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妖王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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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昀陪笑数声,提高嗓音道:“道长别误会,只是我一看到她们几个的穿衣打扮,就忍不住想起你在人前光腚裸奔时的样子......” 孙伯仲闻听被气得嘴歪,一双眼珠瞪得如铜铃般大,当即一拳打在嵇昀腹上。 “闭上你娘的嘴!” “呵呵呵——” 女子们在背后咯咯发笑,孙伯仲自觉失了面子,恼羞成怒,拾起拂尘回身便打。女子们惊慌失措,一人闪避不及被帚尾扫中面目,当即血肉淋淋,死状难看。其余女子心惊胆裂,纷纷往牢门逃去,孙伯仲决意不留活口,一跃追至跟前,拂尘劈头来打。 忽然,门口黑影闪过,不待孙伯仲看清来人是谁,手中拂尘径被他一招夺去。女人们逃之夭夭,留下孙伯仲慌忙跪拜: “成王大人。” 来人身披道氅,面戴皮具,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也被眼皮遮去一半,他徐徐抬手,将拂尘递回。 “老祖宗身体不适,你速去。” “是...” 孙伯仲接过拂尘,领命而出。 左成王抬动了下眼珠,然后信步走到嵇昀跟前。 二人对视沉默了片刻,成王启口道:“人的时运瞬息万变,在塔下的时候你出手若再果决一些,陷入死地的就是我而不是你了。”他头戴面具不露真容,本来猩红的瞳色此时业已褪去,说完便搬了一把椅子,靠近嵇昀坐下。 “身体不耐疲劳,只能坐着和他说话,别见怪。” 嵇昀双眉颦然,直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来路?” 成王微有沉默,没有回答,反道:“我来讲个故事给你听。”嵇昀暗想这家伙神神叨叨,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瞎道人和哑和尚是一对好友,有一天,他们两个因为争论天是什么颜色,吵得不可开交。瞎子说天是黑的,哑巴却坚持认为天是蓝的...你说说,他们两个谁才是对的?” 嵇昀斜着眼珠上下扫视了下成王,答道:“你编故事的本事可真不入流。瞎子自己看不见天,却要固执己见,哑巴不会说话,却要人争辩......” 成王道:“有些东西虽然看不见却不代表没法儿感知,有些人不说话也不见得就会事事恭顺于人。”嵇昀听得莫名其妙,有些心烦便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成王这时把脸贴近嵇昀,一对死鱼模样的眼睛忽地又变成了红色。 “我蛰伏了两百年,终于等你到出世了,白虎。” 嵇昀心里一惊:“他不是开玩笑就是真有疯病。”脸上不显异色,只是笑道:“我只听说有活过千年的王八,从没见过两百多岁的人妖。” 成王眼光一如既往地阴郁,他缓缓彳亍着,转身时背上所披锦袍,在牢洞略显低沉的光线下呈现为湛青色,其上浅绣着卦文,左右两排共八个金色小字隐隐可见: “收拾乾坤,错弄阴阳。” 嵇昀稍加思量,立马想到施吾子曾说过,数百年来,掌握神鬼莫测阴阳颠倒之法能者,无非李淳风与袁天罡二人而已,而袁仙师尊法重道,不作逆天之举。“收拾乾坤,错弄阴阳”这八个字欺天蔑地,霸道无上,除非李淳风,恐怕难能再有人有此狂气。嵇昀又想起罔极塔下所见,冷不丁地诵念道:“大造天地灵,三元九运经;千年长生客,推背一梦惊。” 成王本来仰着头,若有享受地深深呼吸着空气,许久也不说话。待听到嵇昀的诵念,便回过头鹰视着他,问道:“你果然见过墙壁上的东西了?” “你说你活了两百多年,我想你应该认识一个人。” “谁?” “李淳风。” “认识,还很熟悉。” “他是你什么人? 成王并不答话,眼睑轻合沉寂了好久,终于启口说道:“我活了太久,至于自己到底是谁,也竟时常糊涂。不过有时候做梦还会想起,我曾是一个玄门道士。” 嵇昀心里越发忐忑,试探问道:“你不会想说,你就是李淳风李天师吧?” 成王摇了摇头,只道:“在天师眼中,我只是个不成材的人。”他说到这里微一停顿,然后反问道:“怎么你在紫微宫和施吾学道的时候,没听他讲起过我吗?” “这魔头竟连我在乾元门的事都一清二楚,也难怪,钰铎潜伏多年,不知探得多少机密要事。”嵇昀心里想着:“他自认曾是玄门道人,而掌门真人提起过的玄字门人不多,李天师的弟子算是其中一个......”见左成王一副妖气,再结合罔极塔下令人瞠怪的景象,嵇昀不由得生出一背冷汗。 “你就是施吾真人说过的,集玄门大成,后来弃道还俗的玄真道人?!” 成王背着手,踱着步子,缓缓答道:“还俗不假,弃道却是错了。” “真的是他?”嵇昀心头一震,实觉难以置信,尽管对方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但一想到他已经活过了二百多年,就不由自主地感到惊悚甚至崩溃。 半晌,嵇昀定了定神,说道:“看来李天师说的没错,你是不成材,虽已近乎忘了自己是谁,但也没忘了作恶。” 玄真道人答道:“你又错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师父他的遗命。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正好比你身系白虎,出生就注定会给世间带来祸患一样。” “你放屁。”见玄真道人颠倒是非,不但抹黑天师李淳风,还以白虎之说扯自己下水,嵇昀便大骂一声。 “我想给你们九天圣教带来祸患倒是真的,那也只是为天下除害而已。” 玄真不理会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一段紫绢,上面用蓝青水墨描着图画。 “推背图二十六卷,青龙升于天,白虎现于野,风在上,云在下,风云为巽;天为白,地为黑,乾坤互异,王道趋,霸道生,金克木。” 嵇昀听他念念有词,这推背图三个字,不禁使嵇昀脑海翻波:“施吾真人说过,李淳风为保唐运,曾利用李代桃僵之术强转天命,现在推背图果到了玄真道人手里,他为人心术不正,又得李淳风玄法亲传,只怕肚子装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阴谋...” 玄真念罢谶文,将紫绢收在怀里,目光紧紧地盯着嵇昀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突然讲道:“黄巢不日将死,青龙归天之际,当是白虎奋威之时。嵇昀,九天圣教教王之位空余数十年,正是为你而留的。” “老怪活得太久,果真糊涂了?”嵇昀乍一听以为听错,稍有迟疑,便笑道:“原来你们九天教上下费尽心力,只为了奉我为王,如何不早说?早有这好事我早答应你了,还不快些给我松绑。” 玄真知其不信,复讲道:“早在十八年前,我就曾亲赴渤海国寻你,只是被武林中一帮别有用心的小人探知了秘密,所以才与你失之交臂,自此,不但你未能成为九天教王,甚至还变成了仇家手里一把刀。” 嵇昀循着他的话问道:“你所说的别有用心的小人,该不会是我的师公叶千扬老先生?” 玄真点点头,面色饶有怨愤:“姓叶的生性狡诈,最是擅长阳奉阴违,他表面软弱可欺,对圣教俯首听命,暗地里却久怀异心。要不是他抢在先,将你藏了起来,这十八年来,圣教教王的位子也不会闲置至今。” 嵇昀心道:“我跟他非亲非故,为什么却要把教王的宝座让给我?即便他说的什么命应白虎,也没理由将整个邪教的统帅大权白白交给一个陌生人,这里面必有文章,我需从他嘴里再套些话出来才行。”于是假装听信,皱着眉头问道:“照你所说,十八年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被海昏派利用?但我还有一事不解,你且要给我说明白。”玄真道:“你一定是想问,为什么我坚持要你出任圣教教王?” “不错。”嵇昀道:“一直以来,无论是太叔髦还是周道然,都只告诉我九天教的人俱是一等一的禽兽,你们恶意吞并其他门派,惹得江湖腥风血雨、不得安宁,倘若九天圣教做这些事,真的只是为了称霸江湖的话,我虽有朱垠神功和天机剑法在手,也绝不愿意为虎作伥。” 玄真道人微微摇头,饶是不屑地说道:“称霸江湖?何其可笑的想法,怕也只有周道然这等世间庸夫才有此猜测。九天圣教偏据夔门二百多年,历任教王励精图治,为的岂是区区武林称雄?”嵇昀一脸恍然,接话道:“不为武林称雄,难不成还想要造反当皇帝?” “造反?!”玄真腾然抬高了嗓音,神色显得十分激动,“谁造谁的反?天下本来就是我家的,明明是他小皇帝的祖上抢了我家的江山!” 嵇昀叫他近乎歇斯底里的样子,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话若是从义父口中说出来,就不足为奇。”隋末造乱蜂起,炀帝死后,李密、王世充、周建德和刘武周等相继覆灭,大唐得以一统天下,当今皇帝是唐室正统,从没有得位不正之说。玄真道士突然讲出这种话,果真叫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