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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下摔个狗啃泥。 “怎么,我身上几个大穴都被策师点住了,你还不放心啊,”阮玉拽了一把桌角,勉强稳住身形,回过头来气哼哼的瞪了谢远客一眼,“我就在魔宫里逛逛,你要不放心派人跟着我也成。” 阮玉说着,将自己的衣服一点一点自谢远客的手里抽出来,“我兄长和柳叔都在这儿,我还能闹翻天不成。” 她老神在在的将手一背,谢远客也不好再拦着,当真遣了两个小弟子跟在后面,瞧着阮玉在前头摇头晃脑的溜达。 她下了楼梯,停在偏厅的门前,两个小弟子就不乐意了——欧阳情的古怪和不择手段在逍遥魔宫都是数一数二,他们有几条命能这么糟蹋。 可偏偏欧阳情得罪不起,阮玉和谢远客他们也得罪不起……真是进了逍遥宫也不得逍遥。 “你们可以等在门外,”阮玉故作大方的摆了摆手,“这偏厅就一扇门,窗户也成年成载的封着,你们只管看着我,不让我溜走,但没必要进去送命吧?” 老实一点的嗫嚅一下,似有点犹豫,机灵点的赶紧拦下同伴,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小姐快去快回。” 阮玉拍了拍他的肩膀,颇为赏识的点点头,“不错,很有悟性,跟着谢远客那个木鱼疙瘩还这么会做人。” 也不知是夸是扁。 偏厅的门其实只是一个装饰,还是一副老朽污浊不甚和谐的装饰,里头从不落栓,只要一推自然能开。 不过逍遥魔宫里谁都知道欧阳情的规矩,所以这门虽形同虚设,但要进去,从来都是先敲两下,得了应允,这才敢推开。 阮玉自小就有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说好听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难听了便是“整个脑仁都被水挤了出去”,兀的蛮不讲理。 她没料到这门向来被人温柔以待,这时候大力一推,“砰”的连栓带鞘全扑在地上,腾出一层灰,朦朦胧胧的照在视野之中。 除了罪魁祸首阮玉,此刻正出神的慕云深也受了惊,眉头一蹙,淡色的瞳仁微转,从窗户上移开,落在了门上。 “慕哥哥……”阮玉小小雀跃了一下,转而又想起什么似得,将话音压下来,故作稳重的回头瞪了一眼,示意身后跟着的人自重。 没了这层门板的阻隔,就像露天洗澡,让人看了个干净,实在别扭的很。 但幸好欧阳情是个极致的变态,门后面还有一层丈厚的帷幕,在本就已经黑漆漆不透光的房间里,这层帷幕是挂起来的,仿佛灵堂前的丧幡。这时候门板一坏,反倒显现出它的价值了。 “慕哥哥……”阮玉奋力举着竹竿,将帷幕挑了下来,重新阻隔两个世界。她这回长了记性,说话都细声细气的,蹑着手脚凑到慕云深旁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想着你这么回逍遥魔宫,必然惹祸上身,不能耽搁……”慕云深将手放在阮玉的头顶,小姑娘这些年长大了不少,头顶上的黄色小碎毛都不见了,端的是柔顺服帖。 “可是现在魔宫里乱的很,我又这样了……”阮玉晃了晃自己软乎乎的手腕子,泄愤似的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大觉的萧爻,“……你身边也没个人,倘若姓沈的突然发难该怎么办?” “他暂且不会。”慕云深微微阖上眼睛,“沈言之做事谨慎,向来不会冒进……更何况,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还未可知。” 所谓敌手,惺惺相惜。 慕云深了解沈言之就像后者同样了解他,若当年全数做戏,那沈言之根本没机会背后捅那一刀。 “可是……”阮玉的话还没说完,老实在床上挺尸的人忽然发出呻\\吟,将慕云深所有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纵使阮玉有千万个不情愿,还是嘴一撅,跟着慕云深上前查看萧爻的情况。 照欧阳情的说法,萧爻这个时候要醒还是太早了。 那毕竟是个论的上名的大夫,往夸张了说,得手掌阴阳,脚踹阎王,兴许时辰有差,也不至于相差如此巨大。 就像十月怀胎,这才五个月就迫不及待——慕云深有些担心出岔子。 萧爻毫无自觉的暴露在殷殷目光中,他辗转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清醒过来,眼睛还是还是敞亮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定定的落在慕云深的脸上,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咳咳……这位公子,你靠的太近了……” 不只认知,整个人都仿佛脱胎换骨,忽然正经文雅起来,像是讨饭的花子学了琴棋书画——糟践文人。 “萧爻,”慕云深刚刚抻开的眉心又蹙在了一起,“你记得我是谁吗?” 萧爻竟然还会顾及体面了,将薄被拉了拉,疏离而礼貌的摇了摇头,“恕在下浅薄,似并未见过……” 酸的阮玉牙一倒,上手就想照脑门来一下,把人拍正常了。 “你!”慕云深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但这股无名火即将烧到萧爻身上的时候,又忽的被扑灭了。 他竟然一时语塞,所有的理直气壮和唯我独尊都有了屈服的方向,甚至良心发现的希望萧爻能这样脱身其外,别搅和进自己的破事里。 “哈……哈哈咳咳咳咳,慕大公子你也有这一天……”萧爻笑呛了,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这会儿还算个病人,就已经不要命的伸手讨揍了,倘若真恢复过来,铁定比之前更加祸害。 感情这内力还有遗传的效果,把白锦楠的疯转嫁给了萧爻,转眼变成个不要命的了。 “你你你……”慕云深还没急,阮玉先火烧火燎的想给他一拳,要不是旁边有人拦得快,萧爻非得自找苦吃。 “慕哥哥,你也太维护他了!” 阮玉跺着脚,十分不满。 她原先还把萧爻视作朋友,此刻只恨他瓜分了慕云深的关心,小姑娘愤恨的站在床脚,大圆眼睛瞪着,跟不会眨似的。 慕云深一言不发的坐在萧爻身边,先替他换了额头上的毛巾,后者现在才知道卖乖了,仰躺着,小心注意着慕云深的反应。 “慕大公子,你不生气啊?”萧爻咽着口水小声问。 他原以为自己遭此大劫,虽没死但到底脱了层皮,再醒过来肯定虚弱得很,四肢无力,头脑发花……现在却发现低估了自己,除了笑太急呛到的口水,萧爻现在精力充沛的很,一扫之前的消极怠工,给他个机会,能脚踹苏木,拳打沈言之。 “松开……疼。”慕云深动了动被萧爻握着的腕子。 勒出的青红在萧爻肉多的指头下有些触目,萧爻赶紧一松手,“那什么,我力气是不是大了?” 他现在的感觉,就跟无意钻进了别人的躯体一样,碰什么都是瓷做的,稍不讲究就坏了——萧爻心里暗暗叫苦,就他这排山倒海似的粗心眼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