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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怪,便揉着肚子,没再搭话,蔫儿吧唧的。 老奶奶又定定看了他许久。 末了,突然收了笑容,恢复正色。 她说:“怀瑾,把口罩取下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人还记得的话,其实,老太太也叫“怀瑾”。 这位海派闺秀,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 姓方,名怀锦,小字敛晚。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他年 5瓶;十六 4瓶;小坏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7 事实证明, 受教于阿青从小耳提面命的“防被拐须知”, 小谢面对大部分陌生人时(亲爸除外), 绝非旁人想象中的自来熟性格,而是个聪明警惕的小机灵鬼。 故而,察觉到眼前这老奶奶越来越不对劲的语气神色,他压根就没有再继续接话的意思。 只径自拉起方耀, 便头也不回地往大路上走。 没了老太太那股威压在前,小胖墩大松口气,也跟着大步流星地迈起步子,乃至小跑起来。 走了老远,频频回头观望那辆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加长林肯,才又后知后觉地问:“谢怀瑾,你干嘛跑啊, 你认识那个奶奶吗?” 小谢答:“不认识。” 不仅不认识,而且觉得那个奶奶看自己的眼神——总之, 很让人不舒服。 说话间,跑了没几步, 小谢拖着个秤砣,自觉体力不济,已经开始喘粗气。 方耀倒是有自知之明,见状, 索性“反客为主”,一把抓住小谢往前跑。 一边跑,还一边问:“那就不理了呗, 干嘛跑啊?” “你、你不是也跑了,”小谢喘着,口罩下头的脸,愈发泛起不正常的红,“那辆车上有司机,后面应该还有一排,不知道坐、坐了几个人,要是,把我们拐走了怎么办?” 说完,也不管方耀又一次充满震惊赞叹的眼神,左右四顾找到目标地,随即一个急刹车,拉着方耀便往小区外的便利店走去——怕有人跟着,他并没选择直接回家,只是按着阿青以前教过的,下意识往人多地方靠。 两人买了份关东煮,选了个靠里侧的位置坐下。 小谢在自己的智能手表上按来按去,给自家大舅打了好几个电话,可都没人接,只能转成发语音短信,小声问着什么时候能来接自己、好像有奇奇怪怪的人堵在家附近……云云诸如此类。 顺带的,他还不忘透过便利店玻璃,小心打探一眼:街对面不远处,那辆黑乎乎的车还在原地停着,丝毫没有挪窝的意思。 跟演谍战片一样,怪人怪事。 小谢的小脑瓜毕竟转的飞快,想了想,又放下手表,抬头问面前人:“方耀,你家司机在附近吗?” 小胖子刚往嘴里一下塞了两个鱼丸,还没往下咽,只得囫囵不清地咕哝着:“在、在哇,怎,么啦,你要坐我车吗?” “你家远吗?” “还好吧,在和景映月台,开车过去的话,半小时就够啦~”方耀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诶!谢怀瑾,你要去我家玩吗?” 小谢没有直接回答,在心里默默算了下路程。 半小时的话,其实跟去阿青的公司差不多。 但是,要是去阿青那,按照自己现在的情况,八成又得被逮去打针——谢怀瑾小朋友天不怕地不怕,平时胆子贼大,唯独最怕痛怕打针。 对于几个月前那一次屁股针,实在是记忆犹新,完全不想再经历一遍。 “谢怀瑾,你去不去呀!你要是去,我就给我家司机打电话了?” 一旁的方耀却沉不住气,忙不迭在他耳边大力推介,“我跟你说,我家里可大了,我家保姆做饭也好吃,而且,平时我爸妈都不在,你可以随便玩我的玩具哦!你要是去的话,我还可以给你看看我的……” 小谢默然,垂眼看着手表屏幕上的通话记录。 作为乖乖仔本仔的谢怀瑾小朋友,原本还打算先给阿青打个电话说明情况。可翻来覆去打了五六次,结果竟然和大舅一样,手机关机,完全联系不上。 没办法,权衡半天,小谢最终还是经不住吵,一锤定音—— “那你给司机打电话吧,”他说,“我待会儿晚点,让我大舅去你家接我就好了。” 数分钟后。 默默目送两个孩子上车远去,老太太眉目微冷。 不着痕迹地别过耳边乱发,她复又侧头,问后排右侧坐着的老妇人:“晓姐儿,那胖男孩,就是黄培昨天说的小侄子?” 这妇人正是昔日卓青在纪家时避之不及、人人皆称一句“顾姨”的顾晓女士,老太太养在身边六七十年的左膀右臂、最佳心腹。 “是的,小姐,”听得老太太这问,很快给予回答不说,还没忘适当补充信息,“他爸爸是方国华,之前上过经济报副刊,算是有点小名气——如果我没记错,前两年,他应该是还蹭过别人的邀请函,来参加您的寿宴。” “有点印象,可惜是没混出什么大名堂,”老太太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那就联系一下方国华,说我今天打算去他家坐坐,让他早作准备吧。” 并非疑问商榷,而是直接陈述的语气。 “好的。” 一主一仆,都完全没有考虑过有可能被拒绝的情况。顾姨的工作效率更是丝毫不减当年,很快着手布置起来。 唯独后排左手侧,迟迟不曾发话的青年,眉心愈发紧蹙。 老太太眼角余光瞥过,又漠然转开。 好半会儿,方才一边轻揉太阳穴,一边“温声”提醒:“小李啊,我说了,你可以不用跟来,是你跟你师父说,一定要亲自盯着,确认怀瑾的安全才放心。现在又这幅样子,看着让人怪不舒坦,何必呢?” 话音刚落,李云流瞬时怒起,开口便呛:“如果不是我师父让我帮——” “你看,你师父都能体谅我一个做曾祖母的,想看看曾孙的心情,你这个年轻人啊,就不要多嘴多舌了,”老太太没等他说完,便径自将他后话打断,“你是做艺术的人,不用这么烟火气。” 说着,她复又悠悠感慨:“你们都还年轻,火气一个比一个旺,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用连见个曾孙子,都弄得这么仓促了。” “别把自己说的跟个圣人似的,我可不是你孙子。” 李云流冷嗤一声,额角青筋直跳。 虽然他是个桀骜冷峻的性子,但出于对谢饮秋栽培恩情的尊重,在大多数不涉及原则的事上,基本都对这个师父言听计从。 老太太承了他师父的面子,又数次在电话里担保,这只是一场平静的祖孙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