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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宫这样不祥的地方都愿意留宿,这若是不代表龙宠正浓,那又代表什么? 而大家所惦记的聂废妃却眼神清明,举着烛台缓缓地照过台案上批完的奏折。她越看越是奇怪,奇怪过后,一个异乎寻常的想法却涌上心头。 如果说皇帝突然良心发现,把她接回宫,那么对她好一点便也足矣。现在这样大喇喇地把文书奏折都带到她这边来看,看完了也不收,就这样摊在案台上。 这是不是就代表了他很信任她? 还是,这是一个更深的陷阱? 聂棠翻完所有的奏折,又小心地熄了香炉里点着的香。 世人都道,真定侯的外甥女性情温柔,端庄大方,不妒不乱,是高门大户梦寐以求的正妻人选。 可只要是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丝一毫的妒忌心。 她其实,也不是传闻中说得这样好。 后来,有一个男人前来求娶她。 她对他很认真地说,男子三妻四妾只是寻常,她不是容不下旁人的女人,只是不要欺骗她,若是她发现自己受了骗,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当初自请离宫,并不是因为她快要死了,皇帝都没死,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死去呢? 而是她的身体有点支撑不住香薰里的毒素,想要找个合理的理由暂时回避罢了。 反正将来,他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真定王的外甥女聂氏是清河出名的才女,除了能够识文断字,还擅长香道和丹道。这些都是能够杀人的利器。 …… 皇帝在长门宫留宿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宫中,谨慎些的女人按兵不动,蠢一点的就会跑上门挑衅。 那个蠢得头一个上门的便是周美人。 周美人是皇帝的表妹,青梅竹马,从小就定了亲,若不是真定王这个外甥女出现,她是要嫁与表哥为妻的。 可是如今,这聂棠终于还是成了废妃,后宫凤位虽是虚置,可到底花落谁家也是未知。只要,不是聂棠就好。 “聂姐姐也是厉害,就算身在宫外了,却还是能得到陛下垂怜,”周美人挥开雀儿递上的热茶,“可惜的是,就算回来了,却还是在这长门宫里,不挪地儿。” 聂棠望着她,目光微微一闪,好声好气地回答:“这从回来……咳咳咳,也不代表什么的。再说我也未必能活得过你,你其实也不必来看我,免得过了病气。” 周美人见她主动示弱,更是趾高气昂:“表哥他可是亲口对我说过,将来他的皇长子的母亲一定是我,陛下金口玉言,定不会骗我。可是姐姐你呢?就算你想生,那也是生不了的。” 这就是她完胜聂废妃的地方了。 聂妃出生时候不足月,后来行军艰苦,吃穿住行都是寒酸到贫瘠。再加上她操劳过度,熬坏了身子,太医诊断过,她将不会有子嗣,这是整个后宫的人都心知肚明的消息。 聂棠捧着小香炉,袅袅的白烟从香炉嘴中冒出来,满是馨香。 聂棠笑道:“我劝妹妹还是多想想,陛下对你承诺的那些,又何尝没有对我承诺过呢?男人发誓就跟喝水一般容易,可转头就会忘的。” 周美人冷笑道:“你不过是妒忌我能够得到陛下宠爱罢了,因为你非常清楚自己当年是怎么嫁给陛下的,你就是链接陛下和真定王之间的纽带罢了。” 聂棠道:“如果我是一件工具的话,你又是什么?除了会生孩子就一无是处的废物吗?” 周美人被她两这句话就气得够呛。在整个后宫里,就算有妃嫔在背后对她嫉恨不满,可表面上还不是要奉承她,尤其是,陛下还为了她废掉了聂妃。 凭什么她都这么落魄了,还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周美人当场砸碎了一个茶碗,被气走了。 雀儿气愤道:“小姐,这周美人实在太欺人太甚!我们都已经避入冷宫,与世无争了,她还是要跑过来说这些风凉话。” 聂棠遥望远方,眼中闪动着幽深的冷光,许久才轻声道:“无聊。”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这种事,从来都该算到男人头上。 她不是周美人那样的蠢货。 要么就对她死手,不要给她留下一口喘息之机。要么,就等她亲自动手把这一切都讨回来。 …… 周美人回去后的翌日,便延请了太医,诊断出来说是得了风寒。 风寒在古时是重病,严重起来最后只能等死。 周美人这场病来得突如其来,气势汹汹,可是缠绵病榻几日,皇帝都没有去看望她。 据说皇帝整日不是在书房,就是在长门宫,甚至,还是在长门宫的日子更多一点,简直就像要在那里生根了。 周美人的亲兄长周皓轩再看过妹妹之后,脚跟一转,便转向了长门宫。 他一直都看这位聂废妃不顺眼,抢了亲妹妹的夫君不好说,在打仗的时候,还一直跟他对着干,没给他留下过一点面子。 如今她落难了,落地凤凰尚且不如鸡,他倒是得去好好看一下她落魄的样子。 第516章 番外1:和亲小相公 现在谁都知道,近来皇帝最在意的女人就是这位聂废妃了。也不知道她施展了什么邪术,竟又让皇帝回心转意,居然还开始专宠她一人。 他不服,还想亲眼看看她躲在长门宫里到底砸折腾什么幺蛾子! 结果一进长门宫,他就被里面的阴森之气激得缩了缩脖子,轻微地打了个哆嗦。 “侯爷,你可知道,外男独闯后宫是历朝历代的帝王的忌讳?”聂棠拢着暖手炉,神色阴森地望着他。 她嘴里说着“外男进入后宫是大忌”,可无论表情还是语调都有那么几分不以为意。 周皓轩踏着大步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评价道:“颜色破败,不堪示人,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聂棠仰起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侯爷真不愧是从小在胭脂粉团里长大的人,张口闭口都是颜色如何。不过侯爷的颜色倒还是挺鲜亮的呢。” 周皓轩不知道是没有听懂她的嘲讽还是厚着脸皮当听不见,反而骄傲地回答:“我妹妹长相随我,方才能在后宫圣宠不衰,而你,不过是一件工具,以色侍人都算不上——” 反正这是明眼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当年陛下同真定侯有约定,他迎娶真定侯的外甥女,真定侯出兵助他,十万精兵,系于一场政治联姻。 周皓轩嘲讽了她一顿,见她一直不回嘴,又觉得无趣,便甩了袖子走了。 聂棠不回嘴,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就太无聊了,他又不能真的动手打女人,再加上聂棠用那阴森森的眼神盯得他,看得他心慌,最后只得走人。 待到晚些时候,沈陵宜又来长门宫,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