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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只见大量浓郁的烟雾从侍童手托的香炉里冒了出来,将栾大笼罩在烟雾缭绕之中,平添了神秘莫测的氛围。 周围观众都大为称奇,不过张贺倒是见怪不怪了,这不就是现代舞台上的干冰效果嘛,虽然不知道栾大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看来他在胶东国当尚方炼制东西倒是有几分才学。 随着烟雾的升腾,栾大突然在雾中浑身抖动数下,紧接着他脸上的表情焕然一变,尽管穿着和外貌还是原来那个人,但整个人内里的气质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充满了一股无欲无求、祥和安宁的气质。 他淡然地开口,声音也和原本的栾大完全不同了:“我是栾大的师父,特此前来会见汉天子。” 曹宗在卫长公主怀里好奇地大声说:“阿母,这个人怎么看起来和之前不一样了?” 卫长公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对曹宗说:“宗儿乖,看着就好,莫要再大声说话。” 曹宗很是听话地闭嘴了,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还是充满好奇地盯着栾大看。 张贺内心先为栾大点了个赞,这可是影帝级别的演技,不过张贺上辈子在剧组里也是见过不少影帝、老戏骨精分式的惊艳演出的,所以并没有被栾大糊弄过去——因为再精湛的演技,一个人长期习惯形成的微动作不可能全部被掩盖,虽然栾大演得很像那么一回事,但他还是栾大。 张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朗声对刘彻说:“陛下,请允许臣先上前向神人问话。” “可。”刘彻点头应允。 张贺今天也是特地穿了一件质地轻薄的浅绿色衣服,袖子非常长,一直拖到了地面,所以他看起来也是有几分仙人之姿的。所谓要打脸装逼之人,首先你要比他更会装逼,这也是张贺今天计划好的行事作风。 “这位神人既然是栾先生的师父,那么敢问是哪位神人?可有名号?臣等日后传颂今日之事,也好称呼您对吧?”张贺礼貌地对神人拱手弯腰行礼后问道。 栾大转了转眼睛,现场胡诌了一个:“吾名凌霄君。” “这位凌霄君,不知仙山在何处?洞府名称又叫做什么?是金丹期还是大乘期?可有飞升过?渡劫过?修的是什么道?可有灵宠灵植?又是哪个宗派?”张贺这些问题都是从修真文里胡诌来的,栾大又没看过修真文,一时半会被那些天花乱坠的名词给镇住了。 栾大当然不会顺着张贺的话说,他对眼前这个不知为何一直针对自己的少年还是很有警惕心的,于是他故作微微发怒回答道:“吾已告诉汝等名号,为何又来追问这许多?道在心中,无需来问。” 张贺拍手道:“好一个道在心中,神人真知灼见,仆很是佩服,这水中竹台正是仆奉陛下旨意为神人所建,不知神人为何不肯登上竹台,可是对我们的招待有所不满?” 坐在最上首的刘彻的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被栾大收入眼底,他可不想惹怒皇帝。 于是栾大开口说:“怪我这位徒儿不勤于修炼,身体沉重,无法飞跃湖面,我们在台上会话,岂不更方便点?” “方便是更方便了,但是……”张贺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然后狡猾地笑了起来,“凌霄君可能在神界的地位不高?因为这里区区一个湖神都能带我飞跃湖面呢。” 第89章 立祠 栾大仗着身材高大, 傲气地俯视着张贺:“你能做到的话就不妨一试?”他可不信眼前这个少年真的能飞了不成。 张贺当然不能飞,但他随身佩戴的珍珠里可是藏着一条货真价实的湖神, 今天一大早他就和鲤鱼做了一笔交易, 鲤鱼帮助张贺在众人面前表演一下神迹,张贺就将珍珠归还给它, 并且说服刘彻在昆明池边给它立祠塑像,让它能够享受到皇家供奉的香火。 张贺也开始表演了,这是他来到西汉之后第一次公开展示精湛的演技,作为一位经过四年专业学习的科班演员,他并没有栾大那样浮夸的动作和肢体语言,只见他略微低头,再度缓缓抬起的时候, 他脸上的神情已经变了。 刘据这么多年和张贺朝夕相处下来,他印象中的张贺是温柔、活泼、可爱的, 脸上经常带着笑容, 让人看到就不自觉跟着微笑了起来。但刚才一个瞬间之后,这些亲和力在张贺脸上荡然无存, 就如结了冰霜的湖面,张贺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漠, 当他的双眼睁开的时候, 清澈的眸子就如同一碧如洗的雨后长空,带着一丝无情的意味。 “凌霄君?”张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小神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是……”栾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张贺微微歪着脑袋,脸上露出聆听的表情, 片刻之后,他一甩淡绿色的袖子,两条秀气的眉毛略微拧起,开口说道:“我听张贺说,你自称用法术拯救的黄河的水患?” 栾大对着空气做出抚摸胡子的手势,点头道:“没错,正是吾之功劳。” “那小神就有一事请问,不知道凌霄君能否回答上来?” 本着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的精神,栾大兀自冷冷地说:“请问。” “既然是凌霄君动的手,那么你可知这次黄河水患可是由什么引起?” “那自然是恶龙兴风作浪。”栾大胡扯了一个最保险的答案,反正自古以来水患的原因多与此有关,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只说龙最不容易出错。 可是张贺却不依不饶:“那么这条恶龙有几只角,凌霄君可曾看清了?” 栾大楞住了,这个问题怎么听怎么像是设了套子请他往里面钻呢。不过他毕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骗子,很快稳住阵脚,反问道:“湖神这么问,倒像是亲眼见过一般,不妨请湖神先说。” 栾大心想,眼前这位侍中总不至于跑回去黄河边上亲眼目睹吧?他也确实没听过天子身边有什么亲近的侍中最近离开京城的。他来到长安之后早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张贺的底细,张汤的嫡长子,太子伴读,现在在天子身边担任侍中,年少有才智,但不知道为何处处与自己作对。 不过,既然是高官的儿子,这样精贵的小少年,想必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特地跑回去危险的水患现场?栾大赌的就是这一点,但不幸的是,他赌输了。 张贺既然准备装一个高冷的湖神,自然要把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