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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才得以喘一口气。 娘的,不管怎么看,这天雷就是朝着他来得。就在他还没再一次开口骂娘,第三道天雷已经隐隐约约要劈下来了。 “大人!”梅喻大喊。 宋洵一个激灵,就地打滚了好几圈,却是滚到了朱奕和慕衍之身边。三个人六只眼睛,你看我我看你,那雷已经滚滚袭来。 “跑!”宋洵扯着嗓子喊,然后……谁也没跑成,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红色的天雷已经到了他们的头顶。 离祭祀台还很远的陆禾笙已经眼睁睁目睹了三道天雷,一道比一道狠,一道比一道大,看得他心惊肉跳。 “阿洵……阿洵……阿洵……”陆禾笙无意识地喊着,生怕自己冲到了祭祀台那边,看到的却是宋洵被劈成两半烧焦的尸体。 一切来得太突然,来得太诡异。 三道天雷劈完,风也渐渐缓和了许多,直至消失。 风一停,眼前的景色自然是十分亮堂了。 陆禾笙望着祭祀台那边的景象,入眼的先是破落不堪被劈成三四半的祭祀台,台上空无一人,还冒着烟。他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 他转动目光,移至右边的时候,瞳孔一阵收缩,脸色瞬间没有血色。 那是怎样的场景?杜程愫想,这该是有多得罪老天爷,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那个人,被天雷劈中,浑身皮肤黑焦黑焦还冒着烟。已经看不出是人的模样了。 杜程愫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却硬生生忍住了。她抬眼去看前面的陆禾笙,那人摇摇晃晃,脚下打转,估摸着是一步路都走不了的。 祭祀台那边一片混乱,本来就因为不知打哪里来的强风而尖叫慌乱的人群,一看到那边被烧焦的人,更是惶恐四处奔跑。 陆禾笙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剑上,他忽然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陆清河还在,那个时候陆清河喜欢四处四处乱跑,人影飘忽不定。她不像是寻常富家女子,她更喜欢往外跑。有一回,她一个人去了城外十里地的森林里,一个人在偌大的森林里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陆清河在森林里走了一个晚上,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书读得再多见得东西实在是少。那个时候,陆禾笙大概十岁左右,整天跟着陆清河四处跑,黏糊着呢。那天不凑巧,他午睡过了头,一觉醒来,陆清河没了身影。 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一滴一滴砸在身上,很疼。陆禾笙摸了摸落在头顶的‘雨’,这才发现,下得不是雨而是冰雹。 他本来也想跟着家丁一起出去寻找轮清河,却被陆老爷子勒令不准出门。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站在院子里也不管什么冰不冰雹,一直站着,等着陆清河归来。 陆禾笙捂住胸口,那个时候等待是可怕的,但他似乎已经记不清当时到底是什么样额心情了。但是,此时此刻,他瞧不见宋洵,心脏那块地儿猛烈撞击,恐惧爬满了他全身。 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他踉踉跄跄了两下,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幸而,手臂被人握住,免去了他跌到在地的不看模样。 “阿笙……”杜程愫拉住陆禾笙的手臂,眼睛里自然而然染上了心疼,“没事的,你还有我……” 是的,她喜欢陆禾笙,甚至比宋洵还要喜欢。她觉得,她的到来就是为了陆禾笙,为了两个人的相遇。没了宋洵,也好。 “……你,”陆禾笙眉头隆起,抽出自己的手臂,“我只有阿洵。” 他只有宋洵,也只容得下宋洵,旁的人,谁也不可以。 “阿笙,是你自己说的,这是惩罚!”杜程愫抿唇,鼻尖通红,有些想哭。 当年被人抽筋拔骨都没哭,如今不过是陆禾笙一句话,她就红了眼眶。 “……是的。” 惩罚,来自上天的惩罚。 师徒情深意难平 第一百零九章:千丝引线,片刻销陨(5) 近来,天气有些不稳定,夏天嘛,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后一秒就能把你淋成落汤鸡。 这不,前一秒慕炀之刚进茶馆,下一秒一场大雨就倒了下来,还没有完全进屋子的慕炀之背后溅到了几滴水,透进了衣服。 一边的小二见他进来了,连忙拿了干燥的毛巾递给慕炀之:“爷今儿个可来得真早。” 慕炀之拿毛巾擦了擦被淋湿的后背,而后把毛巾递给一边的小二,浅笑:“今儿个得了宝,自然早些来。” “爷又得到了什么宝物?”掌柜的闻声也走了过来,走路旖旎,步生莲一般,“嘴都笑开了。” “青花瓷器,说是前前前朝的物什了。”慕炀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杯子,笑眯眯地递给掌柜的,“七姐还给瞧瞧。” 七姐接过杯子,上手的一瞬间愣了一下,而后唇角带笑,不经意地翻看这个小杯子:“爷花了多少钱收购的?样式倒是不错。” “四万两!”慕炀之笑眯眯的,露出一口白牙,好似捡到了便宜一般。 “爷……”七姐把那小杯子递还给慕炀之,探口气,“四万两买个教训,委实贵了一些。” 慕炀之脸瞬间垮了下来:“啥?假的?” 七姐伸出食指,指着瓶口:“让爷按触感来判断瓷器真假是难了一点,但是爷好歹也看看,上头写着什么?” “……”慕炀之仔细瞧了瞧,原来瓶口写着一个‘仿’字,极小,怕是制作的人拿来辨认的。 一时之间,慕炀之觉得胸口有一口闷气堵在了那儿,不上不下:“哎,算了,来都来了,爷喝口茶水也是好的。” 七姐也是个好人,见慕炀之拿四万两买了个教训,不免也有些心疼他:“今儿,就当是七姐请爷的了,爷尽管点。” 慕炀之点头,笑:“谢谢七姐。” “嘿,都是三十一岁的人了,爷还请长点心眼吧。”七姐拂了拂袖子,转身回了自个儿的地儿。 慕炀之摸着自个儿的脸,想了想:是啊,又是一个七年过去了,他都三十一岁了,怎么还是老样子? 他还没感叹够呢,只听到门口穿了一句骂娘的声音,然后便是跺脚的声音。 “该死的大雨!”声音有些低沉,但是说的话却是委实没礼貌了一些,“娘的,太糟心了!诶,慕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