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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余文轩正在工部上值,心里憋闷的慌,存了一肚子气。 坐着喝了几盏茶,翻翻卷录,这一下午也就这么混过去了。 待到下值的时候,他也不急着走。 回去必定要面对赵氏和赵姨妈两个,能拖一刻是一刻。 眼瞧着天都快黑了,余文轩还没回来,昌顺伯府里的赵姨妈已经急得坐不住了。 赵姨妈在正院里待了一下午,不管赵氏怎么说,她都不肯放下心来,就是急着想知道这事办没办成。 赵氏好说歹说都没用,思来想去,把映容叫了过去,说让映容乘马车去接余文轩回来。 映容虽觉得不大合适,但是禁不住赵姨妈一直催,只好让人备了马车往工部赶,因去的急,身边也只带了携素一个人。 到了工部门口,映容掀开帘子往外看,都是下值准备回家的官员,她和携素都不好下车,便对车夫道:“你下去看看,伯府的马车在哪,我记得父亲早上是坐了马车来的。” 车夫转了一圈,确实看见了另一辆余家的马车停在对面,忙跑过去问道:“怎么伯爷还没回来呢?夫人都着急了,叫二姑娘过来接呢!” 对面的车夫小厮本来是揣着手靠着墙干等,见他过来纷纷抱怨道:“谁知道呢?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拖到这么晚,我们也不敢进去,那是工部,又不是酒楼客栈,哪能随便进去?也只得在外头等着了。” 车夫听了没办法,回去原封不动的跟映容说了。 映容叹口气,能怎么办呢? 等着吧! 工部她也是不能进的。 映容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等着。 车窗边经过一群又一群人,交谈的声音隐隐约约响在耳边。 “唉,你听说了吗?余伯爷今儿可丢人丢大发了。” “怎么了这是?” “你不知道我听人说的,说是今儿午休的时候,余伯爷跑到吏部去求见荀尚书,人家没见,这就不说了,谁知道他紧跟着在又兵部门口拦了秦六爷,扯着衣裳要请秦六爷吃酒去,结果又讨了个没脸,你说好笑不好笑?”那人笑得合不拢嘴。 “还有这样的事?”另一人跟着笑,又道一句,“这余伯爷也是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谁让他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想跟荀家和秦六爷攀关系,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 “话也不能这么说,可人家也是个伯爷呢!” “伯爷怎么了?”那人语气很是不屑,“那也是因为他会投胎,我要是也托生个爵府人家,难道还能比他差?什么伯爷,不过大家给几分面子叫一声爷罢了,你只瞧他那人,活脱脱一个败家子二愣子,六部里谁能正眼瞧他?面上是客气,心里还不知怎么笑话呢?” 又摇头晃脑评价了一句,“这人呐,就怕认不清自个的位置。” 另一人想了想,接着道:“不过听说余家的大姑娘许配给毅国公府了,唉,说那余伯爷傻,可这么瞧着他也不傻啊,结交不上贵人们,便把女儿嫁过去,多精明呐!” 那男子笑道:“你急什么,昌顺伯府不是有四个姑娘吗?你努努力,没准等你当上尚书大人的时候,还能赶上那个最小的。” 二人相觑一眼,哈哈大笑。 映容在马车里已经气得脸色发红了,直接掀了帘子下马车,拦在那说话两人的前面。 “你是谁啊?”站在前头的那人问道。 映容冷笑,“先别管我是谁,我倒是很想知道二位大人是什么来路,在这评判起旁人来言之凿凿,想来一定是个大官了。” 映容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两个人俱是官位低微,说这话不过是故意要臊他们罢了。 领肉的那个果然涨红了脸,恼道:“你这丫头胡言乱语些什么?还不快让开!” 看着气势汹汹,其实他心里很没底。 一边偷偷打量,一边担心着恐怕刚刚说的话已经被人听了去。 映容一眼扫过去,拿起放在马车前板上的鞭子,步步走近,“这人呐,就怕认不清自个的位置,这话大人您自己应该牢牢记在心里才是,瞧您这官服,应该是个七品官吧?呦,如今这世道我是看不懂了,一个七品小官也敢造谣生事,侮辱当朝伯爵了?” 一鞭子下去,那人被抽的嗷一声叫出来,“你谁啊?你到底是谁?” 门口聚了一堆看热闹的,车夫站在旁边傻了眼,携素吓的都说不话。 二姑娘怎么敢,怎么敢出手打人呢? 映容缓缓道:“我是昌顺伯府的二姑娘,今儿听你嘴欠羞辱我父亲,我抽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你记着,我姓余,名叫映容,家里行二,你要哭要闹要报仇,只管来找我便是了!” 映容抬起手,那人吓得捂着脸连连后退摔在地上。 第二鞭子还未下去,手腕却被抓住了使不上劲。 映容回过头,看见是傅伯霆抓着她,秦六爷目瞪口呆的站在后面。 傅伯霆的脸色沉的像块冰,压着怒火道:“你疯了?” 映容正在气头上,一把甩开他的手,凛声道:“傅候爷何时连余家的事也开始管了?” 傅伯霆脸色愠怒,“我管的不是你余家的事,我管的是六部的事,你一个闺阁女子,在六部门口鞭打朝廷命官,你这是想干嘛?” 映容的理智回过神,看看周围站了一圈人,心里已觉不妥。 六部门口聚集了好些人,有已经听明白了的,赶忙进去告诉了余文轩。 那倒在地上的男子还在哭嚎,目光一瞥,正见着余文轩从门口急急忙忙出来。 那男子腾的跳起来叫嚷道:“余伯爷,你家女儿在六部门口持鞭行凶,你,你得赔我个公道。” 扯着嗓子嚎叫着冲上去,周围的人拉都拉不住。 余文轩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映容闭了闭眼睛。 想教训人,有一千种一万种法子,可她偏偏选了最蠢最笨最冲动的那种。 那男子还在不依不饶的叫嚣,傅伯霆站在人群中,绷着脸,看这一场闹剧,叹了口气,心中很是无奈。 “余伯爷,你可得我个公道,你说这事该怎么办,鞭打朝廷命官,我把你家女儿告到官府去都是有理的。” 余文轩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映容见那男子嚣张的态度,心中更是恼火,直接道:“这位大人您不必急,我也想跟您上官府论论理,你是朝廷命官,我父亲也是朝廷命官,不仅是你的上峰,还身有爵位,我也想去官府问一问,这辱骂伯爷的事该怎么算?” 那男子本想着拿官府来吓一吓映容,上了官府还有脸在吗? 他就不信,一个姑娘家,还能不要名声不成? 谁知道映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傅伯霆凝视片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