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囚牢
星空下， 卡斯尔敦港口码头， 夜晚码头上还有一些人在忙碌着。 偶尔从船上传出来的一两声叫喊大家也都已经习惯了。 像是嬉闹、又或者责罚，总之这种事可不在精灵巡守们处理的治安事务中，也没有任何条例不允许船员在海船上大喊大叫。 如果真的是给码头造成极不好的影响，最多也就是驱离港口而已。 像这么一艘大海船停靠在码头上，每天都会有船员跑出来大量采买物资，依靠港口码头为生的卡斯尔敦精灵们又会有谁不喜欢呢？ 至于那些吵吵闹闹的喧哗声音，把头扭过去不就听不见了吗？ …… 船舷边上探出来一些船员们的脑袋。 大家看到挂着一些鱼钩的防坠网上两名精灵，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 显然大家都司空见惯了这种场面，没有人会暴跳如雷，也没有什么谩骂，更没有人拿着长杆对着两人一顿暴打。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渔网中的贾斯帕和罗伊拉上甲板，只要两人不大声喊叫呼救，船员们便没有动手的想法。 罗伊身上缠绕着渔网，渔网上还挂着数不清的小鱼沟，很多鱼钩在罗伊不安分的挣扎中刺破了他的衣服，扎进皮肉里，只要挣扎就会将皮肉揪起来……生疼。 虽然他疼得直哼哼，但还是尽量管住了嘴巴，并没有大喊大叫的。 旁边的贾斯帕可没有这么好运，他刚刚躺在渔网里就开始大声呼救来着，直接被一名船员用一根五米多长的木杆子杵到小腹上，现在他整个人身体还弓得像虾子一样，浑身都是冷汗直流。 有船员帮他们解渔网，那些船员们可不管他们疼不疼，捏住小鱼沟直接反向退出来，动作倒是熟练无比…… 贾斯帕也是因此连连呼痛。 所幸的是，贾斯帕还没傻到要坐在甲板上大声呼救。 且不说那群巡守们听不听得见，估计他们两个人会被这群船员们直接宰了。 他们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海盗。 罗伊满脸是血的坐在甲板上，身上捆着的渔网被解开后，便被船员们收走了所有东西，然后拿麻绳将手脚捆住。 罗伊觉得落进这群海盗手中，可能是死定了…… 随着死亡的恐惧一点点萦绕心头，那种滋味让他浑身发软，他感觉双脚都没办法站起来。 他的心脏也开始迅速跳动，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想着来到这个世界还都没能好好享受生活，居然就搞得要死在这群海盗手中，有后悔，也有遗憾。 卡斯尔敦港上亮起了灯火。 他远远看了一眼布朗街，可惜都没办法和贝琳达女士做一個正式的道别。 想到自己这边马上就要被人沉进大海里，港口码头旁边的那座海边贵族庄园却是亮起绚丽的灯火，隐隐约约还有琴声传来…… 罗伊后悔来这世界一趟，都还没来得及和软软的精灵妹子拉着手，一起逛逛街。 二副魁梧的身体挡住了船上的灯火，蹲在两人面前，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两人。 他扭头看了一眼罗伊，便用手捏着贾斯帕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 “早就说，最好不要乱走乱看，现在好了……真是够麻烦的！还以为精灵就能聪明点儿呢。” 二副觉得罗伊就是个小跟班，看他老实地躺在甲板上，都懒得看他一眼。 两人手脚被困得结结实实。 罗伊还以为会喉咙上割一刀，脚上绑上石头，直接丢进海里，没想到二副这时候却说： “把他们关在底舱里面，捆得结实点，小心别让他们跑了。” 四位膀大腰粗的船员拎起两人的头和脚，顺着楼梯走到了甲板下面。 罗伊仔细的数了数，这艘大海船甲板下面居然有三层…… 最下面应该还有一层密封舱，不过第二层船舱走廊里就有几乎没过大腿那么深的海水，四位船员走在走廊里，几乎都是涉水而行。 打开前面的舱门，底舱里也是有齐腰深的海水，四周没有任何光线，只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鱼腥味，而且底舱里的空气非常浑浊。 还没等罗伊仔细观察，就被两名船员粗暴的丢进了底舱的海水里。 罗伊身上布满了被鱼钩刺出来的小伤口，整个人跌进了海水里，疼的他嗷嗷直叫…… 那两位船员连忙将罗伊从海水里捞出来，其中一名手臂都快赶上罗伊大腿粗的船员扬起巴掌，却被同伴一把一把抓住。 两个人说了几句罗伊听不懂的话…… “别打他的嘴巴，我们还要带着他们出海，涅列夫需要他们两个净化船上的那些怨灵。” “那就塞住他的嘴巴！” “就用他们的袜子……” “哈哈哈……” 于是贾斯帕和罗伊这两个倒霉的家伙就被这四名海员脱掉了靴子，将他们的袜子拽下来团成团，又重新塞进了两人的嘴巴里，并在他们的嘴巴上系了一条绷带，防止他们将袜子吐出去。 就连绷带都是从罗伊胳膊上解下来的…… 随后更是将两人如同猪肉一样吊在从主龙骨甲上垂下来的铁钩子上，两人就是这样吊在底舱里，大腿下面还泡在了海水中。 确认了两人绑得都十分结实，四名船员又在底舱里趟水巡视一圈，这才离开…… 随着舱门在一半海水中发出一声闷响，整个底舱便再次陷入黑暗。 …… 其实在被吊起来的时候，罗伊就发现关在这间底舱里的可不止他和贾斯帕两个，轻微地呼吸声，喘息声，呻吟声，哭泣声…… 那扇舱门关闭的声音，就像是所有声音开启的信号。 罗伊甚至听见了拍打水花的声音，他忍着身上的痛楚，挣扎着动了动，被吊在钩子上的身体转了半圈儿。 底舱虽然没有一丝光线，但是他却有圣光，当他将圣光输出到了掌心，一团光焰立刻照亮了这间有着一半海水的底舱。 贾斯帕就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吊着，那只铁钩子是从船体中心的一根龙骨上垂下来的，钩在了他们双手之间的绳索上，这样会让绳索越勒越紧，而且也不易挣脱。 罗伊和贾斯帕的双腿都泡在有些腥臭的海水里，贾斯帕在甲板上被船员修理了一顿，那些船员从渔网中把他拽上甲板的时候，还用一根杆子重重捅了他的小腹一下，现在他的状态有些惨，右眼都肿了起来，脸上沾着一些血渍。 随后罗伊向着底舱后面看去，才发现底舱里面其实还吊着好多娜迦人鱼。 这些娜迦人鱼的身体要比罗伊和贾斯帕长很多，这得益于她们拥有漂亮的鱼尾，所以她们双手捆住并吊在铁钩上面，她们腰部以下的身体其实浸在水里面的，这样至少可以让她们避免脱水而死。 整个底舱里至少有上百名这样被捆着的娜迦人鱼，而且几乎都是年轻的人鱼小姐，浑身披着一层淡青色的鳞片，肩膀、大臂和肋骨处的鳞片最为清晰，胸腹部就显得异常洁白细腻。 娜迦人鱼和精灵差不多，由于她们血脉天赋的关系，娜迦人鱼姑娘都有着一张清纯的脸蛋儿。 她们腹部的线条最为迷人，配合下面流线感十足的鱼尾。 罗伊差一点就喊了一句：‘娜美！’ 当然，他的嘴巴被袜子堵住了。 和娜迦男人们的丑陋截然相反，娜迦人鱼姑娘们的颜值几乎都很在线，这大概也是贩奴者们冒险跑到海上捕捉她们的最主要原因。 底层的舱里面大约有一半海水，那些娜迦人鱼的双手都被绳子反绑着，脖子上的项圈，锁链从天花板上垂下来。 状况要比罗伊他们惨得多。 底舱里充斥着腐烂和鱼腥味，不时还有轻轻拍击水花的声音传来。 那些娜迦人鱼们见到罗伊和贾斯帕被吊在底舱里，也是感到很诧异…… 不过罗伊随后便发现这些娜迦人鱼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有些已经彻底昏迷了，有些气息非常的微弱，看上去奄奄一息，有些则是戒备地盯着两人。 尤其是罗伊手心里亮起了一抹圣光来，更是让一些娜迦人鱼羞涩得很想将头也埋在海水里，有些面色敬畏的盯着那团光。 罗伊有些傻眼，连忙让手心里的圣光暗淡下来。 直到此刻，贾斯帕和罗伊两人算是知道了，这艘大海船果然就是贩奴船。 不过船上没有精灵，全部都是一些娜迦人鱼。 而那位娜迦杀手出现在卡斯尔敦港口的海滩，而且还专门刺杀人类海员就不奇怪了…… 罗伊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位娜迦杀手如今已经潜入到海船上，而且就在甲板一层厨房后面储物室里面。 脚上的袜子塞进嘴巴里，让他用呼吸有些费劲儿。 身上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双手被铁钩子吊起来，刚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吊了一刻钟之后，罗伊终于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了。 手臂上的肌肉开始酸疼痉挛，可是不使劲儿的话，手臂的骨节就仿佛要断开了一样。 罗伊觉得手臂的韧带都已经彻底拉伤了，如果不及时把他从铁钩上放下来，这两条胳膊就要彻底废掉了。 罗伊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可惜并没有挣脱…… 就在这时候，底舱的门口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撬舱门的大锁。 没多久就听到哗啦一声，铁锁和锁链全部掉落进水中。 随后舱门被一只长满了鳞片的大手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溜进了底舱，罗伊在他进门那一刻看得很清楚，正是他早晨在街上遇到的娜迦杀手……