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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眉心狠狠攒起,“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我劝你,还是早些看开,好生过你的日子。” 这话,有些狠厉,让裴锦芸一时竟是吓得忘了哭。 裴锦栋叹息一声,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妹妹,今时不同往日,姨娘不在了,又有小袁氏在,父亲对你我兄妹,早不如当初,嫁去孟家……说不得已算是个好出路了。” “至少,舅舅舅母还有表兄总会念在姨娘的份儿上,待你好些。至于那些陪房,你也不必太在意,跟了你过去,终究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休戚相关的,他们要想过得好,便得你这做主子的体面才成。财帛、利益,徐徐图之,总能将人心拿捏到自己的手上。” “妹妹,二哥能帮你的,很少,你只能靠你自己,明白了吗?”裴锦栋是语重心长。 裴锦芸暗下双目,心思百转,终是咬牙点了点头,“二哥哥,我明白了,我听你的,不闹了。往后,定好好过日子。” “你这样想就对了,我也能放心了。”裴锦栋听她这么说,总算欣慰展颜。“成亲终究是喜事,就不要哭哭啼啼的了。来,把眼泪擦擦。” 裴锦芸听话地捏了帕子擦拭眼角,却又道,“不过,二哥哥,要看着裴锦箬得意,我却是万万不答应的。” 裴锦栋目光亦是随之狠厉,“这件事你放心,为了你,为了姨娘,也为了我自己……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眼看着裴锦栋走了,裴锦芸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消失,眸色也冷凝讥诮起来。 那时,他也说,姨娘去了庄子,说不准还有出路,说他会安排好,可是姨娘……最后还是死了。 如今,也是一样,说是她去了孟家,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可她,却不信了。她早该知道的,这世上,她能依靠的,唯有自己而已。 第二日清早,裴锦箬收拾好,与小袁氏坐着马车出了门。 谁知,半路上,红绡就塞过来了一张字条,“是方才从侧门出来时,有个人塞到奴婢手里的。” 裴锦箬皱了皱眉,不由庆幸,今日和小袁氏是分开坐的马车。 略一沉吟,将那字条展开看了,她的神色也一点点沉定下来。 让人停了马车,她到了小袁氏跟前,“母亲,我突然有些急事,要不,你先去庄子上,回头,我办完了事再过去。” 小袁氏皱了皱眉,她自然是想问什么事儿,可是,望了裴锦箬片刻,她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对裴锦箬自来的信任占了上风,松了口,“那好。多的话,我也不说,箬姐儿,你自来有分寸的哦?” 裴锦箬目下闪了两闪,“母亲,你放心吧!” 眼看着小袁氏的马车走远了,裴锦箬回过身,上了马车,一路踢踢踏踏,却是到了城南。 裴锦箬戴了长及脚踝的幂篱,扶着红绫的手,从马车上下来时,有些诧异地挑起眉来,玉华台?居然是这里? “裴三姑娘?”这时,有人笑呵呵迎了上来,却是邵谦。 朝着她拱手招呼了一声,似是察觉到了她沉默背后的疑虑,笑着道,“这玉华台空置下来,未免可惜,所以,重新开了张,只是换了个老板。” 裴锦箬点了点头,邵谦将她引着,进了门。 玉华台的转变,居然不大,还是如同她头一回来时,那般喧嚣热闹,一样的,充满了异域风情。 热情的乐曲舞蹈、妖娆的舞娘,还有鼓噪的人群…… 邵谦引着她,直接上了二楼雅间。 经过长长的甬道,直接走到了尽头。 推开门,再掩上,将楼下的喧嚣尽数隔绝在了门后,有窗,此时半敞,却是开在了后,对着不远处浩浩汤汤的鹭江。 “三姑娘自便,我在外边儿等着。”邵谦倒是难得的君子,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门,再度掩上,红绫和绿枝一左一右,守在了门边,裴锦箬则绕过屏风,进了内间,见得床下矮榻之上坐了人,便是徐步靠了过去。 ------------ 第229章 撞见 “陈五爷,许久不见了。”裴锦箬将头上的幂篱取了下来,抬头,冲着窗边之人,淡然而笑。 窗下矮榻之上坐着的,是个中年男子,不胖不瘦,不俊不丑,实在是太过平凡,一丢进人堆里,便再找不出来的平凡。 却是与裴锦箬有过一面之缘,有过买卖之谊的,那位陈五爷。 陈五爷名唤陈通,正眯眼打量着面前的人儿,便见得人痛快地取下了幂篱,还对着他先打起了招呼。 他略略定了定神,而后,便是恍然笑道,“原来是姑娘你。我还当是谁这般神通广大,居然请了锦衣卫来请我喝茶。” 裴锦箬哪有听不出当中的揶揄,却是淡淡笑道,“五爷见谅,实在是玉华台之前出了事,那个叫努达的,已经逃得不见了人影,缺了人引见,我也寻不着鬼市,自然便也见不着五爷,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说着,已是走到了桌边,亲自倒了一杯茶,奉到了陈通跟前,“若是让五爷不快了,这杯茶,便算得跟五爷赔罪了。” 陈通略略沉吟,到底是接了茶,一饮而尽,“姑娘寻我陈五,看来是又有买卖要谈了?不过,姑娘既然能劳动锦衣卫,我陈五的把戏,哪里能入得了你的眼?” 鬼市,卖的是暗消息,可这世间,还没有人敢与锦衣卫的探子比肩,就是他们,也是锦衣卫暗地里的眼线,只不过,收取报酬罢了。 因而,他一向藏得好,也不会这么容易便被揪了出来。 竟是连真实的样貌,也在这姑娘跟前暴露无遗了。 “五爷实在是过谦了。锦衣卫是给朝廷和陛下办事的,哪里轮得到我支使?就是请五爷来这一趟,也不过是因着私人的交情罢了。至于我的买卖,自然也只能托给五爷。” 陈通本以为能请动锦衣卫,这姑娘该横着走了,却没有想到,说话办事居然都还客气。 上一次,陈通本就对这姑娘印象极好,如今,有锦衣卫出面,自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倒还不如不拗着了,是以,陈通略默了默,便是咳咳了两声道,“姑娘也别再多说别的,爽快些,说说你想让陈五做什么吧?” “五爷不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