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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只是带着孩子的却是少数,但若是不说,若是没人知晓,等燕家给蘅宜一个干净的身份,没什么不可能的。 当然前提得是顾微凉的猜测是对的。 周沅佯装镇定的放下茶盏:“蘅宜姑娘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蘅宜顿了一下,似是很不想提起:“有个哥哥。” 当初亲自将她绑着送到花楼的,也是她那位哥哥。 周沅轻轻点着头,目光一下一下的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若是你愿意,将来给三哥哥当个侧室或是通房也好。” 蘅宜听周沅这样说,指尖微颤:“夫人您不会懂的,三公子不过是怜悯我罢了,日子一长他便能想通。” 周沅没说什么,只是伸手轻轻碰了下蘅宜的肚子,蘅宜一愣,脸色随即柔和下来:“其实于我来说,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将来夫人有了身孕便会知晓。” 周沅似懂非懂的抬了下眸,慢吞吞收回手。 蘅宜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下略有唏嘘,淡淡垂下眼睫。 她身处花楼许久,一个人到底经没经过事儿一眼就能瞧出来。 她还在周家的时候周沅就已经出嫁了,两个多月过去,竟还是少女模样… 蘅宜也不敢多做猜测,忙收回思绪,低声问:“不知夫人想留蘅宜在此处多久?” 周沅轻轻一顿,下意识捋了一下鬓间的发丝:“你且宽心住下,不用操心其他,也不必多想,我做这些不过是为了三哥哥罢了。” 能得顾家庇佑,住在这个小宅子里安安心心的养胎,于蘅宜来说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她呐呐一笑:“还是欠了三公子许多。” 她说话声音极低,周沅是没听到,但也没想深究,只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随即收回目光。 约莫又陪了一盏茶的功夫,周沅这才起身离开,蘅宜一直送到小院外头才被吴妈妈给劝进去。 这处宅子本就不大,从正门到小院只有一条路,偏巧,正撞上前来的郑凛。 郑凛两手都拎着药包,反而是不好行礼,只虚虚弯了下背脊:“夫人。” 见周沅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药包上,郑凛忙解释道:“公子吩咐了要照料好蘅宜姑娘,本该请岳大夫来替她调养身子的,可岳大夫今日脱不开身,属下只好先送安胎药过来。” 周沅闻言应了声,却也没立即让开身子,走过去拿了包药在鼻间闻了下,一股浓郁的不算好闻的药味儿刹那间漫开,周沅蹙了下眉头,又还了回去。 郑凛不解:“夫人,这药可有问题?” 周沅摇头,抿了抿唇问:“你家公子同护国将军府很要好么?” 啊? 郑凛略有惊讶,别说要好,这么多年公子可没少找机会想削弱燕卫忠手里的兵权。 但郑凛不好同周沅说这些事,只含糊道:“大人与燕将军一文一武,平日里也没什么交情,算不得要好。” 周沅抬了眸,下巴往小院的方向一撇:“你去吧。” 郑凛摸不着头脑,忙应了声犹犹豫豫的朝小院走。 周沅一张脸耷拉下来,嘴角向下的抿,轻轻咬着下唇,显然是情绪不高。 说来也奇怪,明知蘅宜的身份,也知晓这是三哥哥的心上人,但顾微凉对她未免太过上心。 周沅用力揉了揉嘴角,才让耷拉着的嘴角放平。 她极力压下心中那点莫名其妙的不适,佯装不甚在意的样子,扭头朝吴妈妈道:“您吩咐这儿的管事妈妈,蘅宜姑娘怀着身子,平日补身子的汤药少不了,叫她们注意着些。” 吴妈妈连连点头,颇有些费解的皱了皱眉,这位叫蘅宜的姑娘是什么来头,能让公子将郑凛差来办事,还叫夫人特意为探望她跑这一趟…可显然,夫人兴致并不高。 那姑娘腹中的孩子,总不会是… 吴妈妈连忙甩了甩脑袋,压下心中那骇人惊悚的想法,不可能的。 但是这念头一旦冒出来,吴妈妈便没忍住一直往周沅那平坦的小腹上瞄。 她忧心的收回目光,不说旁的,夫人若是能为公子诞下个孩子也是极好的。 虽然夫人年纪还小,可公子已经不小了,别的男子到这个年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可吴妈妈身为奴仆,这话说到底不应由她来说,只好将话憋了回去。 就这么憋了一路到顾府,吴妈妈也没能将话说出来。 那边夏荷从沁雪苑里迎出来,打着伞遮去正晒的日头:“顾大人方才出门还未回来,姑娘可要等大人一道用午膳?” 周沅神色恹恹的掀了掀眸子,闷闷道:“不等。” ☆、第60章 第 60 章 60 昨日从岳锦楼回来后, 顾微凉不知何时将那日做鱼的厨子给带了回来, 换成了顾家的掌厨,做的一手好菜, 特别合周沅的口味, 尤其是那道鳕鱼豆腐, 滑嫩可口。 是以今日哪怕周沅兴致不高, 也还是多用了几道菜,在旁人看起来是胃口很好的样子。 周沅吃饱餍足,银筷啪嗒一声落下,懒懒的靠在椅背上。 秋婵笑着用帕子给她擦手:“拖了黄师傅的福, 姑娘这么吃下去, 小脸儿定要更圆一些。” 可哪怕周沅这一顿午膳吃的不急不慢, 也没等到顾微凉回来。 好在没等他,不然岂不是要饿肚子了,周沅这样想。 “姑娘可要去园子里坐坐,春日已至, 花儿都开了呢。”秋婵看出了周沅兴致不高,特意柔声说道。 谁知周沅却摇摇头,想了会儿又吩咐她:“你去将账簿拿来我瞧瞧, 还有近日府里可有生什么事儿?” 秋婵眉头一挑, 慢了半拍:“府中…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老夫人病了, 听说病了有一阵, 岳大夫日日都去看诊开药, 调理几日应当就好了。” 其实这事顾大人已经知晓,但练他都未表明什么,丫鬟们也就不敢拿这凹糟事儿给姑娘添堵。 周沅扶着桌沿起来,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慢吞吞问:“怎么就病了。” “奴婢也不知,但临安堂那位王妈妈私下说,老夫人自打那日从沁雪苑回去身子便不大好,说是被气的,那王妈妈的嘴可真该好好教训。”秋婵拧了下眉头。 周沅撑着下巴坐在靠着荷池的石凳上,仔细想了想,那日和孙氏说话的是顾微凉,就算是气病了,那也是顾微凉干的呀。 秋婵见她皱了眉头,忙走进一步道:“姑娘别为这些不值当的琐事操心了,奴婢去拿账本来。” 姑娘翻一翻,应当就会困了。 秋婵说的对,周沅翻了几页账簿便撑不开眼睛,揉着搓着,勉勉强强又多翻了几页。 自打顾俪被关进暖春阁,孙氏又病了之后,府里的开支少了一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