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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装睡,岂料蓝吹寒悉悉索索地脱了衣裳,卧到他身旁。 他不敢少动,自然更不敢赶他离去,只觉心跳如鼓。 “小棠。” 他闭目不答,尽力呼吸平缓,却觉一只手横到了他的腰上,慢慢收拢:“小棠,我知道你没睡。你说过,我在你身边,你就会睡不着。” “……” “你额头上出汗了。” 方棠溪闭着眼睛说:“是紧张的!” “既然这么紧张,那我就只摸摸好了。”蓝吹寒轻笑一声,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看他一手捂住胸口衣襟,眼睛紧紧地闭着,不由有些情动,抚摸了他的腰间一阵,越发地按捺不住。 他本来是少动情欲的人,只因不想亏待了方棠溪,才尽力而为,如今却因方棠溪身体不适,已有十几天不曾有过肌肤之亲。或许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明明是方棠溪发间的皂角清香,他却觉得说不出的诱惑。 既然是决定相处一生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何况方棠溪自己也会想要。于是拉开了他的腰带,从裤子上方探手入内,握住了那熟悉的柔软之物,果然感觉身旁的男人浑身一僵。 方棠溪还以为他真的只是摸摸,便没有阻止,但感觉到那只带着剑茧的手摩擦过自己的软皮,便握住不放,那里不必怎么套弄,就硬了起来,连忙按住他的手:“你在做什么?” 蓝吹寒听得出他的震怒,便知他是真心不愿,于是收回了手,只亲了亲他的额头和嘴唇,说道:“我明天一去,未必顺利,不过不管怎样,我都会尽快来接你。” 方棠溪气息平定了许多:“还有一事……表妹家教甚严,要瞒过这事并不容易,或许还要找个与她身形相似的女子假扮她才行,以免我堂姑父派人来寻。” 虽然本朝风气开放,但一个女子数月不回家,已足够引起旁人疑心,即便是在田庄抄经茹素,也没有说不见再也不见家人一面的。 蓝吹寒轻握了握他的手腕处,说道:“我会安排。你……定要好好保重。” “不过分离几日,怎么就像生离死别似的。”方棠溪笑了笑,转头又把刚才的不快抛到脑后。 “别胡说!”蓝吹寒想到每次与他分开一段比较长的时间,再见时必要看到他凄凄惨惨的,不是断腿就是撞到头,还有被人沉水的,自然很是担心,唯恐他一语成谶。 方棠溪不由哈哈大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以后必将一生顺遂。” “又耍嘴皮子。”蓝吹寒哼了一声。 虽然吹寒怎么哄都不开心,但方棠溪仍觉得他可爱至极,一手支着枕头,移近了,亲了亲他的面颊。 蓝吹寒皱眉:“不是说不想做吗?不想做就老实睡觉。” 方棠溪登时不敢吭声了,闭上眼睛。他白日没吃多少,比在山庄里又瘦了些,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不足以应付吹寒。好在刚才腿上的剧痛缓解了,睡意袭来时,再难抗拒。 - 次日醒来时,吹寒已不在身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包裹和一口普通的青钢长剑。包裹中放了几锭银子,干粮、金疮药和火折子也备着。 这个家伙,难道他以为自己离了他,半夜起来倒个水都会撞伤自己么? 方棠溪嘴角含着一抹笑容,看到另一侧的床边小几上放着一支竹笛和几页新抄的曲谱,便拿起来细看。吹寒比他静得下心,所记的曲子也比他多些。 山村的生活很是无聊,但因离山庄并不算太远,所以这里的吃食也还习惯。 约定的五天转眼就到,但吹寒并没有回来。由于先前约好不要赶路,方棠溪并不是太担心,到第六天凌晨时,听到外面有马嘶长鸣,他立时惊醒,披了衣裳坐起,点燃了放置在床边不远的灯台。 蓝吹寒一身风尘仆仆,推开了门,看到他时,目中温暖了些许。 “吹寒,不是说好了不要赶路么?” 他撕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仍是白皙如玉一般的面容,走到方棠溪身边,轻声道:“答应过你的。” “答应了又不是一定要做到,不要逼自己……” “我想做到。” 方棠溪登时说不出话来。 蓝吹寒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凝视他许久。 他忽觉有些不安,问道:“你这几天,遇到了什么事么?” 蓝吹寒沉默一会儿,说道:“我用了你好友的身分,安顿好了她。她初时因孩子父亲去世,情绪压抑低落,甚至想到投井自杀,我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让她振作起来。” “然后呢?” “她说,放弃孩子是不得已的想法,只因这世上少有男子能接受别人的骨血做自己的孩子。我对她太好了,想来是不嫌弃她腹中的孩子,她问我愿不愿意带她,和她腹中的孩子私奔?” 方棠溪不由苦笑了一会儿,说道:“我这表妹一直嫌我轻浮纨绔,浪得虚名,她遇着你,定然很是喜欢。吹寒,你是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蓝吹寒皱眉道。 方棠溪难得认真地斟酌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我那妹子怎么样?” “性格不够坚强。” “……不、不是有人说,脆弱的女子容易让男人心疼么?” “你心疼了?” “她是我表妹,这么熟了,我怎么可能对她下手?” 蓝吹寒冷眼看他:“我跟你不熟么?你怎么会对我下手的?” 方棠溪呛咳了一下:“不说这个,你觉得她容貌如何?” 蓝吹寒思索了一下:“没注意看,有些虚肥浮肿,神情很是憔悴,恐怕再嫁不易。她请我带走她时,我说,她若不是你的表妹,我理也不理。随即她便急于见到你。”蓝吹寒哼了一声。 方棠溪哑然,自己那表妹甚是美貌,因此性格略有些傲慢,对他这表兄也时常评头论足,不想遭遇这场劫难后,变成这般颓靡。不过,即将分娩的女子,虚肥浮肿一些也是正常,她揽镜自照时不免黯然神伤。回想吹寒易容后的样子,虽然容貌并不出众,但和现在一般地冷峻严肃,对她照顾得又细致周到,表妹在急于找个依靠的时候,难免会先想到他。但吹寒对她却有些看不上……方棠溪自己也说不出心底是暗喜还是怅惘。 “若是她有能力抚养孩子长大,可能未必还想把孩子给我们。”方棠溪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蓝吹寒道:“早该算了,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这么操心作甚?” “吹寒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你又不能生,说这个做什么?”蓝吹寒脱了外裳,往他床上一躺,“先睡一会儿。” 看他眼睛下若有若无的黑影,便知他有多时未曾休息。方棠溪不由苦笑,这般严谨的男子,睡觉时连靴也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