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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枷有些惊讶,他记得这小狐狸挺聪明的啊,怎么会总是受伤,还让“自己”救了很多次呢? 只是小狐狸不通人话,只是蹭了蹭宛枷的手心,躺在他的手中像是睡着了一般。 午后的阳光有些温暖,照在人身上暖洋洋地,让人有些犯困,宛枷虽没有睡,却认真地抱着这只小狐狸一动不动,生怕吵醒它。 “你长得真漂亮,若不是家里不许,我定把你带回家。”宛枷听见自己轻声说道。 只是年幼的宛枷不知道,观看这段记忆的宛枷却知道,小狐狸没有睡着,只是躺在他的手中而已,像是……在阻止他回家? 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有些不对,他用眼睛的余光观看四周,这是一片林子,树木茂密,阳光穿过树叶投射下一道道光斑,展现出自然之美,但有一点不足。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连鸟雀的声音都没有。 宛枷心中升起一阵不安,这林子里的氛围太奇怪了,但他能感觉到不安的源泉不是这林子,而是……东面。 然而即使心中再不安,他现在也不能离去,只能在心中暗暗焦急,或许还有一丝胆怯?他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绝对不会是他想看到的。 他在这里僵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晚霞遍天之时,他的身体才微微动了一下,这一动顿时感到浑身麻痒,特别酸爽,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而与此同时,小狐狸也“悠悠转醒”,只是把这一切都看到眼里的宛枷清楚,小狐狸一直都没有睡着……是在阻挠他回去吗? “你也醒啦,我要回去了,你要注意安全哦!”将小狐狸放到地上,宛枷听到自己这样和小狐狸道别道。 但小狐狸却抓着宛枷袍子的一角,不让他走。 “我要回家啦,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娘会担心的。”听到这句话,宛枷想起了第一份记忆中的那个温柔的女子,顿时心中也有些期待回去见到她。 只是小狐狸还是没有松爪。 宛枷无法,蹲下来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安慰了它好一会儿小狐狸才松开了爪子,然后宛枷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随着起身的动作,宛枷的视野也扩大了许多,他终于看清了这个林子。 林子不小,至少从他这个角度望去暂时望不到人烟,他身后是一条溪流,流水潺潺,干净透明,他刚刚就用了小溪里面的水给小狐狸清理伤口。 而现在他正向东而去……东面?宛枷心里一惊,刚刚自己好像就觉得东面不太好,而自己是要回家……会不会出事了? 宛枷挥开这不好的想法,他想到之前记忆中的美好,而现在能这样近距离地触碰这种美好,自是令他无比期待,他也自然是不希望这段是不好的记忆的。 他余光瞥见天空,晚霞漫天,映得天空一片红艳……他不是在向东走吗? 忽然一阵惊慌涌上心头,如何都压不下去,他忍不住在想,能映红天空的除了夕阳还有什么呢? 又想到之前记忆中的修者,只能安慰自己或许是有修者在天上斗法造成的光影效果吧。 或许是这安慰起了效果,他的心也稍微安定下来了。 直到他出了林子。 他感到自己停了下来。 抬眼,一座很大的宅子在燃烧着,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宅子的正中有一块牌匾,上书:宛府。 他的预感应验了。 染红天空的不是夕阳,不是修士斗法,是他的家,在这熊熊烈火中燃烧殆尽。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大火不知道燃烧了多久,直到一根柱子掉落下来才惊醒了他,他赶紧跑进了这燃烧着的宅子中,在四周木材燃烧的噼啪声中,他听见自己轻声地喊着:“娘……”仿佛是怕惊醒了什么。 他直冲宅子的一个方向,随着与目标的逐渐接近,他的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直到他进了一间屋子,在屋子中看到一个躺着的妇人,他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他轻轻地走到妇人身旁,颤抖着手去探那妇人的鼻息,接着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往后退了一步,跌倒在地上。 宛枷看得清楚,那是他第一份记忆中出现的母亲甄氏,她死了。 尸体看不出明显的伤口,但苍白的脸却暴露了她的死亡,早在自己去探鼻息之前,宛枷就知道她死了。 他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感受,心中空空的,好似缺了什么东西一般。 接着他注意到自己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仿佛在宅子中找什么一般,他知道,自己是在找活着的人,去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宅子都烧成这样了,又怎么能找到活人呢,宛枷相信自己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明白,自己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事实罢了,这行为不过是给自己找个事来填满心中的空洞罢了。 他找了很久,久到天黑了,火也灭了,曾经繁华的宅子烧成了漆黑,都没有找到活人。 然后他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啊,找到活人了。 他第一次因为见到活人而想哭。 他也确实哭了,他感到有温凉的液体自脸颊滑落。 他抬起头,那是一个老者,须发皆白,宛枷立刻认出了此人便是他的师傅。 他就这样愣愣地望着那个老者,直到老者摸着他的头,用一种足以安定人心的声音说:“已经过去了,睡吧。”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半睡半醒之间,他听见有一个年轻的声音说:“此子六亲无缘,观其面相更是大凶之相,师兄,你当真要收下他?” “是否留下由他决定,吾等修仙之人不就是为了逆天改命么?”老者的声音响起,给他带来一丝安心。 “师兄,此子命中注定多有波澜,我天玄宗乃是隐世门派,立派祖师曾说过我派要避世的,难道将来要为了他出世?” “师弟,未来的事不要说得太死,汝对占卜一道不过粗通皮毛,如何能认定一个人的将来?”老者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可听出他对自己的维护,让宛枷不由心下一暖。 察觉到年轻的声音还想反驳,他立刻做出了醒来的动作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你醒了?”听到老者的声音,他迫切地想要睁开眼,见见自己这位师傅。 “……”好黑……便是夜晚也不该这么黑的,除非…… 他想起了第一份记忆中的自己眼上缠着一块白布,想必是因为目盲,那他现在是看不见了么…… “你别怕,这应该只是暂时的。”老者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只是那个应该二字暴露了他的不确定。 只是自己似乎没有发现这点,只点了点头,乖巧极了。 老者见状更是心疼,便说:“你若是想,便和我学艺,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