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笔札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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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时刻,还得独辟蹊径。 “进来。”萧闻璟在里面听见他们的对话,出声道。 阮灵萱推门进去。 萧闻璟肩披着一件外衣,眼眸惺忪,仿佛才刚刚睡醒,嗓音还有些低哑,“你怎么来了?” 阮灵萱想到他让别的姑娘进来赏花,却还问她为何来,不由轻哼道: “你不是说我可以常来么?” 若换作平日,萧闻璟此刻应当会抬头对她笑上一笑,可今日他却魂不守舍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脸颊上,仿佛还在探究什么,阮灵萱捂住脸,又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那道旧伤口应该早已经淡得看不到痕迹了才是,萧闻璟这么专注地看着,让她心里毛毛的。 “没什么。”萧闻璟收起视线,揉了揉太阳穴。 “你是不是睡昏了头呀?”阮灵萱迈开步子,正想走上前,可离着书桌还有五步的距离,萧闻璟忽然抬起眼睛,看着她,往旁边使了个眼色,“你先到旁边坐会。” 这是不让她走过来。 阮灵萱很奇怪,萧闻璟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敏感,连靠近都不能了,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可她还是照办了,乖乖坐到太师椅上等了一会,才忍不住开口: “我刚刚在东宫花园里还碰到了很多姑娘……” 萧闻璟想起这件事,平静道:“是母妃请她们来的。” “哦,那你怎么不去看看。”阮灵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明明也不想他看,偏偏还要问上一句。 萧闻璟:“她们还没走?” “对啊。”阮灵萱装作满不在乎,但是眼睛却偷偷在看他的反应。 萧闻璟很明显地犹豫了片刻,才道:“那待会再看。” 阮灵萱不敢置信,睁圆了眼睛,好像突然变得不认识萧闻璟了一样。 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明明他说过,若是他,只会娶一人。 他不是喜欢自己的么,为何还会去相看其他姑娘? 阮灵萱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但是萧闻璟今天的反常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因而怔怔看着萧闻璟半晌都没有回过神。 萧闻璟对上她的视线,也不开口为自己解释,就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阮灵萱低下眼睛,唇瓣蠕动了几下,才缓缓道出周平所托一事。 刚交代完,她便听见外面有女子争闹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谨言求慎行帮忙的嗓音,动静越来越近,是花园里的那群贵女到了。 阮灵萱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硬邦邦道:“话已经带到,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殿下。” 萧闻璟站起身,不禁道:“且等一会吧,她们都已经到了门口……” 阮灵萱“啪”地推开正对着门的窗扇,已经两手撑着窗台,把自己一个膝盖搁了上去,回头对他道:“没关系,我可以走别的路。” 说罢,她就利索翻过窗,不给萧闻璟留半点麻烦。 萧闻璟几步走到窗边,看着阮灵萱头也不回,越走越快的身影,按着太阳穴轻叹了一声,缓了几下起伏不定的情绪,才不疾不徐地走到殿门。 打开门,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干贵女气冲冲而来,却在看见他亮身的那一刻,不知所措。 太子的面孔俊美无暇,额心的翡翠石映着两丸漆黑的眼眸,却显得格外淡漠疏离。 目光一扫,萧闻璟缓缓开口。 嗓音清润却没有多少真情实意,颇有些公事公办的态度,轻声道明了自己的态度:“抱歉,孤近来琐事繁忙,诸位小姐若是爱花,尽可把花园里心仪的花带回去欣赏,也不算辜负了春光美意。” 再迟钝的人也能听明白。 太子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把花带回去欣赏,就不要再来东宫打扰他清净了。 “奏章。”萧闻璟吩咐谨言,转了身就往里面走,是片刻也没有耽搁,更没有流连,就好像对他而言,既看不见春光也领会不了美意。 谨言朝那几个抢了奏章的贵女伸出手,赔着笑一一收了回来,转身就跟在萧闻璟身后,拿进了书房。 留在外头的慎行趁机对着还在发蒙的贵女们一扬手,“小姐们,请吧。” 这大概就是撞到了南墙,才知道这条路行不通,太子对她们全然无意,只能扫兴而归。 谨言把怀里奏章放在书案上,就回头找起阮灵萱。 可是一眼扫过去,没有见到人影,奇道:“阮姑娘这就回去了?” “嗯。”萧闻璟抽了最上面的一本奏章,情绪不高。 这让谨言十分诧异,以往阮灵萱来,萧闻璟都会心情大好,怎么今天好像非但没有好,还更低落了。 “殿下,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萧闻璟目光落下,奏章上那些墨点在眼前伸缩扭动,最后变成了他梦境里的那一张纸。 一封与君书,一封诀别信。 萧闻璟眉心深蹙,缓缓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一个梦?”谨言不明白,一个梦怎么会让一向从容不迫的太子殿下露出这样可怕的神情。 萧闻璟把手里的奏章合上,忽然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谨言,若你有心爱之人,可会愿意为他去死?” 谨言犹豫了一下,搔了搔脑袋,诚实道:“这可不好说……殿下也知道我这个性子,除了跟着殿下之外,对别的事、别的人也不敢兴趣……” “若是,阮灵萱呢?” “嗐,那她肯定会,她对朋友都是两肋插刀的!”这次谨言就没有半点犹豫,“……不过,殿下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萧闻璟垂眸不答。 这世上除了他之外,只怕没有几人会把梦和现实联系起来,梦就是梦,合该就是一种虚无之物。可这几年来,接连几十个梦居然为他断断续续,串起了一件事,包含了起因、经过和…… 结果。 第54章 坦诚 就这么顺利离开东宫, 阮灵萱都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萧闻璟那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她是赌气才离开的吗? 他该不会真的在里面相看其他姑娘了吧? 若是这样, 那她日后再也不理他了! 因为心情不佳, 阮灵萱没有马上回府,骑着小石头就到朱雀街上散心, 原本打算去买点雪花糖, 可是铺子的掌柜儿子大婚, 直接闭店忙活去了。 这让她本来就低落的心情更加糟糕。 “阮灵萱。” 经过的一辆马车忽然停在了她的身边, 里面坐着许久不见的萧宗玮。 自从几位皇子分府别住后,阮灵萱无论是去皇宫还是去东宫,基本不会再和他们碰上,除了一些皇家的宴会或者大事上。 最近一次还是三个月前, 贤德皇太后的国葬,那时候大家都还沉浸在悲伤当中,谁也没有注意谁。 说起来, 她们虽然从小针尖对麦芒, 见面就是剑拔弩张, 可自从册封太子之后, 已经很久没有正经说过话。 “你是叫我?” 萧宗玮扯着唇角,讥笑,“许久不见, 你都改名,不叫阮灵萱了吗?” 阮灵萱本来就心情不佳,碰上他更是雪上加霜, 凶巴巴道:“有事?” “去旁边茶楼喝口茶。”萧宗玮不答,反而指了一旁装饰典雅的春风茶楼。 阮灵萱实在好奇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别是又想到什么害人的法子,遂跟上去,想一探究竟。 两人面对面在茶楼二楼的雅间里坐下,窗下就是熙熙攘攘来往的百姓,若是发生什么事情,她跳下去也能逃之夭夭。 想好了退路,阮灵萱才回头看面前的萧宗玮。 萧宗玮长相和萧闻璟有几分相似,但是他的眉眼天然带着一种锋芒毕露的轮廓,让他看起来就不好相处。 “阮灵徴的婚事……” 他一开口,阮灵萱心里就犹如一块重石落了地,果然如此。 他不是冲着萧闻璟来,便是冲着阮灵徴。 阮灵萱立刻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 “我大姐姐的婚事不劳晋王操心。” 萧宗玮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你不必紧张,我若想做什么,她的婚事也难挨到今天。” 阮灵萱板起脸。 虽然萧宗玮口气很大,态度又狂妄,但是她不得不反思一下,还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萧宗玮明明有把朝政搅得乌烟瘴气的本事,没有道理搅不黄一桩婚事。 上一世,他也差不多快要成功,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收手了。 “殿下这么有本事,想知道什么,自己打听不就行了,何必还要来问我?”阮灵萱人还在气头上,把火气都转移到他头上。 阮灵徴的婚事有没有萧宗玮插手都算是波折的,起初选定时,阮大爷就百般挑剔,后又因为大皇子的势力在盛京太大,这才精打细算,选了在河东很有名望裴家,后来是裴家的公子上进,非要等到科考过后才娶妻,中举后又遇到了国丧,这好在阮灵徴并非皇室宗亲,不用守着二十四个月的孝期。 他们算了良辰吉日,便把婚事定在了秋末冬初。 萧宗玮刚想放下杯子,看了阮灵萱不太聪明的样子一眼,干脆喝完整杯茶,没有当场和她杠起来。 有一侍卫抱着一个红木匣子进来,在萧宗玮的示意下放在了桌子上。 “我不日就要离开盛京,此物想托你带进府去,就说是你在外面买的。” 木匣子的长宽高都大约是一尺半,几乎霸占了小半张桌面,阮灵萱将自己的茶杯挪开,警惕道:“这是何物?” 萧宗玮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阮灵萱迟疑片刻,掀开一条缝,就被里面的东西惊大了眼睛,实在忍不住压低声音怒道:“你疯了吧,送我大姐姐这个做什么?” “她爱要不要,反正我说到的已经做到了。”萧宗玮起身,神情很平静,好像说着什么不太重要的事,淡淡道:“她若是不喜欢,便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