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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打工挣钱;曾经, 他为了保住陈家, 舍弃自己的将来, 与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陈全从来都不是一个心硬的人, 他总是为他人思量太多,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愿意让别人为难。他不在乎自己,但又太在乎自己的感受, 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他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不会有人称赞、给予掌声,反而还会让别人觉得他傻。这全是因他太过孤独而生出的偏激反应。从小缺失的关爱,即便长大以后也没因时间的流逝而治愈, 反而让他不停追求,渴求一份只属于他的温暖。 陈全很痛苦,他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不对,不应该再继续想下去,但他还是控制不住。 陆家对他的所有包容和忍耐,已逐渐像毒/药一样丝丝浸透他薄薄的抵御。陆东棠如果对他狠,对他冷,陈全或许还好受些,至少他不会出现不安,不会因对方轻描淡写的妥协便出现胡思乱想,那样他便可以冷酷残忍地告诉自己,这就是你的命,你这一生注定命运多舛。 可若是真的因为这样便让他放弃二十多年的人性认知转而和一个男人如何,这又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维持这份坚持很难,如今他一方面还得继续与陆东棠纠缠,另一方面又得时刻提醒自己防备陷落。他的人生早就四分五裂,每日都生活在伪装之下。夜半时分,陈全常常从睡梦中惊醒,一度陷入迷茫恐慌之中,不知身在何处。人都有惰性和盲从性,就如现下这堕落丑陋不堪的生活,他竟然也能逐渐生出习惯。 习惯果然可怕。 陈全怕将来等他终于换得自由身内心却早已不由他做主,那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 陈全在厕所洗脸清醒,看着镜中一张湿漉漉脸庞的男人,陈全突然觉得很陌生。陈全笑了,他这还算是男人吗?顶着这张虚伪皮囊,内心之下又是如何的丑陋自私卑劣。 他到底算什么?! “啪”—— 刺啦一声巨响,整片玻璃顿时破碎。另一旁解完手出来的一哥们满脸震惊地看着伫立洗手台前的沉默青年,只见青年右手满是鲜血,不由吓得连手都不敢上前去洗,溜边出去了。 陈全麻木地怔在原地,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镜片,他脑袋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失控。 银河大酒店果然是大酒店,不消片刻,便有人匆匆赶到洗手间,陈全甚至来不及在作案后逃逸就被人堵在了门口。 “谁,谁干的?!”一年轻保安冲进来,脸都绿了,绿豆大小的眼睛精明地一扫角落里的某人,质问道,“说,是不是你?” 陈全抿着唇,脸色也不太好看。 “你这人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砸玻璃?走,跟我去见经理。”年轻保安性子直,不由分说就要拉陈全去见管事的。 “我自己会走。”陈全冷声道。他原本也没想过逃避,用不着像扣押犯人一样。 公然砸坏酒店公物,这事可大可小。吴然一见陈全,不由开始头疼,思索再三,还是拨通了电话。 “喂,彦总,呃,这里有件事可能需要您亲自处理一下。” 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把银河大酒店的大老板请出来,陈全此时早已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下该怎么办? 彦悦靠坐在老板椅上,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陈全。这人五官深邃,衣冠楚楚,此时正面带戏谑地看着陈全。 彦悦开口,声音低沉性感:“陈先生?或者……陈全?” 陈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开口就喊出自己的名字,不由怔了怔,这人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陈全抿了抿唇,声音硬邦邦的:“这次是我不对。要陪多少钱?我马上赔。”连大老板都请出来了,无疑也是为了赔偿的问题。 彦悦眼角扯出笑纹,声音沉沉的:“陈先生够爽快,我喜欢,不过……赔?陈先生认为赔得起吗?嗯,我想想,酒店十二楼卫生间的玻璃是去年换的国际品牌新款,全球限量十套,价格嘛,也不多,大概一套就三十万英镑。” 陈全茫然看过去,脑袋里下意识进行兑换。三十万英镑……等于…… 陈全像被惊了一下,脸色猛地变得有些苍白,后背竟然浸出冷汗,嗓子像被人扼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究竟值多少钱,也不过是彦总的一句话,陈全就算明白是有人故意刁难,也无法辩解,毕竟那扇玻璃确实是被他砸碎的。陈全从来不是冲动的人,直到这会儿就连他自个儿都还没回过神,自己竟然真的做出那般任性妄为的冲动事。 “如何,陈先生?”彦悦站起来,高大身形立时带了三分压迫感。彦悦缓步走过去,上下打量陈全,嘴角扯出一丝明显哂笑,“三十万英镑也不多吧,放在蓉城里,也不过是一角厕所砖头的钱,陈先生要是方便,我们这会儿就可以算一算。” 这般显而易见的羞辱和看不起的话,彦悦说起来是一点都没觉得不妥,居高临下等着陈全反应。陈全无意识握紧双手,指骨的刺痛让他清醒。 陈全深吸一口气,说:“我现在没那么多钱,不过我会尽快凑齐送过来。” 彦悦看着陈全:“陈先生是在和我开玩笑吗?我也不是为难你,陈先生应该明白,这损坏公物照价赔偿,下面的人也都看着,有些事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如何?好了,你要是觉得赔不起就直说,我这人向来好说话,我们当然还有别的法子解决问题。” 陈全此时确实紧张无措,近三百万,他到哪里去找?对有钱人来说,三百万当然不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一顿美味,或一次旅行,抑或一场夜消费的一点零头,更甚是人家家里厕所的一块砖也不只值三百万。但对他来说却是天文数字。 彦悦审视眼前憋屈沉默的青年,嘴角牵起一抹玩弄:“陈先生要真有意,也不是不能抵偿的,”彦悦凑近陈全,附耳暧昧道,“只要陪我一夜,一切都好商量。” 陈全猛地后撤一大步,不敢置信瞪眼盯着眼前的男人,满身戒备,他想要装傻充愣都没机会,实在是彦悦看他的眼神太过赤/裸/情/色。 “你——”陈全咬紧后槽牙,狠声道。 “如何?”彦悦挑眉,眼底满是玩弄和嗤笑。 陈全深深吸气,半响才吐出声:“无耻!休想!”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他总是碰上这样不堪的事! 彦悦低低笑了起来,这人五官立体深邃,双眸如鹰锐利,眼尾隐着暴虐狠意,此刻这一沉沉低笑,没来由让人感到发寒。陈全警觉,心头无端冒汗。 “既然如此,那只有公事公办,陈先生既然赔不起,那就让法院判决。” 陈全说不出话,心头像是堵着一块巨石,恍然无助,就在这时,他身后蓦然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