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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惨烈。 你身上流的,是千年越氏嫡系主宗的血,越先生就是当世的越家宗主。” 他说完,起身就往门外走,一步不留,身形挺得更直。 越三连忙从沙发上爬起,跟在越长安身后,挤眉弄眼地和程尘告别,他倒是挺喜欢这个长得和自己一样帅,又倔头倔脑敢和小安子讨价还价的大侄子。可惜这次把小安子弄毛了,估计近期都见不到他了。 快步走至门边,越长安顿住脚步,头也不回,说:“今年八月十五,是我越氏北宗宗祭,到时我会来接你。多写灵书,多历练,灵足神备,祖灵才会亲睐。越氏血脉珍贵,英年早逝就太过可惜。 自你出生,身旁就一直跟着人。只不过到现在,你才有了祭祖归宗的资格。越氏的血脉并不如你想像的那般轻贱!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程尘怔怔地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耳边仿佛听到阿郎在叫什么,但是越长安的那句话,实在震慑了他——“溶入越血的魂,才是真正的越家人。” “你别吵,让我静一下。”他挥挥手,勉强一笑,让阿郎保持安静。 越长安说的是“魂”!而非“灵”。 他都已经习惯这个世界,把灵魂入体称作“启灵”了。那究竟是越家传统而古怪的表述,还是真的对穿越的灵魂有所感应?! 按越长安的说法,他这样纯粹的越氏血脉,如果不在成年归宗,血逆魂消就是死路一条! 看来,越氏并不是将这个身体弃之不顾,而是冷眼旁观。如果一直不能启灵,当然就自生自灭。就算是启灵了,如果不能自强自立,达到越氏血脉的某种要求,估计也是莫名其妙、无声无息地消失的下场,甚至连个原因都不会知道。 越家人的血和心,果然都是冷的。 为了保命,为了探察,无论如何,他这个“溶入越血”的“地球魂灵”,也必须去参加那个越氏北宗的宗祭。 阿郎看着小肉包紧皱眉头的样子,握紧了自己的双拳,心头郁火雄雄,是对自己无力无奈的厌弃。 第46章 倾情首奉 程尘在网络上、学校的珍藏馆籍里查了好几天关于“山南越氏”的相关资料。这年头的网络还处于初级的野生草莽阶段, 除了有限的与灵书或是国民生计有关的网站,私底下能得到的信息其实相当少。学校里公开的书籍, 也基本不涉及世家门阀的隐秘,偶尔提及几句, 也都是早就公开众知的信息。 最后还是伙伴们看他翻箱倒柜没地找资料, 知道是要查越家的底,纷纷恍然大悟,心照不宣地轮番邀请大个儿到自家玩——很多家族的秘藏书籍大多是不外借,只能亲自上门借阅。 看着大伙儿一个个装作若无其事、不动声色地安慰,连刘海都写了张条幅“天行健, 君子以自强不息。”除了在心中默默感激, 程尘还能对这些可爱的小伙伴们说什么呢? 跑了几家, 翻了几十本古老的珍籍, 只能说对于“山南越氏”的了解,就仿佛漫漫长途之后,终于看到了极北之处浮于海面的冰川一角,更庞大而阴冷百倍的主体仍没于幽沉黑暗的水面之下,隐约浮现的已经让人见之生寒, 望而生畏。 在文理家一本古旧湮灭的灵书里,描述了一个离奇古怪的神话故事,在故事里提及的“山阴越”是越氏最早出现在非正史类的记载。 “史是什么?是人类对过往的记述,正史是经官方组织编写或肯定认定的记载,那么野史、神话又何尝不是民间自发的,掺杂着想像与主观态度的记录方式。正史未必就是真实, 神话也未必就是人们的想像与虚构。只要能发掘出相互呼应而咬合的史料证据链,野史和神话在一定程度上,也能补史、证史。” 文理的爷爷见到程尘这个身世可悯的“别人家的孩子”,一改平时吹胡子瞪眼,嫌弃家里那帮只爱理工科的“不肖子孙”们时,怼天日地之状,那叫个慈祥可亲,有问必答,简直可以荣获最佳好助手老爷爷奖! 文理两行心酸泪差点没喷涌而出,亲爷啊!把别人孩子当宝,自家娃娃当作脚边草,踩上一脚还嫌糙,这是为哪般啊,为哪般?! 那你不是说敢摸一下,就揍断腿吗?怎么如今一见新人,别说翻阅,连抄录注释带讲解都有啊?! 文老爷爷摸一把自家保养得宜、姿形优雅的美髯,好容易逮到个爱听他讲古的好学娃娃,美得他脸上皱纹都能少夹几条蚊子腿了。瞪一眼边上陪着,不知所谓,双目茫然,直打哈欠的不肖小孙子,恨恨地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不学无术!去睡你的,晚上再写五张大字,我等会儿检查!” 文理如释重负,灰溜溜地赶紧往外蹦,给了程尘一个爱莫能助的小眼神。 “谢谢文爷爷。”程尘露出八颗大白牙卖萌,即便这书是文家的,文老爷子还是小心地保护他的隐私。 文老爷子欣慰地点点头,识趣又知感恩的好孩子,能不让人喜欢么?哪像家里几个小兔崽子,看本书写个读后感就像要了小命似的,哼! 【……其南三百里,居山阳而阴,以越为氏,其血甚异,溶生死魂,以祭……】 “灵书一旦湮灭,有些字迹就会渐渐风化褪去,这书在我文家珍藏了上百年。”文晖老爷子有些伤感地摸着封页内侧,大大小小或深红或褪成浅棕的收藏铃章,叹息,“此书大约成于唐燕之交,辗转流离,历经战乱,到我家时已经灵光消逝,很多缺损也不可补考了。” “那这个‘居山阳而阴’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证明这个神话故事里的‘山阴越’就是现在的‘山南越氏’?”文青的理工男再爱看,对这古文还是有点吃不消。 “在地理位置上山南水北即为‘阳’,山阳就是山南边的意思。”老先生指指那个繁体的“阴”字,神情有些微妙,“‘阴’字如果指地理位置,那就是山北水南,和山阳就有了矛盾,这个阴不作方位解,那可以释为‘阴阳’、‘阴气’或是‘阴灵’? 越家传承古远,但改称‘山南越’还是元朝巫盛之时,这在正史之中都有迹可循。男称氏,妊称姓,贵者乃有氏。山南越氏血脉古怪,传男不传女,这也是旧闻了。 你要是把它当作志异奇谭来看,也不过博人一笑。若是以史为鉴,细细对照,很多记载都相当有意思,能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某些事。” 文老爷子把书翻到记载“山阴越”的那一页,轻轻推过来,又说了一句,“‘山南越氏’的血脉灵赋似乎与吸引‘阴灵’、‘阳魂’有些关联,再多的,就只有宗族嫡系相传,外人不得而知。” 将书一页页翻过,牢牢印在脑海里,程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