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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觉得顾盼上辈子作了孽或是杀了钟砚全家,才遇到他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神经病。 脑子有病的疯子。 顾盼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愿哥儿”三个字说的是谁。 仔细一算,她的儿子也快四岁了。 顾盼记得愿哥儿小时候就很喜欢撒娇,听话乖巧,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应该也还是会很乖。 “您有事吗?” “我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博平郡主还真的就是来看个热闹,宫里什么情况她还不得而知,不过侯府可早就是钟砚一个人说了算。 “看笑话?” “也不是,我就是好奇。”博平郡主也是奇了怪了,钟砚这厮心眼比针还小,顾盼肚子里的可是赵焕章的种,他竟然能忍的了? 顾盼坐着喝了口水,“好奇什么?” 博平郡主道:“没什么。” 顾盼回来的事,愿哥儿还不知道,也没人告诉他。 博平郡主倒是想把这件姑且能算上的好事告诉愿哥儿,奈何钟砚跟防贼一样防着他,压根就不给她接触愿哥儿的机会。 她也坐了下来,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缓缓开腔道:“这一年多里,我听闻太子对你极好,我瞧你也挺好骗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又喜欢上他了吧?” 都心甘情愿要帮他生孩子了。 顾盼点点头,“是啊。” 博平郡主啧啧道:“之前不还对钟砚爱的死去活来?怎么着?现在是一点都不喜欢了吗?我还在想,他做成什么地步你才会原谅他?” 顾盼弯唇笑了笑,吐字笃定,“是,别说一点了,半点都不喜欢了。” “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曾经爱过他。” “是我爱错了人。” 空气凝固,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钟砚脚下一顿,生生停在门外。 碧青尚未来得及提醒顾盼,便亲耳听着她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男人静默,随后迈过门槛,缓缓走进屋里。 钟砚忙了一夜,身上的衣裳都没换,衣摆上干涸的血迹刺伤了顾盼的眼睛。 他皮肤极白,夕阳余晖照耀下稍显透明,薄唇紧紧抿了起来,他捏紧了拳头,心脏一抽抽的难受。 胸口中的大石头越来越重,压的他透不过气。 “半点都、不喜欢了?”他的语调又轻又慢,压着嗓子在问,仿佛还有些细微的颤音。 顾盼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内心快意,“对。” 她说的风清云淡,“早就不喜欢你了。” 博平郡主被钟砚的人赶了出去,门被人重重的合上。 钟砚掐着她的手腕,还逼迫她仰着脸望着自己。 顾盼抬眸望着这张精致如画的脸,出奇的平静,曾有过的悸动、爱慕都被封尘在剑下。 她笑的直不起腰,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随即抬眸,漆黑的瞳仁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他,说:“怎么啦?你还记得赵焕章这个人吧?”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柄锋利的匕首,不偏不倚朝他的心脏刺去,“就是你亲自把我送过去的那个男人。” “我爱上了他,哪怕他已经死了,但我唯一真正想要留在身边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活着我陪他,他死了我永远记得他。” “当年是我蠢是我笨,是我活该被你利用,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她每说一句话,钟砚的脸色就白了一分,眼睛中的茫然逐渐化作痛感,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眶。 男人指骨作响,攥紧了十指,惨白的脸色仿佛受了剧烈的重击。 顾盼已经很久没这么对他笑过,此时毫不吝啬她的笑容,道:“钟砚,或许你没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所以你现在也不必如此惊诧。” “你在我心里,不重要了。” 顾盼亲眼看着钟砚脸上的血色退的一干二净,男人的手指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无言的心脏的抽痛,指尖不受控制在颤抖。 他没呼吸一口,喉咙处仿佛都有尖刀而过,一口一口吃刀子。 顾盼静静凝望着他:“刚才博平郡主问我要怎么样才会原谅你?” 钟砚身体前倾,捏着她的手腕,侧耳等着她的回答。 顾盼含着浅笑,轻声吐字:“除非你去死。” 第六十一章 顾盼说完这句话便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钟砚大概是不需要她的原谅的。 钟砚望着她平静的眼眸,脸色煞白, 内心的痛楚一点点扩大, 寒气不断从脚底往脑后窜, 血骨都是冰凉的。 他抿了抿唇瓣,却也不会为自己开脱。 钟砚并不会祈求顾盼原谅他,他只不过是想把她留在身边而已。 钟砚觉得他是爱她的,可是好像又不够爱。 因为没有那么喜欢,才会肆无忌惮做出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才会毫不犹豫就把她抛出去。 他白着脸,实在不想再从顾盼口中听到任何有关赵焕章的话, 他说:“明天, 我会让人把愿哥儿送过来。” 顾盼缓缓望着钟砚, 眼中带笑,不提儿子反而继续用尖酸刻薄的话去刺激他,“其实我真的不恨你,反而还要感激你。” 钟砚的身形晃了晃, 用力掐着她的手腕,紧绷着下颚, 面无表情, 似乎是半个字都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顾盼像完全没有知觉似的, 继续往下说:“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一个人,你成全了我们,也拆散了我们。” 顾盼抬起眸, 好像多看他一眼都嫌恶心,她笑了笑,像是在回忆,接着说:“他在雪夜里为我吟诗作对,我在夜色中为他月下独舞,他疼我宠我爱我尊重我,我们就在每个心情好的日子,在芙蓉帐中行鱼水之欢,我们......” 钟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嘶哑着喉咙发出的嗓音竟然听出几分颤抖,痛苦到绝望,“你闭嘴!” 顾盼早就不怕他了,她连死都不怕了。 “钟砚,这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吗?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为你守身如玉吧?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顾盼笑的眼睛直冒水花,“他比你羞涩,比你稳重,没有你凶 ,也没有你那么无情,每天夜里我都会勾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嘴角,我每次主动亲他,他会都特别不好意思,脸会红耳朵也会红,会点着我的鼻子说我胡闹,不过他学的很快,后来搂着亲我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羞涩了。” “鸳鸯交颈,琴瑟和鸣。” “钟砚,你明白吗?” 钟砚清瘦的身形晃了晃,骨头支离破碎的痛感阵阵袭来,怎么会这么痛呢? 不应该的。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不明白何至于心痛至此?恨不得掐死她不让她再说出这些诛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