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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质。 当然,不仅要学会给自己的身世粉饰太平,彼时她的重中之重,还是要花大量时间,去陪伴自己那个精神失常、时刻都在崩溃边缘的生母,看着女人一次又一次,先是哭着抱住自己、然后疯了似的摔东西赶人。 哪怕被一掌推到窗边、磕碎额角,她也从不发脾气,永远充满耐心,珍惜眼前这个得来不易的登天机会。 然后,在那年的初秋,她这个“乖巧懂事”的外人,终于说动卓家人,答应安排她进入克勤外高,跟年纪比她小上一岁的正牌卓家小姐卓珺,在同一所学校的不同年级就读。 不仅如此,还奉上一个大礼:早在卓青入学之前,深受万千宠爱的卓家三小姐,就已经帮她把身世背景介绍了个底朝天。 也因此,从她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开始,底下就是一片嘘声,和无数揶揄打量的目光。 好在,她从来都是个知足的人。 说句直白的:能一脚踩上这样的平台,还要什么自行车? 卓青心中腹诽,面不改色地将一切嘲讽照单全收,微笑,鞠躬。 全班上下,只有手里永远抱着不同口味薯片、吃得吧唧作响,走起路来肥肉晃三晃的白大小姐,在下课后走到教室最后排,冲她伸出手:“你好啊,刚才听你自我介绍,说你的老家在湖州,我也是诶!我叫白倩瑶。” 女孩傻乐两下,指了指靠窗第三排的位置,“话说我身边也有空位啊,不过她们都说我太爱吃零食了,不想跟我坐,你要是不嫌弃,要不然,做我同桌?” 书桌一碰,椅子一拉,并肩坐下。 两个各有难处的女孩,从此隐隐有了莫逆之交的苗头。 甚至,真要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白倩瑶同人赌气,非要在运动会上跑完那一千五百米,她或许也不会在医务室门口被人“堵住”,从陌生的少年手中接过那颗牛奶糖,开始往后诸多纠缠—— 跑完一千五百米便休克过去的白·不知不觉坐了会月老·倩瑶后来慢慢转醒,她晚上送饭过去,闲聊时,偶然跟人说起,那个在医务室门口递糖的怪人。 话音刚落,白大小姐登时垂死病中惊坐起:“纪司予?!纪念的纪吗?不是谐音吧……帅得不行对不对?!我的妈呀,青青,你怎么认识他了?你知道他家多有钱吗?” 白倩瑶吞了口口水,手舞足蹈地给她比划解释:“不对,不是有不有钱的事,这么说吧,像宋家,地产界的龙头大哥,他们能发展起来,是因为宋老爷子当年立下汗马功劳,子孙也还争气,开放以后,第一批就给扶持起来,至于纪家,人家老爷子走了以后,肩膀比宋爷爷还多颗星星呢,更别提他们家过去曾经出过三任外交官,开放后,做的也一直都是跨国生意,来往的资金链嘛——嘶,反正我听我爸说,人家已经超过钱这个境界了,你说我要是非得看上什么林家、宋家的帅哥,以后还有可能结个婚置换下资源什么的,要是纪家,真的,给我爸八百个胆子估计他也不敢高攀。” 卓青倒没怎么听过这种说法。 末了,只得歪了歪头,问:“他是独子吗,这么金贵?” 白倩瑶想了半天,不太确定的回:“那倒不是吧,他上头还有俩哥哥一个姐姐呢,他是最小的。听说以前一直都是在家里给请专门老师上课,但又有人说,以前老太太不怎么喜欢他的。” 说着说着,白大小姐一把揽过她肩膀,“我也不懂这个逻辑啦!总之你记住哈,千万千万别惹到他了,至于谈恋爱什么的……嗨呀,随缘吧,真要是谈了,我估计也到不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咱们哪能嫁纪家人哦,你放一万个心吧。” 白倩瑶说得神乎其神,卓青半信半疑,也就没再挂记这这茬。 结果,到了第二天,鲜少按时出现在学校的纪家四少,就公然转班,甚至还不偏不倚人群中一指,点名要坐到她身后。 卓青在众人诧异眼神中僵直了背脊。 同人擦肩时,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那家伙却竟半点身处暴风眼的自觉也没有,一弯眼睛,便冲她笑。 边上一堆少女红心沦陷。 秉持着【不冒尖不出风头安稳度日】原则的卓青:傻·逼? 心里一句怒骂还没完,班级门口来了个更夸张的。 宋致宁倚在门边,打完哈欠,便冲老师摆了摆手,“对不住对不住,我哥们转班了,我太寂寞了老师,就跟校董会说了一声,我也转了,”他指了指身后小弟们搬来的桌椅,“不让您为难,我连座位都带来了,教室这么大,不差多我一个吧?” 卓青&白倩瑶不约而同地暗骂一句:“……靠。” 宋少一来,刚刚眼冒粉色桃心当了三分钟纪司予同桌的女生登时光荣退场。 从此之后。 白倩瑶,卓青。 宋致宁,纪司予。 不管当事人乐不乐意接受,高二5班,靠窗三四排,一度轻而易举地成为这个学校下课后回头率最高的窗口。 无论男女走过路过,碰着交际花想唠两句,碰着纪司予想攀个关系,少不得要多来走动。 卓青爱装睡躲避旁人打量的习惯,也是自那时开始养成。 说不清到底好或不好,但似乎间接地带来某种影响—— 又过一周,纪家以季节更迭为由,向全校所有班级捐赠全自动百叶窗帘。 有如帷幕落下,幕布阻隔,将旁人的窥探和惺惺作态都拦在一窗之外。 聪明如她,隐隐猜到其中因由,想了整整一节课,终于在下课时打定主意回身,这周来第一次,打算主动和纪司予搭话。 还没开口,却恰好对上那人不偏不倚望来的目光。 纪司予冲她扬扬下巴,示意她看脚下。 卓青低头,弯腰,捡起那个不知何时滚落脚边的小纸团,心里紧张到突突直跳。 白倩瑶正在补觉,她动作不敢太大,只轻手轻脚展开纸条,瞧见上头字迹苍劲有力,顶头第一句便是:“卓青同学,对不起。” 底下似乎改过好几次,墨迹落点略有迟疑,写着—— 卓青的瞳孔微微张大,捏住纸条的手抖了抖。 “可能你早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我还是一直都记得你。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的话,我能喜欢你吗?” ☆、07 时隔八年,回想起那时鬼迷心窍的回答,卓青的潜意识里瞬间拉响危险警报。 猛的一个抖擞,便霍然睁眼。 正坐在不远处矮凳上整叠衣物的看护一回头,见她满脸惊惶,连忙起身走到跟前。 一边摇起病床、搀扶她微微坐起,一边低声询问:“太太,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做了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