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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惯例,每一个女孩子,每一个谈过恋爱的女孩子,哪怕她集齐了十二星座并十二生肖呢,现任问起来,她也只曾经有过两个男朋友,而且定然是一个年少无知一个刻骨铭心,一个叫她懵懵懂懂感受了人生初体验,一个轰轰烈烈叫她夜夜哭湿了枕头,当然,男人也同理。 她倒是真的有过这么两个,聪明人总是走一步想百步的,她在大学就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要出国,那个年代不能不说她同学的出国率着实高了一点,只不过她是没办法,她有她的傲骨,不愿意让别人提起她来就说她是借了别人的势,于是她立意与家里划清界限,如此只能出去了,她不是不婚主义,她当时对婚恋的规划是找个听话的另一半,斯文柔弱,不要让她情绪随之波动为其费神,可这样的男人也太怯懦了点。 第二次的选择她决定屈服于自己的心,她是真的被那个帅气开朗和她势均力敌的男人吸引了,足足谈了三年,她不顾家人的反对和他一起出了国,在国外相互照顾一起学习去华人街吃饭。 有次一起去名校看演讲,台上的人高个儿瘦削,那时这个人的头发还能看,在那里扶着讲台意气风发不失幽默地对互联网的未来侃侃而谈,她和男朋友在人群里用力牵着手,眼神热切情绪激动望着演讲台上的人,那是他们渴望成为的样子。 他爱她,可他更爱他自己,他也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他要留在国外,所以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在远离父亲掌控的城市念书,她不快乐,一切唾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开口就有人能把她要的东西送到眼前,她若自己去取又千难万难。 空怀一腔雄心壮志,她一个学校一个学校地读过去,成绩都是拔尖的,教授也一口咬定她会有大出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什么也做不得,她沉默寡言,但骨子里带着尖锐的东西,她就这样带着一种自毁的情绪恨不得撞到什么地方去撞个头破血流。 陆正渊这种随性洒脱的人不能不说对她是种很大的诱惑,更何况他还代表了她以前的梦想,他做成了她想做的事情,她不过是因为往事多看了他一眼,他就色胆包天,屡屡撞上来,那么自由奔放肆无忌惮。 就是丑了点。 她借着台灯的光端详睡在她床上的男人,尖嘴猴腮面无二两肉,不是有福的长相,还谢顶,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只秃鹫,她疑惑自己二十出头的时候怎么会觉得这个人帅气,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心烦,随手把枕巾盖到他脸上去,他在朦胧中把枕巾扯下来,努力睁着眼睛问她怎么了,她低声说没事。 在一起容易,要留住这样的男人不容易,他们富有聪明且精刮,不是不可以挥金如土,但这钱他必须享受到,也可以舍身忘死,但回报需得远远大过他的付出,她不愿意去维系一段不可能的感情,然而他却认真起来,认真也没用,他知道她的家庭以后还是退却了。 他的退却引起了她的好胜心,难道我还比不过世俗中的坎坷吗,立意定然要让他臣服,关于如何操控人心她好像是无师自通的,一首深情的歌,无意的肢体接触,他就又回到了她身边,那段时间她很快乐,好像无限接近她想要的人生了,纵情享乐挥金如土,她身体里流淌着徽商的血,她年少时和男朋友聊起的彼此的梦想,她说既然不能做中国的华盛顿,那她要做中国的比尔盖茨。 这个梦想却千难万难,不是因为能力不足,是因为家里已经有中国的华盛顿了,她可以理解,但是作为事件中的个体,她很痛苦,连娶她的人都要做出牺牲,陆正渊犹豫了,于是她押上自己的终身来了一场豪赌。 她赌赢了,但是茫然得很,到底赢了什么她不知道,她从小就赌那一口气,以前的奖品都是有形的,现在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睡在她旁边的男人,有种自己才是彩头的感觉。 “怎么还不睡?不舒服吗?”台灯一直没灭,陆正渊醒了过来,含糊问道。 她便说要去洗手间,因为怀孕晚上总是起夜,他总是要陪,站在那活像一台落地灯,她促狭地想。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谢顶呢。”她边洗手边说。 他靠着墙昏昏欲睡:“你第一次见我,你第一次见我都什么时候了。” “93年,”她记性好,“你在斯坦福做演讲。” 陆正渊眼睛亮起来:“嗯?你去听过演讲?” “不是我要去的,我当时的男朋友非要去,我跟着来着。”她故意惹事,不知为什么总愿意逗他,清冷平淡的叙述,然而这是她的恶作剧。 “唔。”他郁闷地回答。 逗完了要哄,她半真半假道:“讲了什么忘了,只记得演讲的人挺英俊的。” “嗯?”他果然被哄好了。 灯光昏暗,她自从怀孕,头发越发乌黑浓密,脸也白皙无瑕,眼角眉梢多了一股媚态,然而他不敢。 “睡吧睡吧,明天六点之前我要起床,”他翻身睡觉,嘟囔道,“晚了李主任就要来叫门,我听见他的声音就害怕。”他没有匆匆行事的习惯,从烘托气氛到完事没一小时拿不下来,有腔调的呀,明天肯定不能早起。 还是胆小,她睡前费解得很,不知道为什么遇到的男人一个个的都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