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一把捂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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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亭中歇息,若有事差丫鬟来叫我。” “好吧……我知晓了。”薛清茵揪了揪他的袖子,往皱了揉吧揉吧。随即抬眸望着他,可怜巴巴:“纵使心中舍不得,只恨不能大哥时时都陪着我才好……但娘亲叫我要多为大哥考量,便也只能放大哥去做自己的事了。” 贺松宁闻声顿了下。 他深深地看了薛清茵一眼,笑道:“你懂事了就好。”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薛清茵哪管这些,赶紧打发走贺松宁就行。 贺松宁转身离去,丫鬟便陪着薛清茵去了亭子。 光坐着也怪无聊的。 春日里的风吹着还有些凉。 “叶子牌会玩儿吗?”薛清茵问丫鬟。 丫鬟红着脸,支支吾吾不敢说。 下人们平日里得了闲,也会拿月钱来玩一玩牌。 但这怎么敢叫上头的主子知晓呢? “只说会不会就是了。”薛清茵催促道。 “会……一些。” “那便教教我,咱们两个坐在这里玩玩叶子牌就是了。” 丫鬟变了脸色:“那、那怎么成……何况这也没有牌……” “你瞧这诗会上最不缺的是什么?笔墨纸砚!咱们自个儿画些牌出来不就是了。” “……好、好罢。”丫鬟苦着脸应了声。 府上的大姑娘不爱读书,夫人也纵容得很。 这下好了,连玩牌也要学了。 丫鬟这一走,薛清茵身边就没了伺候的人。 她轻轻吐了口气,这才觉得自由呢,便起身想着在园中走一走。 贺松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有句话倒是没说错。薛清茵出门出得少,总憋在闺阁里,身子弱了些在所难免。 应当说,这个时代的闺阁女孩儿大都是这般。 得想个法子,说服母亲将薛家在郊外的庄子分给她,以后她就去庄子上住。 每日里吃吃喝喝,多溜达溜达。有个康健的身体和放松的心情,那不比掺和进男女主的爱情故事里活得长久? 此处名叫鹭鸶园。 园中多盛放鹭鸶花,别名也叫紫薇花,紫红一片。又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景致当真不错。 薛清茵走了一大圈儿。 ……迷路了。 这具身子也不大争气,才走多远的路便微微发喘了。 薛清茵也不嫌脏,随意掸了掸一旁大石头上的泥灰,就这样坐了下来歇息。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突地近了。 薛清茵掀了掀眼皮,也没想躲开。 “琳琅。”女子的声音响起。 “慧娘,前些日子我与你说的事怎么样了?”应声的却是个男人。 薛清茵一下反应过来。 “琳琅”是“林郎”。 点儿这么背的吗?一来就撞上人家情人幽会? 薛清茵有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才勉强从缝隙间窥得一点身影。 这里多是紫槿树,树一多了,自然就层层掩映起来。 但若是她往外走,他们定然会瞧见她……那多尴尬啊。 现在薛清茵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怎么一来便问我这个?”那叫做“慧娘”的女子不快地道。 林郎忙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这般汲汲营营,为的正是能早日光明正大娶你过门啊……” 慧娘一下笑了:“你要是真惦记着娶我,今日我妹夫,还有宣王都在,你何不去博一博他们的青睐?” 林郎道:“今日薛宁在,哪里还有我们出风头的机会?” 慧娘叹气:“倒也是。” 林郎又道:“春闱在即,就算我有几分本事,旁人都拼了命地找门路,我不跟着找一找,迟早也是要被他们挤下去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薛清茵听到这里。 跟春闱有关? 但凡了解点古代历史的,都会知道扯上科举舞弊的尽是大事! ……那她更不能出去了! “好罢,那也只有我替你劳心劳力了。也不知你怎么谢我……”慧娘叹道。 “这样谢你,如何?” 只听得一阵衣衫窸窣之声。 薛清茵:“……” 妈的。 这下彻彻底底不能出去了。 慧娘娇声笑道:“当心有人。” “今日魏王、宣王俱在,众人上赶着讨好都来不及,哪里会有人往这里来?你且小声些叫就是了。” “你这混蛋。” 薛清茵:“……” 听不下去了。 耳朵要瞎了。 就在这时候,薛清茵感觉到背后传递来了些许热意。 像是……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 薛清茵惊了一跳,攥紧指尖,回头看去。 好嘛。 好大两个人杵在她身后呢! 一个身着玄青色袍服,眉眼冰冷,正低头看她。 见她扭头,便俯身一把捂住了她的唇。 是宣王! 薛清茵的心脏登时咚咚作响,手脚都软了。 那是一种面临危险时本能的反应。 不得不说,离得近了……宣王身上的煞气便更显浓重了。 薛清茵轻轻吸了口气,目光转了转。 却见另一个身着绯色衣袍,留长须,面色发白,额头满是汗珠。他立在宣王身侧,看上去比她还要紧张。 薛清茵:“……” 这他妈的是什么样的运气?这么个地方也能聚集这么多人?大家都来这里开会吗? 薛清茵指了指自己的嘴,冲宣王比了个“ok”的手势。 比完又反应过来,人家应该根本就看不懂。 算了。 你捂着吧。 薛清茵选择了摆烂,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动了。 这时候那厢的林郎和慧娘已经脱完了衣裳。 眼见着便要有更亲密的举动。 一时间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薛清茵琢磨了下,拍了拍大石头。 示意宣王别客气,一块儿坐。 就这么站在她身后,俯身弯腰捂她嘴多累得慌啊…… 宣王又看了她一眼,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一点惊讶。 大抵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安之若素了。 宣王到底还是没有坐下来。 他抬眼扫过前方,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突然抬起另一只手将薛清茵的眼睛也捂上了。 薛清茵又惊了一跳。 刹那间,宣王能感觉到她长长的睫羽,飞快地扫过了他的掌心。 这一下……好像连捂她嘴的手掌,都有了更清晰的感知。 这厢薛清茵却是忍不住叹气。 有什么用呢? 来个人把我耳朵也堵上呗。 薛清茵就这么听了一会儿,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自个儿在这里听也就算了。 这么多人一起听…… 太怪了太怪了! 薛清茵自力更生地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宣王身侧的男子瞧见她的动作,登时生出几分哭笑不得来。 小姑娘倒是一点也不怕,自个儿还挺乖觉。 好在那林郎并不是个多中用的人…… 慧娘很快便收拾了衣衫,道:“我得走了。” “怎么走得这么快?” “再与你腻在一处,难免叫人发现。你倒好,你是男子,大不了被打一顿逐出京城去。我可就惨了。” 说罢,慧娘当先离去。 宣王却是等了会儿才收回手。 薛清茵重新望去。 那林郎还在。 他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儿,又左顾右盼了一番。 有点警惕心,但不多。 此时宣王身边的男子突然出声道:“你先瞧瞧有没有人?” 这话一出,把那林郎吓得撒腿就跑。 “吓死我了。”不知跑出去多远,林郎才停住了脚步,喘着气喃喃自语道:“多半也是来会情人的。否则怎么张嘴便问先瞧有没有人……” 林郎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衫,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这厢薛清茵站起身来:“我也走了。” 那大石头坐久了,硌得屁股疼。 “且慢。”宣王身边的男子突然出声,“敢问是哪家的姑娘?” 那男子盯住了薛清茵。 这时候是不是该说你放心我什么也没听见? 但一般对方都会说,是吗?我不信你。 于是薛清茵想了想,不仅没有一丝害怕,还理直气壮地道:“我是薛宁的妹妹。薛宁你认识吗?” 不管怎么样,先把贺松宁甩出去挡枪。 反正是原男主,头铁,扛事。有事您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