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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众生。 究竟是谁主导的这一切? 伸出手来,殊漠看着自己空白的掌心,虚空探出,仿佛是要追寻什么。 最终他的手颓然放下,什么也没有抓住。 “母亲……” 耳畔传来这么一声呼唤。 殊漠低下头,看着自己脚边的小团子,目光飘忽。 “母亲,你不开心么?”小团子只有一岁,费力地仰着头,专注地凝视着殊漠不怎么好看的面色。 殊漠没有回答这个小娃娃的问题,他蹲下身,仔细地打量着小团子的面容。 除了眼睛,这小娃娃哪哪儿都像他。 可追根溯源,这小娃娃百分之百都是来自于他。 指尖触及到小娃娃的眼角,殊漠话语飘忽,“你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 “帐?母亲你欠了父亲钱么?”小娃娃没有抵触殊漠的亲近,相反,见殊漠愿意触碰自己了,还非常自觉的凑上前去,方便殊漠揉捏。 “不,是他欠我,他的一切都源于我,我在想,是收回来还是放任他自流。”这个问题本来就是鸡生蛋蛋生鸡的无解命题,殊漠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直接说了出来。 他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从他被带回星盟一年多都不着急上火回地球便可以看出。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人了。 这边一两个月就是地球的五年…… 小娃娃都周岁了,即便当初他动用00003的能力救活了贺添,贺添应该……早就入土了吧? 现在的地球,对于殊漠来讲就只是个模糊的历练世界这个概念而已。 他目前还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这孩子真的很像你。”K走了出来,来到小娃娃身边,没有像殊漠一样迁就小孩儿的身高,仍旧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两人,“有时候会让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外人。” 你本来就是个外人。 殊漠在心里接了这么一句话。 “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家伙。”K毫不掩饰自己窥探了殊漠的心思。 殊漠是他一手改造出来的,身上一部分细胞来自于K,只要K想知道,殊漠在K面前就是一张白纸。 殊漠仰首,凝视着K一言不发。 他的脑子一片空旷。 这下,K拿殊漠没办法了。 “好吧,我以后不会再随便读你的想法。” “希望你说到做到。”机体优化度百分之百,连思维都能够在掌控之中,虽然K是有监视他的权力。 殊漠自己也有反侦查的能力。 “母亲是在生父亲的气么?”小娃娃懵懵懂懂地问道。 “没有。”生气是要有熟稔作为前提的,殊漠压根就不把K放在眼里,仅仅当做是个陌生人,还是个跨了种族的陌生人。 对于陌生人,殊漠不在意。 既然不在意,有哪里来的气。 “我倒是希望你的母亲能够对我发发脾气。”K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目色难明,两人的身影倒映其中。 小娃娃更是闹不明白了。 殊漠站起身来,也不看K一眼,直接隐了身形,不知所踪。 见状,小娃娃看了看K,眉头蹙紧,话语很是自责,“父亲,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啊?” “没有。”K打破了小娃娃的庸人自扰,蹲下身来,将小娃娃抱起来,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虽然这个孩子身世成谜,但不妨碍他爱屋及乌。 以前对于殊漠是占有,可一年多的时间相处下来,K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不想放开这个地球人了。 另一边,殊漠回到了自己的领域,主动切断了联盟对自己的监控,将00003上升到主权限,将20321彻底融合到了00003之中。 开发度完美的机体,搭配上00003…… 毫不保留地将00003上的添附能力附加到这具肉体上。 也许这不是撕破脸的最好时机。 但不会再有一个世界让他获得能跟联盟人抗衡的躯壳。 另一边,怀抱着幼小孩童的K,顿了顿脚步。 他跟自家王妃的联系越来越微弱。 他静静地感受这种联系被切断的感觉,却没有想过去阻止。 怀中的孩童见K停下了脚步,疑惑地望着他问道:“父亲?” “没事,先回去吧。” 送走了孩童,K没有返回住所,而是直接驾驶磁悬浮车前往中央议事大厅。 一路畅行无阻,登上顶楼,无机玻璃门打开,室内排列重组出新的布置格局。 站定,眼见着面前矗立着的人,K恭敬地问候,“好久不见,主宰阁下。” 长袍磨砂,窸窸窣窣,面前人转过身来。 张扬艳烈的容颜,无论在何时看来都是那般的耀眼夺目,异于常人的浅灰色的眼眸之中,无波无谰毫无情感的波动。 来人正是天官学院的001导师,殊漠跟张戬之的同皿兄弟楚浔。 除了天官学院暗中管理者的身份之外,楚浔——诚如K所称呼的那样,楚浔更是联盟真正的主宰。 “交易结束了。”楚浔开门见山,一点都没有迂回。 “我不这么认为。”K态度仍旧恭敬,可目光却没有往日的闪躲避让,他直视着楚浔,毫不退让,“这一次,不再是你说结束就结束得了的。” “哦?”楚浔虽然疑惑,却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在里边。 “上帝造人,人却叛逆。人流落在上帝的狩猎场里,殊不知,上帝却渐渐被人类的理性扼杀在了远古传说之中。”K旁观了整个M9993的演变史,以此及彼。 楚浔笑了,态度一如往常地抽身事外,“老是循规蹈矩地来,偶尔一次被打破常规,也不是什么坏事。” 右手习惯性紧了紧,可空荡荡的臂弯里边已经没有了联盟戒律的填充。 “作为这次游戏的筹码,如果他当真能够取悦到我,星盟的设定可以更改。” K愣怔,虽然他有这样的猜测,可对方居然先一步将底牌暴露了出来。 打量着对方,绝对的强势,绝对的无错。 这样一个不可摧毁不可磨灭的存在…… 又有什么是他不能不敢不可以做的呢? 有的只是不想罢了。 目送楚浔消失,K喃喃自语,也没指望对方能够回答出来,“上帝都是这样造物弄人么?给予的同时,也攫取了相应的代价。” 已经是半透明状态的楚浔回望着K,轻描淡写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对啊…… 理所当然。 神与其说是超脱了人性的绝对存在,倒不如说是走向了极端的人性的存在。 他也任性,甚至比平常人更加肆意妄为。 造就了整个世界,只是为了一场娱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