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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注意不到?” 陈修默,他接过李琼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我有些担心。” 李琼在他对面坐下,“担心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北周新任萧皇,萧成玦。前年,漠北军和他率领的北周铁狼骑交战,我带着漠北军丢了七城,退至芒山,阿孑率领漠北军在芒山脚下应敌,大败北周铁骑,萧成玦受伤,至此退回北周皇城。” “现在他登基,很可能会御驾亲征,以雪当年兵败之耻。” “漠北军迟早要和北周对上,也不知道漠北现如今形势如何了?”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阿孑的心思,从来不曾只在漠北一隅上。 当漠北军和北周铁骑对上之时,这三国之间的暗潮汹涌,很可能会被搅得彻底浮上水面。 到时候,就算是这中秦京城,也幸免不了。 他该袖手旁观,还是跟着踏进这滚滚巨潮? “清彦,你想回漠北吗?” 陈修陡然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听见李琼这般问,他罕见地眼底流露出一份迷茫,“我······” “不如就问问爹爹吧!” 李琼握住陈修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捏了捏,“无论你做任何决定,阿琼都支持你。” 陈修在大门口堵住了提着一个鸟笼子遛鸟回来的陈老侯爷。 陈老侯爷七十高龄,依旧精神矍铄,在把侯府交给大儿子后,正式荣升老侯爷,赋闲在家每日斗鸡遛鸟养蛐蛐,老人家能玩的都玩了个遍。 但京中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不敢小瞧了这位每天嘻嘻哈哈半点不摆架子的老侯爷。 因为他们都清楚,在陈老侯爷这副老小孩的外表下,是个人精。 “爹。” 陈修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孩儿有事请教您。” 陈老侯爷花白眉毛一挑,重重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这小子打算一声不吭把自己给憋死呢。怎么,突然想起你老子我了?” 陈修接过自家亲爹扔过来的鸟笼子,跟里头那只胖的看不出来原型的小黄鸟对视一眼,老老实实回答:“爹,是阿琼让孩儿来问问您的意见。” “我就知道。走着!” 陈老侯爷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往自己院子走,陈修摸摸鼻子,提着鸟笼乖乖跟在后头。 到了正院,陈修跟着陈老侯爷绕过正房,书房,直到进了院子角落里一座精致的小楼。 推门进去,陈老侯爷回头看了眼陈修,“看着我的步子,走错一步你老子我也救不了你。” 陈修低头看着前方地面上颜色深浅不一的木板,“这是奇门遁甲?” “嗯,”陈老侯爷接过鸟笼把它挂在窗边,“为了这个,老头子我可是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不过,那人也不知道死了没,要是死了这人情就不用还了。” 陈修抽了抽嘴角,您老人家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要是不那么雀跃就好了。 “看好了!” 陈老侯爷说着一步迈出,陈修忙收敛心神,聚精会神地看过去。 最后一块木板踏过,陈老侯爷回头,“行了,该你了。” 陈修深吸一口气,回想了一遍刚刚记好的步子,抬脚踏了上去。 等到安全通过,陈修看了眼他爹身侧紧紧捏起来的拳头,伸手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没有拆穿,“接下来要怎么走?” “不用走,等着。” 陈修:“······” 大约过了一刻钟,小楼的地面突然震了震。 紧接着就见他们面前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突然从中间裂开,出现了一间本不该存在的屋子。 “这······” 他记得很清楚,小楼是个六边形,这处墙壁就是外墙,根本没有这么一间屋子。 但现在屋子真真切切出现在他面前,陈修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别一惊一乍的,给你老子我丢人。” 陈老侯爷甩甩袖子,当先走了进去。 选择性的忘了自己当初第一次见这么一间屋子的时候,比他家小五子的反应还要大。 陈修定了定神,紧跟着进去。 初一踏入,本来漆黑一片的房间内突然亮起灯火,他们往前走一步,灯火便跟着亮一个。 在房间内转上一圈,四周的油灯全数亮起,整个房间顿时灯火通明。 房间内东西不多,左右两面墙上各放着一个架子,上面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一看拜访风格,就知道是他家陈老侯爷的手笔。 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厚重的桌案,桌案上笔墨纸砚俱全,还有一张写了一半字的纸,桌案后还摆了一把椅子,猛地一眼,有种桌案后本是正坐着人,突然有事扔下写了一半的字匆匆离开的感觉。 陈老侯爷绕到桌案后方把那张纸给拿起来,轻轻一晃,那纸就碎了,纷纷扬扬落了一层白色的灰。 陈修面色一变。 倒是陈老侯爷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满是灰尘的手,“没事,那家伙一直都是这样,自己写的东西都会覆上他的元力,旁人不能碰,一碰就变成这样了。” 陈修看着陈老侯爷笑呵呵的脸,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份怀念和感伤。 这人,跟他爹恐怕是关系匪浅。 虽然好奇这人会是谁,但陈修也没忘了自己堵人的目的。 “爹,您对这天下大势如何看?” “能怎么看,”陈老侯爷把桌案后的椅子拖出来坐下,“这世道,要乱了啊!北一个萧成玦,南一个傅秋昭,中间还有周太师那个老匹夫搅风搅雨,哦,现在还要加上漠北那个女娃子。都不省心!” “······”陈修摸摸鼻子,“孩儿有一事,一直犹豫不决。” “去漠北?” “您知道?” “我是你爹,”陈老侯爷哼笑一声,“你这脑袋瓜子里想的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我就不问不说,我就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陈修:“······” “小五子啊,”陈老侯爷突然叹了一声,“你爹我老了,这世道我也没那个心思掺和什么了,你们不一样,有那个心,就去闯一闯吧,陈侯府,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倒。你那四个哥哥,你也不用怕牵累到他们,都聪明着呢。” 陈修突然就红了眼睛,“爹,是孩儿任性了。” “别跟我哭啊,”陈老侯爷不忍目睹地偏了偏头,“给,拿着这个,赶紧滚!对了,你媳妇也带上,那孩子也是个好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