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个弱柳扶风的丞相大人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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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需要些能往外走的臣子。 不过这样的人要如何选,顾峤心底有个模糊的方向,却远远没有傅翎清楚。 南疆是个小国,除了大桓,周边还有许多国家,他们那边各国使者往来也频繁,虽然傅小侯爷自己并不太关注这些朝政之事,但好歹是比他见得多,应当能说出来个一二三来。 此刻还在赶路的傅小侯爷并不知晓顾峤已经在盘算着等他到了京都之后要怎么压榨他了,还在想着早早赶过去见一见好友——毕竟两个人又是快要有一年时间没有见面了。 那日之后顾峤就没有再管,一直到几日之后礼部放榜,他这才从政事当中抽身,又易了容,同商琅一起跑到礼部去瞧热闹。 因着刚刚将榜给贴出来,门口正围着不少的人,顾峤跟商琅这样都已经算是来晚了,被人群挤在外围,放眼望过去全都是攒动的人头。 顾峤轻叹了一声,放弃了跑到前面去看榜——他若是想要看,礼部自然会递到御书房来。他转而拉着商琅到了别的地方去,找到个方便瞧人的高地,在那些人当中寻找几个熟悉的身影。 商琅原先只是静静地跟着他,在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伸手拽了人一下,道:“若是阿峤只是想要找人,不如我们直接到酒楼上去。” 顾峤回头瞧了一眼。 离着礼部这边最近的一座酒楼离着这边还是有些距离,若是到那高处去,他倒是没什么事,可商琅这样未曾习过武的人,恐怕很难瞧得清楚人。 顾峤将自己心中疑虑告诉商琅,商琅身子朝他这边倾了一倾,靠近他耳边,声音温温柔柔,还带着浅淡的笑意:“无妨,我听着阿峤同我说。” 吐字和呼吸之间的温热气息裹着顾峤那一只耳朵,热意从下到上蔓延,不用说也知道红透了。顾峤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稳,呐呐地应了一声好,随后就愣着被人牵到了酒楼前,听着商琅跟掌柜交谈完,又被人拽上楼,这才好不容易反应过来。 顾峤原先并不理解这些事情,就想不明白为何商琅会喜欢亲吻一般。在帝王眼里,最直白的自然是直接到榻上去,其他的许多情况下都是潜意识的反应,让顾峤茫然又贪恋。 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商琅有意引导,顾峤才从这其中品出点趣味来,但很快也变成了习以为常,只会在偶然间莫名地被丞相大人撩动心弦,事后一边唾弃自己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没出息,一边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 商琅打开了门,将愣着的顾峤给领进去之后,才顾得上去瞧人红意未消的耳朵,手指捻了捻,没忍住,伸手去在青年那滚烫的耳朵上面揉了一下。 顾峤的耳朵没继续烫下去,反倒是因为商琅的手是温凉的而褪了温度。 “先生……”青年回过神,下意识喊他一声,随后深吸一口气,自顾自走到这房间的露台去,望向礼部那边,没敢去看商琅。 身后很快传来脚步声,商琅走过来,在他身边站立,也没有去瞧他,更没有去调侃人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会因为他一个动作红了耳朵,只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下面那群举子,轻声问道:“阿峤瞧见什么了?” “杜岫不在,”顾峤听见他问,便开口,“其他几人我都瞧见了,只不过是有的在前面,有的在后面,还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 不过也无妨,前面已经有人开始对着榜上大声唱名,在最外围的有几个举子听见了自己,均是面露喜色。 热热闹闹的。 不过,杜岫是去了哪里? 还是说这位太过自信自己能考个不错的名次,这才没有赶着过来瞧? 顾峤心有疑惑,沉吟一番,还没等开口,就忽然有所感一般,抬头看向了远处。 靠着礼部的有两座酒楼,除了他们两个人的这一座,还有一座就在他们右侧位置。 从这里,也能瞧见那边。 方才他并没有注意到,眼下福灵心至地朝那边一瞧,还真有一道稍显瘦削的少年身影。 那身影除了杜岫之外,不太可能是旁人。 顾峤的目光投过去的时候,对面好像也有所感,看向了他们。 只不过这还稍有些距离,顾峤看得清杜岫的脸,杜岫却并不一定能瞧清楚顾峤。加上两人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隔着酒楼喊话:那跟丢人现眼有什么区别? 不过很快顾峤就瞧见了杜岫转身离开,估摸着是要跑过来寻他,他偏头瞧了一眼商琅,商琅明白他的意思,一颔首,两人迅速地离开了此地。 甚至为了防止在出门的时候撞上,他们还特地从这酒楼的后院穿了过去。 他先前同杜岫说的“有缘再见”,可是指的廷试的时候,顾峤眼下可是半点也不想理会人。 因着这个,两人也没有再多去关注礼部门口,直接回到了宫中。 一回去云瞑就给他们递来了一封信。 是傅翎传过来的,傅小侯爷已经挨近了京都,不日便能到达。 “来得倒是挺快,”顾峤道了一句,眉眼间不禁浮现笑意,“瞧他的意思,这一次子桑瑶应当是没有跟来。” 傅翎和子桑瑶夫妻俩在外面逍遥过许久,这几年却是安定下来不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南疆,甚至子桑瑶闲来无事还能帮着子桑琼处理点政事。 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子桑瑶会愿意放傅翎一个人过来,但显然没有这位南疆的长公主在,顾峤能更自在些——不然两人秉烛夜话的时候子桑瑶跑过来抢人,未免也太不美妙。 得到消息之后顾峤就开开心心地等着人过来,甚至还估算着大概的时间,让御膳房做了几道傅翎喜欢的吃食。 商琅陪着他忙前忙后,配合得很,但也不妨碍丞相大人夜里因为吃味想方设法地折腾他。 商琅对他的占有欲极强,顾峤被任何人分了心他都会有些不快,更别说是傅小侯爷这样顾峤多年的好友了。 尤其是每一次傅翎过来,顾峤就能跟人到处野去,一般都是等到夜深了子桑瑶受不了榻边寂寞跑出来寻人,他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每次商琅便有些恨自己未曾习武,连出门揪人都难,只能在傅翎来之前或者走之后尽数跟顾峤讨回来。 自然,这些也都是顾峤放纵的结果。 身为帝王,他应当是最高高在上的那一个,加上以他的功夫想要制住商琅实在是轻而易举,若非他喜欢瞧着商琅在意他,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而且他本来也就不抗拒这些闺房之事,甚至比起平时的亲密碰触,他更喜欢这样激烈些的方式。 因为他们彼此之间的爱也是最浓烈的。 不过丞相大人一开始吃味就喜欢在帝王身上留印子,反正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敢直视天颜,商琅完全可以肆无忌惮。 于是在傅小侯爷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友人脖颈的那零落的红。 彼时还是那青天白日,顾峤刚刚下了朝回到寝宫,在天井下瞧见了傅翎。 傅小侯爷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不过一瞬,目光移到顾峤脖颈上的时候笑意就已经收了,转而变成了一片复杂的神色,欲言又止。 顾峤已经习惯了商琅这样的作为,毫无所觉,见着他这古怪的神情还愣了一愣,眉梢一挑:“怎么,这一年时间朕是模样大变了还是如何,小侯爷拿这眼神瞧我?” “你……”傅翎失语,也顾不上其他的,直接伸手将他给拽进了殿中,抓住帝王的手的时候还不忘了越过去瞪一眼商琅。 顾峤身上还穿着帝王冕服,被傅小侯爷这么一拽,差点被绊一下,到了殿中,等到傅翎松开手去关门的时候,才空出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这是怎么了?” “顾娇娇啊——”傅翎视线重新转到他身上,咬牙切齿的,“你低头瞧瞧你脖子上那是什么东西!” 顾峤一愣,下意识听着他的话伸手摸了下,随后便碰到痛处,“嘶”一声,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傅小侯爷说得是什么。 他“哦”了一声,放下手:“昨夜闹得晚了些,无事。” 傅翎被帝王这无所谓的态度惊得再度失语。 这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单纯可爱不解风月的顾娇娇吗! 丞相大人除了在顾峤面前有时候像个不知餍足恶狼之外,平时在旁人面前仍然是那副温和的君子模样,加上先前傅翎来的时候几乎没有碰上过商琅如此明目张胆宣誓主权的时候,等傅小侯爷来了,顾峤又是整日整日地跟他在一起,商琅更是没有机会跟顾峤如何。 结果这一次傅翎按耐不住在路上多寄了一封信,就被商琅算到了时间,来了这么一出。 傅小侯爷像个怕自家孩子受了欺负的娘家人——即使孩子已经成婚多年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商琅他是日日如此,还是……就昨夜?” “日日倒不至于,”顾峤嫌身上的冕服重,也顾不得等宫侍进来给他更衣了,自顾自地解衣带,“我二人平时还有政事要处理,哪能胡闹成那样?” 傅翎听到他这话,一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就听见顾峤继续道:“不过,也不可能单单是昨夜。” “我说的是,他给你留印子这事。”傅翎听到他这话就是眼前一黑,但是怕顾峤误会,还是又补了一句。 帝王这个时候已经褪掉了冕服,换上一件常服,转过头,听见他说,也只是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我知晓。” “你不要告诉我,就连上朝的时候,你也——” “除了寝宫当中更衣的宫侍,倒也没什么人能瞧见,”顾峤瞧见他担心的神色,不禁失笑,“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受委屈——商琅身上的应当只多不少,不过是他朝服的领子高些,被尽数遮住了而已。” 解了这一身的富贵衣冠,谁也没好到哪去。 第113章 夜来贪欢 【番外4】“夜安,先生。” 傅小侯爷自认为在南疆待久了, 已经能接受那比京都开放得多的多的民风了,他跟子桑瑶在床笫之间也算得上是放纵,但一般也不会像这祖宗俩如此明目张胆。 惊得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大桓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南疆去。 “你们两个真是——”到最后, 傅小侯爷也就只能重重地叹一口气, “罢了,他只要欺负不到你就好。” “安心,”顾峤随口安抚他一句, 转头瞧了眼禁闭的殿门, “侯爷还有什么想问的便抓紧了问, 朕的丞相可还被关在外面呢。” “得得得, ”傅翎“啧”一声,不阴不阳地骂他一声,“满脑子都是你家丞相。” “你不也满脑子都是子桑瑶?”顾峤斜他一眼,“咱们两个半斤八两的,谁也别说谁。” 把这话说完之后顾峤就走到了门口去,推开门,将商琅给迎了进来。 顾峤跟商琅坐到了贵妃榻上,傅小侯爷则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一侧,瞧着他俩。 顾峤也没有多耽搁, 直接开口道:“你这个时候来也正好,等过几日的廷试, 你与我一同到崇英殿上去。” “啊?”傅小侯爷正在那悠哉游哉抱着茶盏抿, 一边恨恨地瞧着这俩人,猝不及防地就听顾峤给他说起正事来,顿时一愣, “要我去做什么, 我也不懂那些。” “这次正需要你, ”顾峤摇了摇头,“这一次除了放在地方各州的,我还想挑一挑能够与各国交流的使臣。南疆那边接触这些接触得也多,我自然是要你来帮这个忙的。” 傅翎听完他说这话,长叹一声,倒也没有拒绝,只是道:“顾燃犀,敢情我到了你这来,是做苦力的?” “若真是如此,我早就拉着你忙了,”顾峤神色无辜,“这不是你刚好赶上了廷试,顺便帮我一帮,也累不着你。大不了我允你一诺,这段时日你随时与我提就是了。” “罢了,”傅翎搁下茶盏,“本就是在南疆待得无聊才来寻你的,帮你一下也无妨。这几日陛下您能百忙之中抽出点空陪我这个闲人在京都玩一玩我就感恩戴德了。” 到最后已经是开玩笑的语气,顾峤听着他说这话也忍不住笑了一声:“行了,傅小侯爷千里迢迢回来,朕自然要好好地招待。科举之后便无事了,既然你在南疆待着无聊,干脆就在京都多留上一阵子。” “也留不得太久,”傅翎摇了摇头,“我要真在这里留个几月,子桑瑶她估计要急得过来寻我了。” “那就让她寻,”顾峤不以为意,“不过这一次她是如何愿意放你一个人到京都来的?” “南疆那边出了点事情,她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便没有跟来。”傅翎解释道。 “很棘手?”顾峤问。 “还好,是些通商的问题,”傅翎摇了摇头,含糊道,“你也知道我这不学无术的,听不明白什么,左右是我帮不上忙的。” “不若让杜岫去。”商琅原本只是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人说话,闻言忽然开口道。 “杜岫?”猝不及防听见一个陌生的名字,傅翎愣了愣,疑惑地瞧向顾峤。 “是如今的会元,具体的我待会儿再同你说,”顾峤跟傅翎解释了一番,又看向商琅,“先生当真想要将人丢到南疆去?” “从商从仕,不会委屈了他,”商琅颔首,“只不过是南疆路远了些,但杜岫在北地也除了铺子再无牵挂,那些商铺也可以交给旁人打理。况且,南疆与大桓的边境,本也就需要这等人才。” 说得一本正经有理有据,若商琅称自己没有半点私心,顾峤却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