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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所措,摸了摸头顶的步摇,抿着嘴轻轻笑了:“我很喜欢。” 话音刚落,屋中突然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我很喜欢,我很喜欢。” 郁子肖诧异,寻声望去,就见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鸟来。 姜柔见他瞅着那鸟儿看,便笑着道:“这是今日兄长送给我的。” 这鸟儿通体雪白,倒不是常见的八哥一类,不过,明明是在学别人说话,却还一副矜贵高傲的样子,任其他人怎么逗,也懒得搭理一声,偏爱亲近姜柔。 今日云辞将它送来的时候,姜柔怎么看这鸟儿,都觉得像极了郁子肖。 这话她自然不会告诉郁子肖,只能偷偷腹诽。 郁子肖饶有兴致地走过去,敲了敲鸟儿的小脑袋:“来,跟我学一句话。” “姜柔,芳辰快乐。” 鸟儿嫌弃地转了身,抖抖羽毛,不去看他。 向来只有他郁子肖拂别人面子的份,今日却被这么一只鸟给了脸色,郁子肖顿时觉得没了面子,忍不住跟这鸟儿置起了气。 “说,姜柔,芳辰快乐。” “姜~柔~芳~辰~快~乐~” 鸟儿宛若听不见。 姜柔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道:“要先叫它的名字才是。” 郁子肖有些气闷:“它叫什么?” “白铃。”姜柔叫鸟儿了一声,“芳辰快乐。” 鸟儿学道:“芳辰快乐。” “原来如此。”郁子肖又转过头,盯着鸟儿道,“白铃,说,姜柔,芳辰快乐。” 鸟儿晃了晃脑袋,叽叽喳喳道:“姜柔,芳辰快乐,芳辰快乐。” 郁子肖这才开心起来,又叫了鸟儿一声,道:“郁子肖最喜欢姜柔。” 姜柔在一旁静静看着,未料及他会突然这么说,顿时心中一颤,愣在了那里,只有鸟儿还无知无觉地学道:“郁子肖最喜欢姜柔。” 郁子肖心满意足,又敲了敲它的小脑袋:“以后,每天都要说一遍,知不知道?” ☆、第六十六章 白铃似乎真的听懂了郁子肖的话, 有时候姜柔在屋中躺着, 它就会突然尖着嗓子叫一声:“郁子肖最喜欢姜柔。” 尽管听了许多遍, 它再说起时, 姜柔还是会不自主地弯起嘴角, 仿佛能想象到郁子肖是如何威逼利诱白铃,才让这鸟儿将话记得这么牢。 郁子肖今日又不在。 这些时日他总是整日整日地陪着自己,这两天却突然忙起来了, 有时候姜柔待在窗边,便能看到郁子肖站在外面, 一脸的神思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柔最近时常做那个梦,城楼外烟火缭绕, 到处都是厮杀的声音,铁器不停地撞击着城门,有鲜血从城墙上溅出,染红了沙土。 梦里,她看不到郁子肖。 耳边传来窸窣声, 姜柔抬头一看,便见一道白色身影落到了窗外。 她站在窗前, 轻唤一声:“哥。” 云辞走近, 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 姜柔接过,低头摩挲着这续命的补丸,淡淡笑道:“上次的我还没吃完……” 云辞担忧地看着她,眉心一缕愁。 姜柔知他又在自责了, 拉了拉他的衣袖,安慰道:“我最近,已经感到好多了。” 云辞摇了摇头。 姜柔看着他,缓缓叹了口气。她身子如何,云辞恐怕比她自己更加清楚,她这些宽慰人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哥,我还能……活多久?” 云辞脸色僵了一瞬,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像从前一样温和笑着:很久。 “哥,我活不久了吧。” 姜柔看着他,眼中有些茫然,“怎么办呢……” 云辞:会找到法子的。 姜柔摇头:“这毒本就是操控人的药,解药只有那一种,致瘾后便再也离不开,我活不久了。” 云辞手颤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是没有张口。 “哥,带我回柢族吧,我想去看一看。” 云辞闻言却是一愣,神色似有些闪躲,短促地摇了摇头。 姜柔也料到他不会答应自己,如今以她的身体状况,却是不宜奔波,可是她是一定要走的。 “带我回去吧,哥。”姜柔细瘦的手指缓缓抚着自己散下的头发,随后将手伸了过去。 云辞怔然,只见姜柔的手心里,散落着几根发丝。 “如今碰上一碰,便要掉下许多。”姜柔苦涩地笑了一声,“每日清晨我照着镜子,觉得镜中的人越来越不像自己,她那样苍白无神,枯瘦憔悴,这不是我。” “越来越丑了……”她低声喃喃,“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云辞不住地摇头,眼角有些红。 姜柔也红了眼睛,轻轻吸了吸鼻子,央求他:“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好。等这一切都结束,我不想继续留在郁府了。” 云辞缄默无言,用指尖轻轻拭去了姜柔眼角的晶莹,终是应了她:好。 ———— 城外,一所客栈中,萧承文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脑中空白,不知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直到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殿下醒过来了。” 萧承文移动眼珠,就看到裴胤坐在一旁,正悠闲地品着杯中的茶。 “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明明喝了御赐的毒酒,本该身死牢中,为何会到了这里? “我使了法子,将毒酒换了,殿下假死,被送出宫中,才会在这里醒过来。” 萧承文麻木地躺在床上,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我如今已是个废人了,你救我来能做什么?” “殿下何必妄自菲薄。”裴胤不慌不急道,“殿下如今没了太子的身份,不是更容易行事?” 萧承文表情这才有一丝松动:“什么意思?” “殿下啊……”裴胤笑起来,“如今决云令在你手中,先前臣在外替殿下养的兵一直闲着,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你是说……”萧承文猛地坐起,盯着他道,“造反?!” 他……他堂堂太子,正统皇室血脉,何以沦落到造反的地步? 裴胤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殿下,自古英雄出乱世,到时候你当了皇帝,史书便是由你来撰写,当初发生的那些事,谁知是不是他人陷害与你呢?况且殿下本就是皇上亲立的太子,是皇上的嫡长子,坐这皇位理所当然,谁又敢置喙?” 萧承文咬紧了牙,裴胤说的没错,他是最有资格的皇位继承人,就算有一丝机会,他也不能将皇位拱手相让! 他如今已经什么都没了,纵然造反失败了,也不过就是一死而已,若是成功…… 萧承昱,郁子肖,那些轻视他的人,将全都被他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