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练心动 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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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光是我喜欢的孩子,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他在我迷茫的时候开导我,在我高考失利的时候安慰我。” 在她沉湎于父亲去世的时候,承载她全部的难过,告诉她不要自责。 他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所以,我也想在他受伤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或许他不像我那么脆弱,也不需要我这种平凡普通的安慰,那我看他一眼就回来。”云桉虽然哭个没停,但依旧坚定道。 林姨铁石心肠听着,“那你就打个电话。” “不行!”云桉反驳,难过地看着林姨,怪自己不像他能一秒猜透她的心思一般猜透他,“......他要是骗我,我听不出来。” 所以她快步走到林姨面前,恳切道: “林姨,就今晚一次好不好,我去看他没事我就回来,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只是很担心他。” 林姨并不信云桉的话,正要开口。 云桉打断老人家,蹲下,手搭在林姨膝头摇着,“求你了林姨,好不好。” 林姨看着一向笑哈哈的云桉哭得那么伤心。 她本想无情些,斩断云桉的念想,但是看她脸颊挂泪,一双眼睛已经满是难过和心碎。 半晌,林姨还是叹了口气。 终于年纪大了,心肠软了不少,见不得一个整天笑呵呵的小女孩哭成这样。 或许人和人会不一样吧。 “青浪外面都是狗仔,你怎么出去”,林姨的声音又恢复往日戏韵,优雅、不问人间烟火的调子。 云桉先是一愣,眼底亮了亮,惊喜林姨终于松口。 但是听到林姨说青浪已经出不去,又立马难过起来,眼睛一眨,斗大的泪珠就往下掉。 窗外也已经开始飘雨。 “那怎么办啊?”云桉六神无主。 一个小年轻确实没见过被包围的阵势。 林姨倒是淡定,拉过桌上的纸巾盒,“把眼泪擦了。” 云桉却没有动。她以为林姨也没有办法,抽噎着又求了起来,“林姨......” 林姨没好气看磨磨唧唧的少女一眼,“你这样哭天喊地地出门,别人以为我青浪虐待你。” 出门!? 那就是林姨有办法了! 云桉眼睛彻底亮起,也不废话,立马抽纸巾胡乱擦眼泪。 林姨则小心把照片收好,每一张照片放回对应年份的信封,认真把信封封好,附进相册里。她端起相册,径直上楼,云桉赶紧跟上去。 “把伞拿上!”老人不耐烦提醒。 “哦、哦!谢谢林姨!” 云桉又调头回五斗柜,拿起雨伞,一步两三级台阶跟上林姨,“是要去换衣服吗?”她问,乔装出门什么的。 “还换衣服,变身你都出不了这个门”,林姨开怼。 云桉一噎,知道自己其实在给林姨添麻烦,立马闭嘴,不再多问。 她跟着林姨上了旅客们居住的二楼,她和kiki主要休息的三楼,再打个转,上了林姨独居的四楼。 这里已经是顶层。 林姨把她领到一个贴了“五谷丰登”春联的小房间前,转动老式的圆头门把,推开木门进了去。 云桉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直到林姨拿了袋......南越腊肠王出来。 云桉愣愣接过,林姨回身关门。 “林姨,这......”云桉一头雾水。 林姨在满满一抽钥匙里找着对应的那一条,悠悠道:“总不能空手去别人家吧。” 云桉吃惊,又看了眼手里这袋腊肠,林姨是要她帮忙给赫凯带些师奶奶的问候吗? 林姨关好门,转身看到云桉恍然大悟的模样,知道她会错意,厉声道:“不是给你那姓赫的小子。” 云桉心思被骤然点破,羞赧低头。 林姨不满地往前走,嘴里还念叨,“我可是他母亲的师傅,就是要问侯,也是那小子先来拜访我。” 云桉偷偷看了眼心慈口毒的老人。 他们又来到四楼阳台,天空乌云密布。 现在不过七点,天色已经暗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泼下一片黑墨。 斜风细雨吹进来,暴雨还在酝酿。 这是骑楼的背面,与青浪那面朝南街、窗户都挂满防盗网的门面不同,这里阳台开阔,背后一排参天榕树。 老榕树在风中舞起亭盖,茂盛树叶沙沙作响。 云桉抱紧怀里的腊肠礼包,咽了咽口水。 林姨的意思是要她爬树下去吧? 云桉深呼吸,丈量了阳台边边与榕树的距离,至少两三米。 林姨好像有点高估她的能力...... “行了,看什么”,林姨站在阳台一侧,没太好脾气喊了她一声。 云桉惊回神,立马过去。 林姨指了指隔壁骑楼的阳台,“去吧。” 哦,不是爬树,是跳楼。 不过说是跳楼,也只是听着恐怖。 这成一队纵列的骑楼本就紧凑挨着,虽说阳台相隔,也不过小半步的距离,手一撑,就能爬过去。 南街是条老街,邻里街坊都能算世交了,所以家家户户很少在骑楼阳台装防盗网,妇孺倚着阳台聊天是常有的事。 甚至有时候要给隔壁什么东西,又懒得下楼串门,阳台里喊一声就递过去。 云桉看着两楼之间的阳台,欣喜看着林姨,“谢谢林姨!” 她并不怕这个“跳楼”,毕竟是跟着赫凯翻过佛墙的人。 她把腊肠放一边,踩着栏杆花纹就登上阳台栏。 林姨赶紧走前看着,“去到王姨家就说帮我带东西给她,然后你自己从她家里出去,出门的时候小心点,那些狗仔认得你的脸,小心......” 她还没交代完,云桉猫着腰,步子一迈就到了对面楼阳台,平安落地以后,又伸手拿过林姨手边的腊肠和雨伞。 “我知道的,谢谢林姨。”她拿着礼包认真道谢。 林姨紧看着云桉,心里却还是不放心,警告云桉,“最晚十点,十点以后你还不回来,我立刻告诉你妈妈。” 云桉一怔,没想到林姨提这个要求,但她这次没有再自作主张,而是站在原地,听话点头。 “好,那我过去了?” “嗯。”林姨首肯。 然后少女兔子似地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连一向淡定的林姨都吓了跳,赶紧撑过身子往里看,对面楼梯里哪还有云桉了!? 于是林姨那么爱护嗓子的人,又极其讲究艺术家优雅形象的人,竟也扯起嗓子像市井老太太似地喊,“没事就早点回来!要是他家里只有你一个人,自己注意提防点,听到没有——” “知道——”楼里传来女孩渐渐远去的回答,怕不是一转眼已经下到楼下。 林姨不满地皱了皱眉,没好气收回身子。 远处灰暗天空亮起闪电,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轰隆一声,珠子般大小的雨终于密密匝匝落下。 风将那雨珠吹进阳台,林姨捂着喉咙,拢紧身上的披肩。 不一会儿,楼下跑出一人。 撑开的伞像雨水里一朵热烈的花,在绵密杂乱雨珠的敲打下,义无反顾地驶向远方。 阳台外,风雨正盛,雨水模糊了眼前的场景。 于是现实与回忆交织,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故人。 老人默默看着。 末了,老去的脸庞也生出几分年轻的笑意。 “笨呐”,她轻轻叹,也回了骑楼。 ** “嗙!”暴雨中,的士车门被人猛地灌上。车门上雨水飞溅。 云桉来不及坐定:“司机,壹号公馆,麻烦快一点。” “好咧!”司机一踩油门,路边水滩横飞出一道浪花。 她的发梢已经挂上雨滴。 似乎不太走运,她才刚出骑楼,雨势立马加大。 而更不走运的是,她才刚驶出南街不久,就被堵在了车流里。 现在七点多,正是越市的下班高峰期,又逢暴雨,这车流走得比蜗牛还慢。 云桉在车上坐立难安,不停看着手机。林姨给她定了规矩,十点前一定要回去。 这一转眼,就从七点堵到快八点半,的士才好不容易驶进那条开满火红凤凰花的富贵大道,顺顺畅畅地跑了起来。 完了,这再算上回去的时间,等于她真的只能看看赫凯就走了。 云桉欲哭无泪,突然又想到:糟了!她只顾着自己要来,忘了和赫凯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