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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突发事件才好。 钟离暮笺也坐在离风漓陌不远的位置上,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仿若他的衍之才是世间最珍贵的画,而画里面,一方天地之中,没有喧嚣尘杂,没有忧馋畏饥。 上有一片云海茫茫,下有一地芳草青青,两人相视而立,两心脉脉相惜。 他看得入迷,就连手中的茶不知什么时候凉了却毫不自知。 外人见过他遗世独立孤注一掷的样子,见过他心无旁骛果断冷静的神情,却从未见过他双眸含情,眼角带笑,连眨眼间都饱含着宠溺与深情。 而那个受尽他万千宠爱的人,也在众人的等待中完成了最后一笔。 风漓陌抬眼便对上了钟离暮笺那灼灼的目光,低头回以羞涩一笑。 钟离暮笺却大步流星走到他跟前,用手一点一点地擦他额头上的汗。 这一场景看得三楼的皇上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头也不回地和身后的贵公公似吃醋般道:“暮笺那小子都没给我擦过汗呢,真是男大不中留啊……” 贵公公没说话,只是看着钟离逸缣的目光变得有些心疼,确切地说,应该是同情。 那能一样吗?您只是王爷的哥哥,而王妃可是王爷的娘子。这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也是您可以吃醋的? 黄浦絮命下人将风漓陌方才所作的画卷用横幅装裱起来,然后高高悬于堂上,让所有人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风漓陌画的,是一幅烟雨蒙蒙中,湖光山色被细雨所掩饰,显得一片朦胧,一条长江天际流,湖上有一座圆拱桥,倒映在潺潺流动的水中。 近处有一断崖,崖下有一高楼耸立,巍峨殿阙,细雨靡靡。 高楼边有一池墨荷竞相开放,池边有一红衣男子负手而立,发梢被风微微扬起,目光深邃地看着远方,似纵情于山水之间,又似向世人诉说着满腔的离愁别绪。 画的右上方题一娟秀小字,字如其人,显得细致清秀,淡雅清俗: 霪雨成霜露未霁,陌上荷玉影成荫,才叹伏天伤别离,又遇冷雨碎花期。 虽然不情愿,但李滞等人,不得不承认,风漓陌的文采,比冷若萧可高出太多了。 无论是吟诗还是作画,冷若萧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也没人能是他的对手。 可以看出风漓陌这些年虽然事事不顺,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舞文弄墨。 而冷若萧也算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他自知自己无望,自然不会等到别人冷嘲热讽逼迫他下台。 他起身走到风漓陌面前,抱拳行了礼,“王妃的文采,冷若萧心服口服,他日有机会再向您讨教。” 说完,一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 见他走了,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王彦清看有几位文豪已经坐不住,大有一副想要离开的架势,忙急中生智,对着钟离暮笺道:“素闻王爷书法举世无双,不知今日可否有此荣幸一赏?” 只听“啪!”的一声,三楼雅座里的皇上重重地一拍桌子,众人皆转头看去,然后默默心疼起这个傻状元。 难道他不知道,王爷早在七年前就已经封笔了么? 大家不知道里面是皇上,只以为是贵公公发怒了。而王彦清却心知肚明,他这一句话,似乎惹怒了皇上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他现在除了绝望只剩绝望了。 谁知钟离暮笺却唇角一动,“笔墨伺候。” 这下更是彻底惊呆了众人,就连钟离逸缣都傻眼了。 看钟离暮笺的意思,是不是打算提笔写字了? 没错,钟离暮笺就是这个意思! 只见他走到案前,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的落下几个大字。 最后一笔落定,他将手中的笔扔向一边,那些下人立马手脚利索地拿了一个青花白底的卷轴将他的字裱了挂起来,只见那足足五丈长的白纸上,只写了四个字: 倾卿子衿。 然后,钟离暮笺眼神看向正在昂首欣赏他字的风漓陌,后者接收到他传来的目光,煞是羞红了一张脸。 王爷真是好不正经,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戏于他。 三楼的皇上看着下面的两人,在五步开外的位置相视而立。 一个神采奕奕,一个面红耳赤。 钟离暮笺的四个字,不免让风漓陌又联想到了早上临出门前被他欺负得很惨的光景,以及衣服领口下那个暗红色的吻痕。 钟离暮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身边,一句话没说,只是看着他微红的脸笑得春风得意。 钟离暮笺的写的是草书,行云流水,气势磅礴。 然而除了风漓陌,大家所联想到的,便是曹操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认为,这是钟离暮笺在以一种委婉的方式求取贤才。 而求取来的妙用,自然是用来对付独孤敖。 在坐的人大多是独孤敖那一党派,得此消息自然全都沉默了,显然,大家都在思量着下一步怎么做。 而钟离暮笺却对他们此刻所想毫不理会,直接揽过风漓陌的肩,“本王与王妃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多作停留,告辞。” 听到他说有“要事要办”,风漓陌突然胆怯了,却也没作任何挣扎,任由他搂着离开了。 看到他们回来,郝管家甚是惊奇,王爷和王妃不是参加墨宴去了么?怎地回来那么早? 而且,看王妃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啊…… 一定是王爷又“欺负”王妃了! 郝管家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看来,他又该让厨房炖牛鞭汤了。 钟离暮笺揽着风漓陌进了房间,转身关上房门,“你还记得今天早上我说过的话吧?” 这…… 风漓陌显得有些难为情,记得是记得,但是那档子事,就算是夜晚也会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更何况现在是白天。 看出他的犹豫,钟离暮笺像个赌气了的孩子,转身走到窗边,离他十步远的位置站定,然后看着他,佯装生气地道:“衍之早上明明默许了的,难道想说话不算数?” 风漓陌站在原地,表示自己很无奈。 但是转念一想,他与钟离暮笺本就是夫妻,做那种事情再正常不过,只要是他们两个人,白天和黑夜又有什么分别? 钟离暮笺待他那么好,他又何必在扭捏? 想通之后,风漓陌便低头自顾自地解起自己的腰带。 腰带解开,身上的衣服也尽数敞开,风漓陌索性一伸手将它们从身体上脱落而下,□□地站在了钟离暮笺面前。 感觉到钟离暮笺越发加重的呼吸,他脚步轻移,走到他的面前,手环上钟离暮笺的脖子,眼神与其只有一寸距离,吐气如兰地道:“请王爷尽情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