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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甜糊糊的,你也得给我吃完!”他皱鼻,指着桌上那一堆江浙菜。 “是。”牛大山嘴上应着,却依然不动筷子。 段弘瑾无奈。 好吧,他不吃,估计这木头也不会吃了。 那就等等吧,反正天气暖和,这桌上的菜一时半会也不会凉。 闲着没事,他干脆跟这木头拉起家常:“我记得,你是西宁人?” 牛大山点点头:“西宁怀安人士。” “那怎么会被送进宫里当死卫?” 没错,牛大山原本是宫中死卫。 他刚开府时,母妃求了父皇,父皇挑了几个刚出山的死卫送了过来,其中就有他。 彼时母妃刚被晋为贵妃,兄弟中,除了二哥,就数他的地位最高。 当时隐约有传闻,说他或许会越过嫡二皇子,被封为太子。 他也沾沾自喜,愈发扯高气扬,怼天怼地,惹得母妃二哥训了他好几回。 然后过了不久,他就在探望母妃后出宫回府的深巷里遭遇截杀。 不要命的刀客、淬了毒的箭矢、被砍倒在地的马车、此起彼伏的惨叫…… 若不是牛大山挡在他前面,估计他已命丧当场。 后来的他,无数次庆幸当时被母妃压着、派人去约二哥喝酒吃饭,才让二哥在最后一刻救下他,也救下牛大山。 虽然大山因此破相了。 寥寥几名死卫更是仅剩大山跟陈二俩人。 事了,原本对他而言毫无存在感的牛大山就被他转暗为明,提拔为府里的侍卫头子。 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对他心怀不轨…… 回想到上辈子他是如何发现牛大山的心思,他身上就开始热起来。 “宫里每年都会派人负责从各地搜罗一些孤儿、乞儿,集中送到山上训练。学成出来,进宫当死卫。学不好,就被送到各地当暗探,或送入军中。”牛大山淡淡道。 听得对面开口,他连忙收敛心神:“当时你多大了?家里人呢?” “约莫六七岁。村子后山崩塌,全村人都被埋了。我恰好在村口,逃过一劫,后来就被带到山上了。” 这么小?段弘瑾有些心疼:“那你会想家吗?” 不过,这话题倒是让他想起一件将会发生的大事。 牛大山摇摇头:“年纪太小了。” “那你们在山上的训练是不是很辛苦?是不是管得很严?怎么一个个的都不爱说话?你这样,陈二也这样。” “山上冷清,日常除了训练就是休息,大家,”他顿了顿,“累了就不说话,久了就习惯了。” “是吗……”段弘瑾想象着那画面,心里闷闷的。 牛大山刚想说话,耳朵一动,站了起来走过去把虚掩的门拉开。 段弘瑾抬头,恰好看见小二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过来,还没进门,托盘就被牛大山接了过去。 小儿愣了愣,忙哈腰退出去,并关上门。 牛大山用银针试过后,把这几盘新菜挪到段弘瑾面前,再次落座。 俩人这才重新举箸。 然后,段弘瑾发现这桌子甜食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牛大山全程面不改色,直接把菜一扫而光。 早早吃完坐在一边闲喝茶的段弘瑾郁闷地放下杯子。 牛大山顿了顿,刚放下筷子的手顺势就往前一伸,把茶壶提到自己面前,倒茶,一口喝掉,再倒,一口喝掉,如此这般直接灌了七八杯茶。 虽然杯子小了点,这喝法也有些夸张。 这、这是被齁住了? 段弘瑾瞬间舒坦多了,眉开眼笑地踏出酒楼。 牛大山摸摸撑着了的肚子,眼神不错地看着身前雀跃的人儿,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待回到府邸,已经夜色深重。 牛大山直跟着段弘瑾穿廊过院,直到正房外挂着的灯笼映入眼帘,才停住脚步。 段弘瑾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过来,疑惑地停下回身:“怎么了?” 牛大山低头:“属下恭送主子,主子早些安寝。” 他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正房,正想说些什么,在他房里伺候的侍墨闻声出来了。 侍墨快步走过来,福了一礼:“主子,您回来啦。我这就叫人给你准备热水洗漱。” 牛大山攥紧拳头。 段弘瑾挥手让侍墨自去准备,抬眼看着敛目不语的他,沉思片刻,开口道:“那你先去洗漱休息,明儿收拾点行李,跟我去庄子上住几天。” “是。” 段弘瑾摆摆手,转身踏进房门。 牛大山抬头,幽深的眸子映着眼前略显瘦削的身形,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大步走出院子。 第二天早上。 段弘瑾打了个哈欠醒来,伸了个懒腰:“侍墨。” “主子,您起来啦。”帘帐被掀开挂好,侍墨笑盈盈地伸手扶着他起来,“牛队长一大早就过来等着您了。” “这么早?”段弘瑾瞄了一眼窗外,确认自己并没有晚,“他现在哪儿?” “在廊下候着呢。”侍墨半跪下给他穿足袜。 段弘瑾扬声:“大山,进来。” 门外传来应声,接着是推门声。 投过屏风间隙,段弘瑾只看到地上投影出来的高大身形停在门口不动。 “进来。”他重复了一遍。 侍墨正给他套靴子,闻言柔声道:“主子,你还没穿好衣服呢,让牛队长在外间等会罢。” 段弘瑾一顿,抬脚就踹过去。 侍墨低呼一声,狼狈地趴倒在地:“主子?” 第009章 外间的牛大山闻声唰地一下蹿了进来,看到这场景,尤其是看到段弘瑾仅着宽松的寝衣,露出胸前小片□□的肌肤—— 他顿了顿,肃手低头准备退出去。 “站住!”段弘瑾制止他,示意他放下东西,“过来。” 侍墨慌忙爬起来,伏跪在地不敢说话,全然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 牛大山敛目,把肩膀上挎着的行李往窗下小几一放,迟疑了一瞬才靠近他,低垂的眼睑看到他一只仅着罗袜、一只套了靴子的脚,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段弘瑾见他乖乖过来,就转过来俯视侍墨,冷声道,“你是哪儿来的尊贵人?小小贱婢,也敢让爷的王府护卫队队长等着你?” 侍墨一惊,忙辩解:“主子,不是,奴婢、奴婢只是想着您衣衫不整不好见……” “呵,”这话说得,“爷还不能见人了?还是合着你能看爷衣冠不整,牛大山就不行?” 什么玩意,她跟他什么关系,牛大山跟他什么关系——哦,虽然现在还不是那什么关系…… 侍墨慌忙磕头:“主子明鉴,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行了,没事儿少多嘴。”段弘瑾知道自个儿有点小题大做,烦躁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