久也难以判决。” 李清凰浑身发冷。如果她敢说她不是林容娘,或是露出了马脚被人怀疑的话,大概也会是那样的下场。 “你也不用怕,”林缜伸出手,按住她的手背,“我会帮你的。”林容娘的家人并不多,除了父亲和继母之外,就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林家却人多口杂,人丁兴旺,林缜上头还有三位兄长,都已经娶妻生子,底下还有个妹妹。她没有林容娘的记忆,只是昨晚做梦时候梦见过几个片段,等清醒过来以后,根本就回想不起来。 林缜跟她说了半天,口都说干了,只端着茶杯慢慢地喝,又瞟见她还是一脸懵,不知道他说了半天到底听进去多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就根本没有在听。他放下茶杯,感觉自己的耐心格外得好:“还是没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