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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削,鱼尾纹炸开,典型的好色面相。 “张院……张医生, 谢谢你为我母亲做手术,为了表示感谢, 我请你找个地方......坐坐。”男人被张依一冷肃的目光看得直发毛,说话都不利索了。 “救死扶伤是医务人员的天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感激就免了。很抱歉,我要回家了!”张依一淡淡地说。说完, 就要离开。 男人上前拦住了她,讪笑道:“张医生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现在不是军政委夫人了, 做为走资派的老婆, 日子恐怕不好过吧?你放心, 我能护住你!” “这位主任,您平时一定很忙!”张依一退后一步,强忍着怒意说。 见男人狐疑,她接着说:“我给你说个事, 市里有位领导,年轻有为, 大有前途, 却因为乱搞男女关系, 被一撸到底,什么都没了。这年头,作风不好,可是能要命的。” 这下,轮到男人后退了,他警觉地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事实,人啊,可得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张依一压住嘴角的嘲讽,淡然的和男人招呼一声,昂头朝前走去。 男人望着张依一的背影,是又恨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她是军人,还真不是他一个地方革委会主任能动得了的。 几年前,他带着母亲看诊,医生就是她,她当时还是科主任,年轻漂亮,笑容明媚。那对酒窝把他的心都迷醉了。世上竟有这么美好的女人,医术精湛,医德好,长得还这么好看。 以前她是军政委夫人,他这种人只能仰望。她现在成了走资派的老婆,从云端落入尘埃,还不是任意可欺,他只要动点手段,这个女人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事实打了他一个耳光,即便是走资派的老婆,她依然还是那么高高地立在云端,让他遥不可及。 那边,张依一已经买了菜,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对她生出那样的想法,也不想知道。 如果那个男人纠缠不休,她也不会怕他,医院的革委会不会不管。也不是所有的革委会主任都不可一世。最起码,他们医院的革委会主任小贾,还是个不错的人。 快到家时,正好遇到刘恪非扛着扫帚回来,她惊讶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革委会主任说,我们几个人以后每天下午都按时下班,从明天开始,晚饭后,七点到九点,学习两小时,改造思想。” “学习就学习吧,只要不揪斗就行。”张依一拿出钥匙开了门,等刘恪非扛着扫帚先进去,她进了大门,随手将门锁上。 自从刘恪非被揪斗以来,他们一家四口就养成了随手锁大门的习惯。 说起来,他们一家能继续住在这个小院里,还要感谢指挥所的李司令员,他和空军指挥所的几个主要领导,和革委会主任据理力争,坚持不让他们一家住进仓库,继续住在原来的院子里。 李司令员的原话是:“刘恪非不是特务,不是走资派,这是军区肯定的,是总参肯定的,他是因为海外关系,避免他里通外国才被监视劳动,这么多眼睛盯着呢。他为革命立下了汗马功劳,只要他不里通外国,咱们就不能斗争他。”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他们一家感受到来自战友的温暖。 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乏有良知的人,那些人性扭曲、残忍的人,毕竟是少数。 等张依一和刘恪非包好混沌,两个孩子也回来了。 “妈,今天吃混沌!”小树看到簸箕里的混沌,高兴地说。 “你们俩去洗手,妈妈下混沌。”张依一看两个儿子小脸冻得通红,又忍不住说:“给你们的口罩怎么也不知道戴?” “男人哪有这么娇气?”家宝嘁了一声,跟在哥哥身后进了卫生间。 等兄弟俩洗了手出来,混沌已经上桌了,还有一盘子青菜炒年糕,一小盆蛋炒饭。 两个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大,一人吃了一碗菜肉混沌,又一人吃了一碗蛋炒饭。 “出去后不能说家里吃了什么,就说咱家吃糙米,青菜和咸菜,知道吗?”张依一交待两个孩子。 一个“里通外国”的走资派,家里还每天有肉吃,说出去不知要有多少人眼红了。 造反派抄家时,把他们家掘地三尺,也没找到黄金。一怒之下,没收了他们家的收音机和留声机。要不是小杜带着战士围上来,他们的洗衣机和缝纫机也得被搬走。 存折和钱被她随时装在了身上,才没被搜走。有了钱,才能给儿子改善生活。 吃过晚饭,刘恪非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书房,小树迷上了航模,喜欢钻研飞机内部结构和飞行原理。夫妻二人很支持他,刘恪非找了不少这方面的书籍,和他一起学。 等张依一裁好做好一件衣服,父子三人才从书房出来。 小树的脸上带着兴奋,扑到了妈妈身旁,高兴地说:“小何叔叔给爸爸来信了,说等我高中毕业,他会推荐我去航空学院上大学。” “真好!”张依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小何叔叔脑子活,到哪都能吃得开。他说推荐你,就能推荐你。” 小何当年陆军学院毕业后留了校,现在是学校的组织部长。他认识的人多,和航空学院的书记是好友。 张依一正担心儿子的前途,小何就给了她一颗宽心丸。国家取消了高考,像他们这种情况,小树成绩再好,也没希望上大学。过不了两年,就是上山下乡的日子,她真担心两个儿子荒废了学业。 好在有小何帮忙,小树的问题是解决了,就剩下家宝了。 晚上躺在床上,张依一一会兴奋,一会担忧,竟辗转到十一点多还没睡着。 “依一,睡不着吗?”刘恪非搂住了她。 张依一叹了一声:“唉,担心家宝,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取消高考了,这么多中学生毕业了没地方去,到时候都是隐患,说不定都会去农村。” “担心又能怎么样,去了农村也不是一事无成,该学习还得学习。你不是说这只是暂时的吗,早晚恢复高考。” 张依一心中顿觉开朗,枕在男人的肩上,笑道:“说得对,不想了,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两人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