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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把折子收了回去,他也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 对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做事根本无所谓后果的公主殿下,他还能说什么? 只听女帝笑了一声:“的确,当年朕有了安定的时候,正和先帝情意正浓,的确是对她偏爱了些。可是朕也知道,这仅仅也不过是偏爱而已,朕从来都没好好陪伴过她们姐妹。她今日生成了这样的性子,朕也是挺高兴的,这样,就不会受人欺负,是不是?” 光凭李清凰痛殴顾长宁和把李叶原扔进水里这两件事,根本就不是不会被人欺负这么简单了吧?如果换成是他要为李柔月讨回公道,他肯定是徐徐图之,慢慢找到证据,又或者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总之绝对不可能像她那样一言不合当场就动手。 “好了,时候不早了,今日便不留你用膳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女帝顿了顿,又道,“等你出去了,若是看到安定公主还跪得端正,那就让她也回去。”林缜出了承正殿,却发现天色已经全然暗下来,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送他出宫的内侍立刻找来了油纸伞,撑在他的头顶,生怕淋到他。现在林缜虽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修撰,但是那肯定只是暂时的,看女帝几次三番召他入宫,就知道这位林大人将来肯定前途不可限量了。 林缜走到跪得笔直的李清凰身边,低声道:“公主,陛下让你先回去。” 她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只是问:“陛下肯见我吗?” 内侍摇摇头:“陛下今日谁都不想见,殿下也别拧了,这就下雨了,莫要着凉。” 结果李清凰竟然回答:“那就让我跪着吧,等我跪不动了自己就会回去。” 林缜本来还想劝说两句,见她这副模样,也知道根本是劝不进的,他也不想再和她多说,撑着伞就走。待走到远处,他再次回头,却还看到她跪在一片雨雾中,她的肩膀很纤瘦,若不是他亲眼看见她痛殴顾长宁,大概真不会认为她有那个本事。送他出宫的内侍叹气道:“安定公主就是太倔了。” 林缜随口嗯了一声,却又听那内侍道:“奴婢是看着公主从那么小一团长到现在,其实公主的本心倒是好的。” “现在这样,在宫里真是很吃亏啊。” 林缜还真不认为她会吃亏,她吃软不吃硬,吃亏肯定是不吃的,真碰上了什么事,就直接用最粗暴的方式去解决。 他又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题外话------ 其实我每次更新都在上午,不晚上更就是怕写不完万一还有人等着。所以没有大意外的话就会一直沿用下去哒。 为了不再变成秃头中年少女,我……嗯,去检查了头发,结果很令人失望。医生说:只要你不熬夜饮食健康压力不要太大就不会掉头发了。医生你自己说说,现在谁还压力不大的? ☆、长安花前旧事011 李清凰又跪了一会儿,雨下得愈加大了,都说春雨细如丝,可是今晚的春雨却在春雷阵阵下,宛如瓢泼。 突然,她感觉到头顶的雨停住了。她抬起头,却看到了李柔月那张苍白的面容。她身边竟然连一个宫女都没有,斜撑着伞,遮盖在她的头顶,自己却被淋湿了。 她立刻站起身来,因为跪得太久了,竟是一个踉跄:“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 “你身边的宫女告诉我,你被陛下叫去了,一直都没回来,我就过来看看。”她伸手扶住她,眼眶却是一点点变红了,“你这是何苦?” “陛下让我跪着,那我就跪着了,我可没顶撞陛下。” 李柔月轻声道:“那你为何不告诉陛下——” “没什么好说的,我既然敢做,那就敢认。跟你没关系。” 李柔月撑着伞,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想到,她开始时候这样照顾这个妹妹,其实就是因为和她交好了,就能让自己在宫里的日子变得再好过一点,可是没想到,最后她的别有用心竟会让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啊。 承正殿的门再次开了,内侍道:“两位公主,陛下说了,让公主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话回去再聊。” 李柔月忙道:“是,多谢公公提点,我们这就回去了。” 她扶着李清凰,她跪得太久,膝盖疼得厉害,走路一拐一拐的。李清凰撑着伞,将两人都遮挡在伞下,她轻声道:“姐姐,顾长宁没什么好的,他配不上你,你不要喜欢他了行不行?” 她说话一直都很直接,而且是直接地一针见血。 李柔月点点头,打趣道:“那你呢?你就这么喜欢林大人?” 李清凰顿时呆住了:“什么?” “他告诉我说,你最近天天都找了借口去龙图阁,是喜欢林大人。” 她天天去龙图阁,是去捉奸的。但是这话她却是不能说的,毕竟一方是林缜,另一方……还是不说为妙。但是她不知道,竟是让人误会了。她撇了撇嘴:“谁会喜欢书呆子啊。” 依照李柔月对她的了解,她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态都说明了,她是真的没有对林缜有什么别的念头。 那可真是乌龙了。她咬了咬唇:“是我想差了,他说什么我竟然就信了。” 顾长宁对李柔月说她喜欢林缜。而顾长宁也约了林缜游湖,所以他可能也对林缜说过同样的话?然后林缜大约也以为她对他有什么念头,最后却发现她只是去捉奸的。 这个误会可真是大了! 隔了两日,林缜再次入宫。这一回却是去交他那篇策论的。 看得出来,现在坐在龙椅上的这位女帝,的确是想做一番大事,她甚至已经想到了改革,她现在这样提拔他,想要重用他就是为了将来的改革。西唐成立以来,门阀世家的势力已经盘根纠错,深入骨髓,甚至庞大到了阻碍皇权的地步。她想改革,开设恩科,提拔寒门士子,就是想要慢慢削减门阀,拔除朝中世家之间结成党朋的局面。 他的身份正好,跟世家没有半分关系,将来若是开始革新,他就是女帝推出来的棋子,可以大刀阔斧地革新。 只是最后,他会变成所有门阀世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微微眯起眼,思忖着接下去要怎么走,那是一条很漫长又很艰难的路,若是走得好,那就是贤臣,名留青史,若是走差了,那就遗臭万年。可就是商鞅,最后也不是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吗? 他把策论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