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石雕中的活人
“好生奇怪，许大爷，你们听到了吗？”熊霸皱着眉头。 走过一条平坦的通道之后，他们一直在顺着开凿的石质台阶向下，远处，有某种呢喃声，绝不是自然形成。 “武陵源有什么说法？”许陵也听到了。 似乎是上古先民在进行某种献祭仪式，祷告声神秘，像是吟唱，让人心中生出一股肃穆感。 “传说中，秦代时，有人为了躲避战乱，在这里避世不出。”杨简说道，“更大的可能，是在炼气大灭绝时期，有幸存下来的炼气士，进入武陵源躲避。” 其中种种已不可考究。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曾经的武陵源，存在过炼气士，不然在酉州县城结出的古尸如何会呢喃出某种炼气法。 “后世有人进入过这里，留下了记载。”杨简继续说道。 他拿出了手中的竹简。 正是因为这竹简，他才可以进入到县城，找寻许陵的踪迹。 政府与各大世家都得到了一些残片，才知道了武陵源将开的讯息。 众人继续前行了几里地，他们不知道离开了地面多少里，而祷告的声音越来越强烈，似乎就在耳畔。 倏然，杨简手中的竹简发光，没入到前方的一块石碑中。 石碑青石所铸，在潮湿的地面下，变得很光滑，如同一块玉石般，竹简接触到石碑，瞬间化作灰烬，其上的几句古字，如同摇曳的金龙，融入到其中。 石碑轻颤，而后缓缓碎裂，碎裂中，一株植物生长而出，通体石质，近看，是一朵菊花。 “前方禁行。” 空间中映照出几个古文，似乎在警示众人，不要继续深入。 “是后来误入这里的那位古人留下的。”杨简震惊。 看来误入这里的那位古人，也不是普通人，他或许在武陵源得知了什么讯息。 众人疑惑之际，酉州城隍带领文武判官率先一步抵达了这里，他们也知道这里秘辛。 “冉老去哪里了？！”杨简忧心忡忡。 冉宰敬是如今政府派来的最强者，方才与酉州城隍交战的便有他，如今他没有赶来，这不禁让杨简心中担忧。 “他没事，如果我们再不走，就可能有事了。”许陵说道。 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被酉州城隍锁定了。 如今许陵他们都不是城隍的对手，退路已无，唯有前行。 几人没有犹豫，一头进入了深处。 祷告声越来越浓烈，宛若亿万星辰摇坠，随时可能在他们的脑海中炸响。 忽然，许陵停下了脚步。 许陵看到了一座石雕，在水流中物质的沉淀下，已经辨认不清样子，只能大概看得出是尊人像。 他盘坐在道路旁，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继续下去，恐怕我们会死在半路。”杨简他们都承受不住了，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头痛欲裂。 祷告声中，多了一种鼓声，浑厚沉闷，每敲响一声，都宛若在众人心间重重的擂了一记。 鼓声形成的音波形成实质，可是许陵却发现，他们站立在这里，鼓声的影响小了许多。 他定睛看着雕塑，周围没有音波涟漪荡漾。 “有办法了！” 许陵对着雕塑微微鞠躬，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之下，他环抱雕塑，大喝一声，将泥塑连根拔起。 “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走！” 酉州城隍大喝一声，他们相距不过十米。 酉州城隍没有肉身，灵体在声波影响下扭曲，连带着面目都变得有些狰狞。 “跑！” 背着泥塑的许陵顿时压力大减。 熊霸几人眼见有效，纷纷都是吊着在许陵身上，看起来模样十分滑稽。 杨简嘴角抽搐。 “还不上来，一会鼓声震得你五脏六腑皆碎。”熊霸双腿吊在许陵的腰间，忍不住回头提醒。 “我做不出这么羞耻的动作。”杨简本想拒绝。 下一刻他只感觉口鼻灌风，许陵拎着杨简就跑。 “他背着的是什么？”文武判官眼神怪异。 酉州城隍则是面色大变，“不好！快阻止他，让他带着石雕进入深处，要出大问题！” 酉州城隍也不管自己继续下去要出什么问题，速度陡然变快，化作了一道虹光，径直向着许陵追去。 “小子，快停下！”城隍大喝。 这道喝声似某种神通，让许陵风驰电掣的身形一个趔趄。 “停下？！”这时候停下，自己不是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完了，要出大问题！”酉州城隍眼见追不上许陵，扭曲的面色，逐渐变为惊恐。 太古洞的深处，隐藏着令酉州城隍忌惮的东西，而许陵背后背着的东西，似乎是唤醒里面东西的媒介。 “不管了，上面的命令，我完成不了。”酉州城隍头也不回，带着文武判官极速倒退。 许陵侧头见酉州城隍退走，心中疑惑之际，下方忽然传来一股摄力。 许陵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抵抗，在熊霸几人的惊叫声中，几人径直坠落到右侧的峭崖。 扑通一声，许陵掉入冰冷的水潭中。 许陵吐了几口冰水，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石壁光滑，像是人为开凿出来的一般。 许陵运转炼气法，明月道像出现在其身后，照亮了周围几尺，他才看清这里的情况。 岸上，全是各种姿势的石雕，有的载歌载舞，有的大快朵颐……有孩童、有老人……栩栩如生，让人不禁怀疑，这些石雕，曾经都是活人。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突然之间变成了石头，以至于现在都还保持着生前的姿势。 许陵忽然发现不对劲，他立身的水潭，全是枯骨，有的胫骨比水桶还要粗壮！ 这不是人类的骨头，而是属于某种凶兽。 许陵不认识，至少在当世有记载的资料中，并没有这种生物。 这里存在的时代太久远了。 熊霸几人不见踪影，不知道坠落到了何处。 “不会是摔死了吧。”许陵心中感伤，捡几块石头垒在一起，算是给熊霸几人立了个碑。 水面映照出许陵的倒影，将他吓了一跳。 他的倒影身着一身染血的白衣，头发披散，身上如同碎瓷一般，手持黑色的残剑，一步步走到巍峨山巅，生命似乎到了尽头，脸上带着凄凉与怆然……相比现在，倒影中的许陵更为成熟，眼中尽是绝望。 说是倒影，不如说是映照了某个未来。 许陵抬手，气浪席卷，将水面的景象打散，“什么是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就在许陵做完，想要前行打探情况时。 随他一同坠落的石雕，在水潭之中发光，传出石块破裂的声音。 “石雕中，不会真是个活人吧？！”许陵只觉得毛骨悚然，石雕都被钟乳石包裹了，存在的岁月久远到不可想象。 若是里面有活人，简直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