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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也是满脸疑惑。来易州的路上,他还跟君律说,地动发生在冬日,该收的粮食都收了,只要人员伤亡不惨重,应该不会影响到来年的春耕。 可是现在看到金云县的情景,姜源有点怀疑自己的话,别说明年了,要是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很多人这个冬天就熬不过去。 易州的气温比起渝京不算低,甚至还要更高些,但是易州多山多水,空气湿度特别大,冬天的那个阴冷劲儿,叫很多北方过来的人根本受不了。 “嗯。”君律面色沉重地点点头,他怀疑易州的情况比自己记忆中的严重多了。 临近金云县城,出现在君律和姜源面前的人开始变多了。只是那些人,无论男女老少,个个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活像好多天没有吃饱饭了。 “皇上不是早就下令开仓放粮了?”普通人家零零散散的粮食被垮塌的房屋压着挖不出来很正常,可朝廷重金修建和维护的大粮仓呢,那里面的粮食就是粮仓垮了也很容易挖出来的。 早在成祖年间,成祖皇帝就曾下令,在各州郡建立常平仓,一是稳定物价,二就是用于灾荒。 毕竟大灾来临的时候,粮食比黄金都要值钱,不就地储存,从其他地方运输是来不及的。此后百余年的时间,大衍皇朝南北各地发生过大小不一的多次天灾,常平仓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易州多山,指的主要是易州周边的一圈,这导致了易州和外界的联系特别困难。 可在易州内部,还是有好几块丰沃的平原,每年的粮食产量都是不低的。其他产粮高的州郡,每年要按例向朝廷上缴一定比例的粮食,可是易州不需要,因为交通太不方便了,运费也太高昂。 正是因为如此,姚安发生地动的时候,皇帝都没有下令调拨粮食,只是让君澜过来监督。 因为易州的存粮实在是太充足了,全国来看也就仅次于渝京,只要调度适当,顺利度过灾情完成重建是没问题的。 站在灰头土脸的人群之中,君律和姜源连同他们的手下显得非常显眼。尽管由于过去十来天的奔波劳累,他们这些人的脸色都显得有些憔悴,可比起当地人,还是好了太多了。 城门口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他们对进出的人逐个进行检查,通过了才允以放行。 君律没有急着进城,他拉着姜源在城门附近站了会儿,低声道:“你发现没有,他们对进城的人检查很严格,出城就比较宽松了,好像在防着什么人,也有可能是在找什么人。” 姜源无意识地抿了抿唇,颔首道:“进城的人都是拿着空桶空碗,出城的就是包得严严实实,看来城里有在施米,只是控制地很严格。” “我还是觉得不对,这是地动,又不是涝灾旱灾导致粮食减产了不够吃,有必要这样施米吗?每家每户按人头直接发粮食就好了,这样多麻烦,除非是……”君律的神情愈加难看。 不等君律把话说完,姜源就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眼见为虚耳听为实,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也没意思,不如进去看看。不过不知道他们在查什么人,要是打草惊蛇可就有点麻烦了。” “没关系,你等等我。”君律四下环顾一圈,突然就有了主意。 君律看到有对十几岁的年轻兄弟刚刚出了城,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马上让人把他们叫到了面前。 “这位公子,你找小的有事?”哥俩里头年纪较大的那个战战兢兢地问道。君律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很收敛了,可他两辈子都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哪里有机会和真正的普通人打交道。 见自己把人吓得不行,君律的表情和语气变得更柔和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几句话想问问你们。” “公子你只管问,小的绝不敢隐瞒。”发现君律并无恶意,年轻人稍微放松了些。 “你们排队进城,就是去领食物?”城门口现在也排着很长的队伍,不过秩序倒是井然。 年轻人点了点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我们金云县算是好的,每天领回家的粥,总是够全家人糊口的。不像隔壁的云山县、石南县,那粥清得都可以照人了,只能混个水饱,根本不管事儿。有些人听说我们县的粥放得实在,就过来冒领,县大老爷知道了,就每天派人检查了。” 敢情就这样还算是好的,君律的脸色愈加难看,易州的存粮按估计起码够吃三年的,而且是在易州三年不产粮的前提下。如今距离地动发生也就半个月,怎么就连施粥都施不起了。 “能让我看看你们的粥吗?”年轻人的弟弟怀里抱着个小桶,用件破棉袄裹得严严实实,姜源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插了句嘴。 那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闻言警惕地看了姜源一眼,他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小桶,紧张道:“你不会想要吃我们的粥吧?我奶奶我娘我妹妹还在家等着呢,可不能给你们。” 姜源哭笑不得,同时心里又感到阵阵发酸,那个小桶看起来真的不大,就算这对兄弟家中只有一个妹妹,他们一家也有五口人,这么一小桶粥当全家人的口粮,实在是太少了些。 “我不要你的粥,我只是想看看,你们乖乖配合了,我再给你们……”如果是在京城的时候,姜源顺手就是两枚金叶子赏出去了,可给这么一对小兄弟如此贵重的东西,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见姜源卡壳了,君律马上接着他的话说道:“你们配合好了,我再给你们两个烧饼。” 两枚金叶子突然就变成两个烧饼了,姜源一时间有点转换不过来。他之前之所以犹豫,就是担心怀璧之罪,反而给小哥俩带来麻烦,可是两个烧饼,这是不是又太寒酸了,给点碎银子也好啊。 谁知君律话音未落,兄弟俩的表情就变得非常兴奋了,尤其是那个弟弟,要不是担心怀里抱着的粥洒了,姜源简直觉得他要原地跳起来。 只是两个烧饼而已,居然能让他们如此兴奋,姜源心里愈发不是个滋味。 既然条件已经商量好了,少年小心翼翼地揭开了裹在小木桶外面的破棉袄。 君律和姜源同时凑了过去,两个人的表情又同时变得更难看了。 “你快把粥裹好,免得回去凉了。”君律很担心,他们家里连柴火也缺。 姜源又问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