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娇娘 第2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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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没了。”陆青帆颔首,站起身来道:“多谢季大人,若后续想起什么有用的线索,可定要联系本官。” “自然。” 季解元说完,就眼巴巴地盯着陆青帆的腰间。 那里挂着之前陆青帆给他用过的“神药”。 “说来巧了,下官的毛病一直不曾好转,怎得大人这‘神药’一闻便好了?”季解元笑得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要不……您再给下官用用?” 陆青帆闻言哑然,随即将瓷瓶解下来:“此物也是下官在军中所得,既然季大人更需要,这一瓶便赠予大人。” “哎哎,多谢多谢!”季解元含笑接过,临去前还不忘冲着宗毅夸赞他收了个好徒弟。 宗毅受宠若惊,惊恐地转身看了一眼陆青帆,陆青帆轻轻扬手,示意师父先跟季大人回去。 他还要继续讯问口供,调查兵部尚书隗宪。 陆青帆走到兵部尚书的书房,旁边守着的将士立刻去通禀,便听到屋内隗宪扬声道:“陆大人请进。” “隗尚书。”陆青帆走进书房,如墨的眸子便悄然打量着周围。 隗宪行事颇有兵部作风,房内摆设简单得很,后方的书库兵书不少,想来也是常常钻研之人,很有将行之风。 “陆尚书不是忙着破案,来本官这里作甚?” 兵部尚书隗宪这口气当真不友善,陆青帆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隗尚书怎么如此焦躁。” 他的视线仍旧在屋中徘徊,随即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摆件,视线回转过来,便立刻走到桌边坐下,压根没给隗宪拒绝的机会。 “你!”兵部尚书隗宪是不想招惹陆青帆,可不是怕了他。见他这般无力,脸色越发铁青:“陆尚书,您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把都想往我兵部烧?” “隗尚书客气,仅一把火就够了。”陆青帆说话的口气属实欠揍,隗宪终于恍然,这厮是要故意激怒他? 深吸一口气,隗宪让自己恢复平静,继续说道:“陆大人,如今可不是本官犯了事,而是有人挑衅到我们兵部的头上。您若要兵部襄助破案,本官义不容辞。若是想找茬儿……本官公务繁忙,恕不远送!” 说罢,隗宪扬手送客。 陆青帆点点头:“多谢大人鼎力相助。”他干脆起身,走到门边后突然道:“那死者,隗宪大人可是认识?” “什么?”隗宪一怔,随即摇头道:“不认识。” “是么。”陆青帆双手抱臂,重新走到桌边,继续问道:“既然不认识,大人为何只想让刑部尽快破案,既不问死者是谁、又不问死因缘由,甚至不好奇此人为何会倒在兵部衙门口。” 分明是知晓此人的身份、也知晓他来兵部做甚。 说不准,此人便是来找隗宪的。 兵部尚书隗宪被戳中了心事,耿直的汉子脸上划过一抹诧异,立刻反口道:“本官不知。” 料想隗宪不会轻易承认,陆青帆又瞥了一眼书架上那些古怪的摆设,拱手告退。 等到陆青帆离去,兵部尚书隗宪总算松了口气。 “年纪轻轻压迫感便这样强。”兵部尚书隗宪也不再耽搁,即刻修书一封、命人送出去。 陆青帆看冉杓和任师爷已经录完周围人的口供,便招呼他们跟随差役一道回刑部。 路上,冉杓就已经将几个人的供词翻找出来:“大人,这人恐怕是兵部的常客,有几个人都说他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什么意思,不是第一次来?”陆青帆接过口供一目十行地看了,越发笃定隗宪这厮必然隐藏了什么。 任丹青也有些收获:“街巷附近有好几个做生意的小贩儿都看死者眼熟,当不止一次来过,可没人知道他的名讳,也不是天天能瞧见此人。” “着力调查一番此人出现的时间规律。”陆青帆道:“若本官没猜错,此人恐怕是专门传讯的。” 有人不想让兵部之人收到消息,就在兵部衙门口将人杀害。 大家赶回刑部的时候,云曦仵作房的门还紧闭着,只有一个阿闪在门边靠着打盹儿。 听到众人来了,他赶紧站起来道:“属下跟樊志换岗,两个人轮流出来晒太阳。” “是晒太阳还是打盹儿啊?”任丹青笑着揶揄一句,倒也没有责怪,便跟着陆青帆一行进了差房。 不足片刻后,云曦主仆就从屋内出来了。二人已经换过一套衣裳,云曦手上涂着厚厚的护手膏,一边往手中按揉,一边问阿闪:“大人他们回来了吗?” “回来了,进差房去了!”阿闪笑得见牙不见眼,问道:“云姑娘,您这个手膏真香,还有吗?” “有,下次一起给你做些。”云曦莞尔,低声道:“我先去给大人汇报验尸情况。” “哎!云姑娘慢走!”阿闪激动不已,他还从来没用过护手膏呢,用来擦刀肯定带劲儿! 第328章 自己安排 云曦走进差房,众人正在叙话,屋内偏偏没有陆青帆。 冉杓眼尖,立刻道:“陆大人想起一个图案,他回书房去找了,一会儿就来。” “死者的身份咱们知晓了吗?”云曦问道。 “马上。”任丹青说着,将此人的画像画了出来,笑着道:“等到贴出去,身份呼之欲出,肯定有人认亲!” 青果小声道:“还真让小姐说中了,此人不是京城人士,恐怕想找到身份有些麻烦呢。” 不像之前接手的案子,要么死者的身份明摆着,要么就是牵系颇深从中推论对号入座。 这位…… 冉杓一听青果所言,惊讶地道:“嘿,陆大人也是这么说!”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补充了一句:“大人推测此人是隔一段时间才会抵达京城的传讯之人。” 云曦一讶,“大人这都知道了?”她还想着说一说呢。 “可不是!” 四人叙话的功夫,陆青帆从门外进来了,他看到云曦后,示意小姑娘说话。 “死者二十有五,死于窒息流血,创口是这样的。凶器的形状我也画出来了。”云曦将凶器图展现出来,是一个如同锥子一样的物件。 “凶器将死者的胸口洞开,血流不止、导致死亡。但是最后却没找到凶器的影子,让人疑惑了许久。” “你有推论?”陆青帆看云曦眉眼平和笃定,必然勘破了没有凶器的原因。 “是,”云曦说道:“凶器是冰。” “什么玩意儿?”任丹青听得瞪大了眼,他在提刑按察使司这么多年,还没听过有人用冰当凶器的。 “是。凶器应该是早就制作好了杀人的冰锥,在经过死者身后的时候猛然一戳,将人刺个洞穿后他立刻离去。” 凶器在死者的身体里化开,跟血水融合在一处,所以案发地才会看上去有那么多血迹,实际上还有凶器融化的水。 若非云曦在死者的创口上看到了些许冻伤才会出现的变化,也万没想到会有人专门制作杀人的冰锥来逃脱。 “这都是咋想的啊……”冉杓喃喃道。 揣着冰锥杀人即走,那锥子搁在身上不也非常冰么? “当是为了不引人怀疑。”陆青帆沉敛着道:“云曦,你继续说。” 云曦点点头,破解了没有凶器的疑团,她终于开始说起死者的情况:“死者不善武艺,但身形壮硕,两只手掌心上都有茧子,小腿腹的肌肉十分发达,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奔走的人。” 云曦抿唇道:“我猜测,他不是做走镖、就是做传讯的差事。” 与陆青帆此前推论颇为一致。 “大人是如何知晓的?” “我们找到了一些证人的口供,此人当是经常往返于京城街头巷尾,也不止一次在兵部衙门出现。” 既然有人眼熟,那就能找到端倪。 陆青帆推论的依据,是时间节点。 云曦恍然,随即佩服地道:“不愧是大人。” “凶犯的特征呢?” “凶犯比死者高大约半丈,因为创口的角度正好是斜下……”云曦大概比划了一下,说道:“二人是在死者转身的时候,对方贴身而来,将凶器推到了死者的胸腔要害,死者在转瞬的功夫就失去了开口的力气,最后扑腾地倒在了兵部衙门口。” 众人闻言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任丹青说道:“想必是很重要的口信儿,即使在有性命之虞的时候,仍旧挣扎着想要去寻人。” 云曦叹了口气,“是啊。不知他在兵部衙门接头的人究竟是谁。” “不论是谁,只能靠我们自己找出来。”陆青帆想到兵部尚书隗宪那副不配合的模样,沉声道:“隗宪指望不上,他只想找到凶犯,不可能透露更多。” 上行下效,兵部众人恐怕也不会多言了。 “不会找的就是他兵部尚书吧?”冉杓福灵心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惹得众人皆是一默。 至于凶犯身上其他的线索,云曦也一并讲了:“此人非常擅长制作冰模,行事跟干这一行有关、或是为了隐藏身份刻意为之。” 云曦想了想,继续道:“每个凶犯杀人的东西必然是有所代表的,冰锥的含义我尚且不知,但他不愿意动用自己的兵刃,肯定有特殊之处。” 说完之后,陆青帆便将一个略显熟悉的图案放在了桌上:“我恐怕知晓是为何。” 桌上放图案,跟中原姜氏所用的图腾有七八分相似,更像是为了要将其融入摆件里面专门改过的模样。 云曦说完之后,陆青帆即刻点头:“确实是一个摆件。它的图腾模样是不是跟中原姜氏手里那个北莽皇族的图腾极像?” “大人若不说下官还没多想,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相似!”任丹青越看越像,不禁道:“哎呀,还真是!” 众人围着图腾看了一会儿,陆青帆低声道:“中原姜氏跟康满有勾连,毕松和隗宪是姻亲,这些人的关系逐渐浮出水面,形成一个巨大的网。” 云曦轻轻戳了戳下巴,她轻声道:“假设死者就是来给兵部尚书传讯的,却被人在门口杀了,你们说,谁最有可能性如此行凶?” “自然是逸王殿下!”青果干脆道。 “为何?”陆青帆反问小丫鬟。 “毕松畏罪自尽了,逸王殿下担心中原姜氏跟兵部勾结,防止他们私下传讯呗。” 这次小丫鬟的话没人附和,大家都在各自思虑着这份可能性。 “不对。”陆青帆沉声道:“现在正是需要兵部和中原姜氏联合,如果可以,逸王只怕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们勾结在一处,在关键时刻出兵助他造反。” 任丹青也倾向于陆青帆所言,点了点头。 “小姑娘对大人们之间的弯弯绕绕还是知道得少。你想想,逸王现在最愁的便是没人可用吧?那他怎么可能把棋子往外推。” 除非,杀人者并不希望兵部站队逸王殿下。 起码不应该是现在。 “糟了,隗尚书有危险!”云曦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